第17章 重傷的人

第十七章 重傷的人

黑虎走後,風又大了,古樹遮住陽光,山腳下一片陰影。

黃香玲很疼惜自己的兒子,摸摸他的頭,對東方飛夜一幹人道:“小鋒這孩子,就是喜歡吃李大爺的這兒的麵條餃子,每天趁我不注意,就偷偷跑出來。功夫不好好練,就喜歡四處惹事生非。今天幸好有東方小兄弟在場,這才化險為夷,看他以後還調皮不。”

東方飛夜一愣,師傅以前不是一直都這樣說自己嗎?他也是在關愛自己吧,自己居然還怪他羅嗦了。離開家裏,走到外麵的世界的才發現,靠自己生活是有多麽的困難。自己這點微末的功夫,別說保護小菲,就是連自己的都保護不了。

什麽時候自己才能成熟?什麽時候自己的武功才能突飛猛進,更上一層樓。能夠保護自己,保護親人,保護朋友!

這個念頭隻在他腦袋中一閃而過,隨即笑道:“黃阿姨過獎了,其實,小鋒是個好孩子。”

這句話東方飛夜連自己都不知道說得對不對,就拿甘雨鋒對待別人的那種態度,他絕對算不上是一個好孩子。可是他能在別人不能的情況下,去幫住兩位老人,這卻是算得上是一個好人了。

黃香玲聞言,美得樂姿姿的,果真是慈母啊。她轉眼有看到呂寒和南小菲,他們手上還拿著少數的行李,於是問了問東方飛夜:“小兄弟你也是來尋寶的麽,看你兩位朋友身上還帶著行李?”

“恩,我們此行的目的便是這個。”東方飛夜也沒什麽好隱瞞的,看聊得差不多了,給大家告了個別,“那我們就先走了,有機會再見。”

“等等,你們有地方落腳麽?”黃香玲突然問道。

“這我們倒是沒有,等進鎮了再找一家旅店住下。”東方飛夜帶著征求意見的眼神看著另外兩人,直到他們點頭這才露出一笑。

“哎呀,這可糟了。現在啊,這黑山小鎮到處都是人山人海,哪裏還有什麽旅館之類的,許多人都就在大街上過夜呢。”黃香玲表情略顯為難,隻因為她幫不了他們忙。想了片刻。

“什麽,怎麽會這麽多人,他們也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來的嗎?”南小菲雙眼瞪得老大,竟是不敢相信有人在外麵過夜。

李大爺微微一笑:“是啊,最近也不知為什麽,這黑山鎮還是頭一次來這麽多人呢。你看還有許多外國人……”

李大爺手指處,果然有很多不同膚色和不同頭發的人往鎮內走。

黃香又猶豫了小會兒,道:“三位不如跟我走,我住的那間旅店還有兩個房間,就是不知道老板會不會讓你們住你進。先不管了,待會我替你們說說話。”

正為難的三個人聽到這個喜訊,肯定是笑開了顏,呂寒連忙應道:“謝謝黃阿姨,可是那老板為什麽不讓我們住宿呀?我們給他錢就是了。”

“嘿嘿,這個你們就不知道了吧,那老板可怪了,就是一個怪人。”甘雨鋒見眾人聊的興起,也忍不住插話。

“確實是這樣,那老板很奇怪,放著有錢不賺,我也想不通。”黃香玲拍拍兒子身上染的灰塵。

“有這樣的老板?那可真是少見。”南小菲自言自語,卻被大家聽在耳中。

眾人開始向鎮內走,李大爺和李大媽留他們吃碗餃子麵,卻被他們拒絕了,兩人做這點微薄利小的生意本就夠辛苦了,他們留下次在光臨的話就離開了這裏。

這一耽擱太陽已經微微向西斜了。溫和的光芒張開雙臂,將長河山脈攬住。

陽光也跳躍似的灑在黑山小鎮上方。很早很早以前,這個地方隻有一兩戶人家,他們是靠著打獵生活在這十萬大山之中。而像這樣的散落在山間的一戶戶人家在長河山脈裏麵隨處可見,他們幾乎都是因為生活所迫,轉而投進這大山中靠打獵和摘食野果為生。可是山中的凶獸異常勇猛,要捕上一隻那是難上加難,有的甚至在夜晚來偷襲人們。漸漸的,這些人意識到群體居住和群體捕獵更方便更安全。於是,山南山北的獵戶們就擇地而居,選擇了在這山澗之中生活,並且開始的群居的新生活。就這樣,村落逐漸形成,而後人越來越多,至今就成了現在的黑山小鎮。

鎮上街道很寬敞,可是由於人太多的原因,導致街上非常擁擠。房屋大都三五層,程兩條平行線射向道路的盡頭。

東方飛夜跟在黃香玲母子身後,一路磕磕碰碰在人群中穿行。如黃香玲所言,鎮內可不比小鎮入口,裏麵變得異常熱鬧,除了少數為了生意賺錢而來的人,其餘的大都是因為暮光寶藏而來的吧!

