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月櫻花

3月櫻花

2011年3月,大連。

街道長長的屋簷下,下著雨,雨水肆意。

她的聲音輕柔而有磁性,女子穿著一件白色的棉布碎花裙子,長發如絲。雨水中他停歇在他的麵前,她的睫毛修長而濃密,猶如粘貼。雨水中街道路徑兩側的櫻花急速的打落,花容未及墜落已散落一地,厚重的鋪墊在腳下。飛濺的櫻花撲打在她的臉上,粘戀在她的嘴唇,她的睫毛,與她揚起的手臂。

她說,她在深圳,3月獨自一人來到大連,隻為小風輕輕的搖碎一樹晶瑩的櫻花**。寂靜中深入言語彼此,兩人很是投機的聊著天。

她說,每年的3月她會來到大連,櫻花是她宿命裏唯一的情節。她會想起某個男子,她與他曾一起走過的痕跡。某年某刻的某日,她與他相識在櫻花樹下,**在風中一片一片細細碎碎的飄落,如同雨水。在愛戀的季節櫻花粘戀在她的麵容,粘貼在她的手心,櫻花輕易的打濕她白色的棉布碎花裙子,在風裏綻放。

她們一起走在櫻花樹林的路徑,是夜,靜靜的她聽到櫻花飄落的聲音在她的耳邊散落。

她記得櫻花將她的世界染變成成純白的顏色,櫻花覆蓋她的足膝。那一日的夜晚有時疾風而過,她的長發四散飛翔。男子緊緊的將她擁入懷裏,急促的窒息令它流出眼淚。

她說,7日盡,你知道櫻花為什麽會墜落風裏嗎。

嗬嗬。

嗬嗬。

因為過於美麗,注定凋謝,這或許就是它的宿命。當美麗達到一種及至的時候是必會變成傷痕而殘缺,花未全開月未圓這曾就是人生最美的境界。花下,她回憶起那個男子……

她叫7月,她說,她的名字。

他對說她叫9月,他的名字

嗬嗬。

嗬嗬。

櫻花的路徑。下雨的街。淩晨1.2的夜。星光就此熄滅。

女子靜靜的流淚,依靠在他的肩膀。櫻花樹下的雨夜,他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十指相扣。霓虹燈撕裂般的打在她的臉上,與她情愫的麵容。

他握著她的手狠狠的一路狂奔,他聽到她癡癡笑的聲音刺痛雙耳,雪白的牙齒流淌著雨滴。長發厚重的粘結,覆蓋一層殘碎的**。

穿插在雨中櫻花林的路徑 ,奔過咖啡廳,電影院,奔向逆行的紅燈。

雨中她黑色的球鞋跌落途中。

那夜,櫻花落盡。

她說,在我最最需要溫暖的時候彼此相遇在樹下,我們戀愛吧。我喜歡英俊的男子,英俊的一塌糊塗的男子,或許是出於寂寞,我不否認。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是唯一一個今天陪我度過生日的男子,在這雨中花下,最美麗的一天。我們試著了解彼此,戀愛吧。

嗬嗬。

嗬嗬。

那一年,7月17歲。7月與那個男子在櫻花樹下相遇,她們相戀了7年,在三月木棉花大朵大朵的開放的時候他去向了深圳.7月份的時候會有台風侵襲的一座沿海城市。

時間可以輕易的改變一個人。誓言,致死不俞,也都會輕易的忘卻。櫻花的畫麵不可能在彼此的眼中重複著一直開放,這就是人性。如果能夠持續到最後,留下的那個人亦傷痕累累。如同風箏高高的飛在風中不曾墜落卻逃脫不了殘缺折翼的宿命。

