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送死之人2
42 送死之人(2)
老女人開始滔滔不絕的讚美,說秦小姐如何如何的好。羅裳聽著臉上倒是掛著笑點頭。秦小姐見了,臉上更是紅了一片,頭都不敢抬了,心裏的那個情更是濃了好個幾個百分點。
“我知道大人跟陛下之間那些個秘聞,但大人總要留下個後人吧,秦小姐跟老身說了,隻要能陪在大人的身邊,就算是小妾也沒有關係……”老女人說的很開心,就差沒有手舞足蹈,卻完全沒有注意到現場其他人的臉色。
本來羅裳還想著等會怎麽把這兩人送出府,在聽到這句話後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麵上溫和淺笑,但心裏他從不認為自己的一個好人,更何況他在聽到劉媒婆在說到陛下跟他的事後,臉上那一閃而過的嘲諷更是讓他生氣的源頭。
之後羅裳臉上雖笑著,但眼裏明顯多了冷漠,鳳墨聽著也看著,知道今天這兩個女人是沒有救的了,索性也不多說什麽與羅裳安靜聽著,就讓將死之人在最後一刻多說點話吧,以後恐怖都沒有機會的了。
喝了幾杯茶後,在秦小姐拉了n次劉媒婆的衣袖後,劉媒婆終於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想了一下終於想起自己說了什麽話,訕訕抬頭看了一眼臉色不好的羅裳,終於站起打算離開了。羅裳當然也沒有留,連送到門口都沒有。
劉媒婆討了個沒趣,一邊走一邊嘀咕著,聽那語氣還有那語速,定不是什麽好話。
鳳墨看著被管家領出去的兩個人,“真不管?”
“想管也管不了。”羅裳一佛袖轉身離開。
並沒有過多長的時間,兩人就聽見府外傳來幾聲淒厲慘叫,然後就再也沒有聽見聲音,羅裳拿著書的手一頓,繼續平靜地看書,隻是那緊握的十指出賣了他的真實情緒。
後來管家顫著兩隻老腿,一拐一拐地走了進來,還沒有站好就噗咚一聲跪在了地上,“大,大人,那,那……”
羅裳揮手讓管家不要說了,給老管家放了幾天假,好聲安慰了幾句這才又喚來了歌淺攙扶著老管家離開。
後來,後來羅裳才知道,那天劉媒婆跟秦小姐方才踏出熙漣府門一步,他們的麵前就站了一個全身黑一點表情都沒有的男人,兩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一劍給劈了。當時還是正午時分,來往的人不多,但也起碼有十幾個,看著這血腥的場麵有人當場就尖叫著吐了,冷麵黑衣人卻像什麽也沒有看見什麽也沒有聽見,染紅的長劍重重插進府門前的地板上,他的聲音似來自地獄,他說,陛下有命,凡出入熙漣大人府殺無赦。
好一個殺雞儆猴。
自從世人終於知道盛寵一時的熙漣大人終於惹了陛下的不快,而之前把畫像送到羅裳手上的畫像之人,都恨不得畫像長了翅膀飛走,可千萬不能選了他家的女人成親才好。
這個消息那是已雷霆之勢瞬間傳遍蒼穹大陸,聽聞這個消息的不少敬仰傾世熙漣公子的都紛紛組織起來反抗朝廷說要救出熙漣公子,隻不過去的人都不是死了就是被關大牢。
而據說朝堂上更是一片風雲,往日勝得先帝新帝青睞的熙漣大人現在被禁足府內,隻要他們再在陛下麵前加一把火,被流放是遲早的事,到時朝堂還不是他們的說了算。於是朝堂上三分之一的人把奏折遞,往日熙漣大人的芝麻綠豆的事都給查了出來。當時睿熙帝表麵平靜的看著,哪知後一秒手臂一揚,彈劾的奏折就甩到了地上,令人把上奏之人紛紛摘了官帽,扔進了天牢,給的理由竟是‘朝廷命官,危言聳聽’。
隻八個字,朝堂上快速地少了六七個人。留下那些心有餘悸的人偷偷擦了擦汗,看來熙漣大人是陛下的逆翎,提不得,提不得啊!
鳳墨說,這樣下去,民心不穩啊。
羅裳無奈,隻好一身白衣,雙手背在身後,他的眼在笑,彎著一個如月初時月亮的弧度,他清淺開口,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見,他說,“熙漣隻是犯了錯,隻是被關還留有性命已實屬有幸。熙漣再這很好,勞煩大家擔憂了。大家請回,熙漣定好生活著的。”
這話傳到帝宮輕愷的耳裏,當時他批改奏折的手一頓,很久他才慢慢說了一句話,“很好。”裳,我不會讓你走,凡是要帶走你的人,我都不會讓他活在這個世上,“去查查那些鬧事的人身份,差明白了知道該怎麽做吧。”
“是。”隱在暗處的血影隻是簡單的回了一個字就再無氣息了,想來是已經離開了。
帝宮內靜,靜得仿佛掉一根針都能聽得見聲音,輕愷用手按壓著眉梢,雙眼中有掩飾不住的疲憊還有孤寂。
殿外的雨在下著,一直沒有停過,仿佛從那天他與羅裳鬧了一頓後就再也沒有停過,也許是天晴過的,隻是他心情太過陰鬱,沒有了羅裳在身邊他已看不見天晴是什麽樣子了。
皇城內碧水藍簾,就算寒冬也都有鮮花怒放,轉眼已到年尾。輕愷已經快一個多月沒有見過羅裳,每每走到府外看見桃枝出了牆,被關的嚴實的大門,他就生了退意,怎麽也跨不出那一步。
於是那一站就是好幾個時辰,不進去,也亦不離開。他就像彼岸的三生石,固執而又多情。
可一到晚上,十天有五天輕愷是寢在佐少爺哪裏的,可誰有知晚上到底是何種景象。這也唯有身邊的路公公知道了吧。
這些話自然也是傳到了羅裳的耳裏的。也幸好羅裳平時就不怎麽愛出門,所以當時輕愷繼位後就為他府上添了很多有趣之物。羅裳跟鳳墨無聊了就釣釣魚,比比劍,下下棋,這樣也就過了半月。竹園的葉子掉了,羅裳聽著歌淺說陛下夜夜宿在不同的人身邊,從開始的動容到現在仿佛什麽也沒有聽見一般,他想他是死心了。
轉眼他被囚禁已一個多月,剛開始的時候一天還有幾天人來嚷嚷著要救傾世熙漣公子出去,或者幫助他逃走。這些說是該殺無赦之人,卻都在嚷嚷一陣後很奇怪的被放離開了,連一點也動手的意思也沒有。
羅裳笑,殺無赦,哈,若真能那這天下豈不大亂,那個草包太子就算現在當了陛下,他還是當時他認識的棠輕愷,羅裳篤定著。
直到有一天歌淺手裏拿著一卷白紙匆匆遞到羅裳的手裏,他展開一看,整個人瞬間白了臉,一掌震碎石桌後,當場吐出一口血,卻也急忙把紙小心地收好放在懷裏,又拍了拍確定在那之後才送了一口氣,而這一口氣還沒有提上來,羅裳就暈倒在碧亭內。
鳳墨看著這一切,緊了緊雙手,棠輕愷,你到底寫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