五人一行,走了許久,也不知走了多長的路,在一個十字路口,黃香玲笑了笑:“來,各位。就是這裏了。你們先等等,我進去跟老板談談。”

這十字路口邊上人少了許多,周圍隻有少數人,卻沒有擺攤的人了。但也有開門做生意的店鋪,而“冰雪酒家”四個大字招牌就亮在街頭。這棟五層的樓房和其他普通房子沒兩樣,和黑山鎮古樸的風俗房子一個樣子。從第二層開始,每一層都做有兩個陽台,可能是代表兩個房間。

呂寒苦笑:“這下你們可算是完了,要跟著我露宿接頭咯。老板古怪得很,看這情形也不會讓我們住下的。”

東方飛夜預料的和他一樣,這時,南小菲指著不遠角落下躺著的一個人,道:“師兄,你看,那是什麽人?乞丐嗎?可是他穿那麽好的衣服。”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對麵房子的角落下,躺在地上的那人一動不動,甚至連半點氣息都沒有。他是在乞討麽,可是他的衣著裝扮鮮豔瑰麗,完全不像是一個乞丐。東方飛夜搖頭,表示他也不太清楚。

“那是一個死人,都在這邊好幾天了,也沒人收屍。”甘雨鋒沒有跟他母親進去遊說,他陪著他們在這個冰雪酒家門口等待。

“死了?不會吧!”南小菲難以置信,一驚。

“恩,對!我們老板每天都會在她房間的陽台上看著他,可能是對這個死人在他酒店門口,晦氣,這才不接待客人的。”這個少年對這些不感興趣,但他還是把自己知道的一點事講了出來。

呂寒眉頭緊鎖,望著對麵躺著的那個死人,豎起耳朵,仔細聽他的心跳。半響,他點了點頭:“死了,他沒有半點呼吸。”

南小菲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你,是怎麽知道的?”

東方飛夜一個趔趄,差點摔到:“這還用問嗎?你不知道我們的呂大俠從二十幾層高的樓上跳下來都死不了,這點小事能難得倒他?你看你看,看見沒有,他的耳朵現在都還在動呢,他是用耳朵聽出來的,笨蛋!”

果然,呂寒的耳朵上下動了動,南小菲臉上一紅,這次出意外的沒有頂撞東方飛夜,或許她是意識到自己糊塗了吧。

呂寒剛準備收回聽覺,忽然——

“砰!”

很細微的一個聲音使他陷入震驚!

“他還有心跳!”呂寒急忙衝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將這個將死之人慢慢扶起!

這個人閉著眼,一頭披肩長發淩亂地散落在他身上,臉上毫無血色,蒼白無比,像是一個死人。可這些依然遮掩不住他那張俊美秀麗的容貌。

“等等!別碰,別碰!”他的聲音大得嚇人,這是大家認識他以來,最為失常,最為激動的一次。他一心注意著這個躺在地上的人,卻沒想到在他衝過去的同時,東方飛夜也跟在他後麵,伸手去扶這個人,他隻是想幫一點忙而已。

呂寒的失常讓東方飛夜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是錯誤的,可是太晚了,他的手已經碰到了他的肌膚。這一吼不僅讓東方飛夜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就連南小菲的呼吸也急促起來。

可是太晚了,在他喊出聲的同時,東方飛夜已經碰觸到了這個人的肌膚!

呂寒額頭上的豆大冷汗冒出來,他的長發隨風擺動,但是他和東方飛夜的身子卻一下也不敢多動。沉默了許久,他緩下心情:“飛夜,你保持這個姿勢,一下都不要動,行嗎?”

東方飛夜用眼睛看了看他,表示同意了。呂寒動作輕盈地解開這個人的衣襟,一塊觸目驚心的暗紫色傷痕爬滿了他整個胸口,像是被硬物所擊,之後血脈不暢,造成了現在的情況。而且,他脖子下,一道紅紅的手印爬在上麵。東方飛夜一怔,殺害方展博家人的那個魔頭,不就是用這個方法來殺人的麽?這個人,也會是他害的麽?

檢查完之後,呂寒吸了一口氣:“他全身經脈盡亂,胸前被人重擊,導致血液凝結,流動越來越緩慢。若不盡快施以救助,他也挨不了多少天。還有飛夜,你要是輕輕一動,或許會打亂他的經脈,搞不好他就會立即氣絕身亡,他的命都拽在你手中,知道嗎?”

“我現在需要運功幫他療傷,可能要好久一段時間,你能挺住不?”

東方飛夜再次凝視著呂寒,他沒有說話,因為他怕自己一開口,就帶動他整個身體,造成不可想象的後果。呂寒功夫比他好得多,自己知道怎樣來調節自己,又加上他在所有動作中運用了內功,自然可以輕輕地稍微動一動,他接著說道:“既然你不說話,那就代表你同意了,現在我要開始了,你忍住!”

呂寒閉上眼睛,開始運起內力,一陣透明的微波忽然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那氣波一股接一股,猶如長江後浪推前浪般地通過他的受臂一絲流入傷者的身體,幫他清理淤血,疏通經脈。

東方飛夜保持著蹲下伸手去觸摸這個重傷之人的動作,緊緊咬牙,即使再累,他不能讓自己亂動分毫,因為,這個人的生命就在他一念之間。

南小菲臉也沒有血色,不知他在擔心傷者,還是擔心自己的師兄,他這樣一動不動,身體如何受得了。甘雨鋒抬頭,發現自己的母親和一個女人一齊走出來,正待說話,卻被這個女人製止住。這一幕正好被她們看到,看著這女人沒有返回的意思,黃香玲笑了,老板應該是肯讓他們住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