情到濃時淡然薄,其中的奧秘誰也未曾告破。

誓言與承諾或許隻是每個人對年少的愛情最真摯的信仰。天涯海角,彼岸花開,三生石下,純白的情意也隻是當時的勇氣。

在櫻花樹下,他拉著她的手大聲的喊著,對她說。

我愛你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

以天為誓,以地為約。

風中,他沙啞的聲音隨著風,隨著暗夜的色,大聲的,飄向了遠方,很遠很遠的的路徑。淹沒在櫻花墜落的花下。

他親吻著她的睫毛,修長濃密的睫毛微翹。眼淚流淌在他輕薄唇間。

她身後白裙係起的蝴蝶結忘記了飛翔。

她的世界靜止了喧嘩,俘掠在他的牢裏。

櫻花在她的視線裏急速的墜落。一片一片粉白色的**,停留在她愛上他的那副畫麵,永恒不變的淒美相片裏,她的世界。

他是第一個闖進她生命裏的男子。在他緊緊的擁抱她在他懷裏的時候,真的,她的心中已然明了,天涯海角,彼岸花開,都已,都已,不再重要。一個溫暖的懷抱足以擊潰,他下的牢。

他是她第三個愛過的男子。

每個人生命中都會有許多的過客,而他是唯一的一個懂她的男子。

在她累的時候給她依靠的肩膀。

疲倦時是他抱著她睡覺,聞著她身上散發的氣味。

哭過,鬧過,任性的依偎在他的懷裏。

給她梳翹起的頭發輕柔的用吹風機吹整。

給她穿鞋子,背著她走回家。

有時甚至故作撒嬌的語氣對她說。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要把它們通通吃完。

這是她第一次煮飯,她的知道飯菜的味道極差,她亦難以下咽。

周末的時候一起去看電影,吃飯,逛街。

黑暗中看著女主角因為愛情而流淚滿麵,而她卻倒在他的懷裏狠狠的撕扯著他的衣角沉沉睡去。

有時候,她會牽著她的手在夜色的霓虹燈下,靜靜的走在櫻花林裏。簡單而又任性的談天說地,黑暗中親吻她的麵頰。

美麗的故事總會有殘缺的結局。他離開了她,去向了深圳。他在她的世界裏空留一地散落的**。

是他闖進了她的生命,亦是他離開了她的世界,在遙遠的彼岸深圳木棉花開的霓虹燈下。從此不再相見。

從大連到深圳,真的很近很近,兩日的車程。她來到了他告訴她的故鄉,一個他年幼時長大的異鄉。

那裏沒有櫻花,海域散發出腥臭的味道,刺眼的霓虹,聚光燈蒼白的照射。日光裏穿梭交錯的高樓,刺痛她的眼睛。唯一相似的情節紫荊花一片片放肆的打落在她的長發上。

電話裏女子帶有磁性的聲音重複著相同的言語。你好,你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查證後再撥。

她發了很多郵件,網絡空間裏不停的重複發出信號。

她告訴他,她在深圳。

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

沒有她的言語,沒有她的信息,再見不到他英俊略帶壞氣的精致麵孔,他隱沒在深圳湧動人潮的一角。

一滴海水輕滴入海,了無聲息。

她他咫尺的相近,亦隔天涯,斷腸之處。

愛,她不曾後悔,付出過,珍惜過,擁有過,得到過,失去過就應該滿足。因為不曾放棄這一切。

時間緩慢的推移,與他在一起的一年流水般的飛逝而過。

緩慢,卻又突然。

他的工作屬於網絡小說網編,所以他有很多的時間陪伴在她的身邊,雖然在她的身邊工作卻很繁忙,有時會熬夜到淩晨深夜,偶爾會吸一兩根煙打發沉重的壓力。

房間裏清脆的鍵盤敲擊聲。穿著很幹淨很幹淨的白襯衣,光著腳坐在電腦麵前工作。

在他忙碌的時候她會做一些平靜而瑣碎的事情,或播放一些輕輕的音樂。在這期間有時他會洗衣服,光著腳輕輕的跪著擦地板,或坐在客廳裏 沉默的看著電視。偶爾略帶神經神經質的暖味在他的懷裏,摟著他的脖子。壓在他的肩膀上咬著他的耳朵,趴在他的懷裏撕扯著衣角沉沉睡去。

她喜歡這種生活平靜亦無慮。

兩人逐漸的發生爭吵,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大打出手。他沉默的將他壓在身下,拳腳相加。有時拽著她的頭發,將他拖入衛生間,關上門。他坐在地板上不停的抽煙。房門裏敲擊的聲音刺痛雙耳。

彼此的愛太過於濃烈而失去空間,每個人都有它的一個世界,城堡裏Ta是國王。

沒有他的地址,她在深圳的街道空自輪回。

2月的紫荊。

3月木棉。

7月,她的視線裏一個女孩穿著藍色的溜冰鞋從她的左側疾馳而過,風吹亂了她的發梢,藍色的溜冰鞋子在風中任性的旋舞,她的眼淚從睫毛滴落。

女孩長發如絲,黑色T恤露背,牛仔短褲,絲襪深長。

她的長發如絲,散在風中。

女孩的麵容幼小清素。

她在深圳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停留在深圳。

那一年她18歲。每年櫻花開放的季節,她會再次回到櫻花路林的路口,3月,櫻花輕輕的飄落。

男子深暗的眼睛,猶如男子的睫毛,麵容英俊。

藍色的方格襯衫,聲音輕柔而又質感。

2007年7月,深圳。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的容顏,一生都不會忘記。

女孩與他相遇在7月的天空。

女孩與他在深圳的霓虹燈下相遇,在7月的天空裏,腳下一雙黑色的溜冰鞋從他的右側迎麵飛馳而過。他與他最近的距離相差0點01公分,這是他一生都不會忘記的距離。彼此相近咫尺,心卻遠在天涯斷腸之處。

他側過身體,隻看到女孩半側容顏,急速的閃過。

風裏,女孩的長發四散飛揚肆意放縱。

午後。

亦是午後。

暗夜。

亦是暗夜。

2年的時光流水而過。

暗夜又或是午後傾瀉的陽光霓虹燈下,女孩靜靜的從他的眼前走過,偶爾與其他少女相隨或伴著溜冰鞋子在紫荊花樹林的路徑隱沒。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她經過她的世界,留下一片痕跡。

而她的世界未曾有他。

如若一隻囚禁的飛鳥,她的笑與她風裏吹亂的衣角,繚亂在她的小小城堡。他的羽毛淋濕在她的雨中,大雨折斷他的翅膀。他又怎麽能夠逃脫她的小小城堡。

紫色的棉布小碎花裙子,及其情素中她的的麵容猶如鬼魅一般將他僅剩的一絲魂魄輕易的抹去。

黑色的溜冰鞋子在風裏任性的旋舞。

是夜,霓虹燈照應在她的臉上。

泛起一片紅紅的光。

他對7月說。

他說他每當見到那個女孩的時候,心中會突然閃過一股衝動,他想狠狠的抓住女孩,帶著她一路狂奔,他感覺到女孩的手指在他的手中傳出爆裂的清脆聲音,疼痛的容顏微皺。

呼嘯而過的風聲刺痛他的雙耳,女孩黑色的球鞋跌落在途中。

他享受這種寂寞而又放肆的撫慰,在刺眼的霓虹燈下,他仰起閉起的眼睛。

他沒有做到,他說。

7月的手指在她的手心散出溫熱的潮濕,指節纖細柔弱無骨。

看著女孩美麗的麵容在深夜難以入睡的幻想之中,枕邊熟悉的畫麵一片一片殘缺破碎的浮現,疼痛而窒息的幻想在他的童話愛情故事裏。耳邊一再的紮傷他的魂魄。久久不能平息。如若她的一隻手緊握著他的心髒,不能喘息的窒息的疼。緩慢而持續。

她的美麗如櫻花,開放在他的世界無情的色彩裏。

沒有聲音凝結的生長,急速的摧殘占據。在潮濕的黑暗之中及其情素中。

毫無疑問,他是個怯弱的男子。

2010年,10月。

他離開了深圳,去向了大連。

他聽說過10月亦有櫻花飄然而落。

大連的櫻花開放在三月,與大朵大朵的油菜花朵結伴而行。

3至5月亦是仰鬱病症的高發與死亡時期。

特別是4月的中旬,達到全年之最。

菜花飄,癡人狂。

櫻花墜,肆意香。

10月,他離開她的世界。奪回在她的堡壘裏僅剩的百分之10的愛情。

至始至終,他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地址,她的電話。Q號。甚至於與她說上一句話語,相視一抹斜笑。她如若魔鬼一般突然之間闖進他的世界。附駐在他的身體裏吸食他的血液。

來葒丹〕-櫻花女孩14,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