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有驚無險

第三十八章 有驚無險

來者,同樣穿著深綠色手術服,到手術室門前,對著焦灼等待的曾震東說:“你好,是曾總對嗎?我是白顯峰,院長給我打了電話,不多寒暄,有什麽我再讓助手通知你們!”曾震東沒來得及同趕來的外科主任白顯峰握手,白顯峰已經閃進了手術室。

等待是最疼痛的煎熬。一個外門裏,一個在門外。門外的悄無聲息安靜得聽到眼淚滴下的聲音。李淑清無力地依靠在曾震東一側肩膀站在手術室大門的右側,伊小貝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大門的左側。

三個人再沒有一句話。

一個小時候,手術室門楣上的手術顯示燈忽然熄滅。手術室大門打開,白顯峰從裏麵走出來,摘下口罩,對著等候在門外的曾震東和李淑清說:“剛剛已經病人開胸檢查,傷口在鎖骨以下兩指的位置,如果再偏上一指,正好是鎖骨動脈的位置,再偏下一指是左肺部邊緣。所以所幸,沒有紮到主動靜脈血管和肺葉。病人暫時還意識不完全清醒,馬上會推出來,我已經安排好單人病房,稍後我會去巡視。”

曾震東和李淑清激動得不住感謝,“謝謝你啊主任,太感謝了!”

“不用謝,是你兒子比較幸運,雖然左側小範圍開胸檢查,但是年輕人恢複快,傷口很快就會長好,你們放心吧!”

伊小貝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一個小時就像漫長的一輩子。生與死的字眼已經在頭腦中出現了無數次,兩種可能,死的一個出現的最多,如果羽繁死了,她也不會獨活,這是她翻來覆去給悲痛結局的唯一的答案。

手術室的門伴隨“咕嚕咕嚕”手術床輪子的聲音大開,三個人瞬時湧到躺在床上的曾羽繁。羽繁的臉色煞白,虛弱的微微閉著眼睛,聽到有聲音,無力睜開迷離的眼睛,李淑清趕緊抓住兒子的手,“兒子,不要說話,閉上眼睛,好好休息!”

羽繁環視周圍,用眼神搜索著什麽,伊小貝探過身子,“羽繁,我,在這兒,不要說話,我一直在……”

羽繁擠出一個滿意的類似微笑的表情,安然閉上眼睛。曾震東看兒子沒有什麽大事,而且已經安排好醫生照顧,因為有工作需要處理,提前離開了。李淑清和伊小貝兩人陪上寬敞的病房裏,安靜得看著麻醉藥還在起作用的羽繁沉睡,時間在無言裏艱難流走。

伊小貝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也不知道如何打開沉默的僵局。她希望羽繁好好休養,也希望他能快些醒過來,要不然死一樣的沉默都快把她逼瘋。

羽繁在昏睡了近一個小時後緩慢睜開眼睛。李淑清伸手把兒子的右手放在她的掌心裏,眼淚浮在眼眶,哽咽著對羽繁說:“羽繁,你嚇死媽媽了知道嗎?!!我和你爸爸都讓你帶著小冷他們,你就是不聽,說什麽他們在旁邊你什麽都做不了,現在好,受傷了,以後,你必須聽媽媽的話!”羽繁微微一笑,“媽,我這不是沒事嗎?隻是皮外傷,很快就好了,您別擔心了!您看過誰上學還帶著保鏢的嗎?您看看我周圍,有誰這樣!他們在,我是真的什麽都做不了!”羽繁看到默默坐搬過椅子坐在左側床邊的伊小貝,頭發被汗水濕過粘成一縷一縷的,抽出被媽媽握住的右手費力撥了一下伊小貝的頭發,伊小貝的眼淚也湧了出來。

“小貝,好了好了,我這不是挺好的嗎,醫生都和我說,萬幸,再紮偏,就有生命危險了!”

伊小貝抽泣著說不出話,她害怕,她害怕羽繁真的有進無出,她害怕,為了保護自己的他真的就此與自己天人兩隔,愛要怎麽繼續,唯一的純純的無法阻斷的愛啊……

李淑清拉開伊小貝,說羽繁需要休息,提議兩個人到外麵坐一會兒。羽繁想要攔住,媽媽已經拉著不情願的伊小貝走開了。

李淑清和伊小貝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坐下,李淑清清了一下嗓子,“小貝,今天的事我是嚇壞了,不管的出於什麽原因,作為他的女朋友,不應該讓他和別人有爭執,我說的意思你能懂嗎?所以,以後,請你和羽繁分手吧,我再也不願意看到第二次這樣的事情發生!”

伊小貝驚訝於羽繁媽媽的咄咄逼人的“請求”,“阿姨,我不想他和任何人有爭執,是他們那些人本身就有問題,我,我本來就想在起爭執的時候拉著羽繁跑掉的,可是,可是他們直接追過來了!阿姨,我不能和羽繁分手,假如有一天我們都不再喜歡彼此,其他人勸說讓我們再繼續相處,我們也不會再在一起,而現在,我不會和他分手,除非,是他親口對我說。”

李淑清沒想到文文靜靜的伊小貝骨子裏這麽有主見,而且句句鑿鑿,她因為兒子受傷憎恨伊小貝,就是在她趕到手術室門口的一瞬間,她認為伊小貝就是禍水,如果沒有她,兒子不會受傷。她把偶然的受傷歸咎到伊小貝是紅顏禍水的必然。所以,從那焦灼等待的過程中,她除了擔心兒子的安危,還有就是如果兒子真的平安無事出來,一定要讓他們分手。

可是,伊小貝剛硬的反抗讓李淑清沒有想到,她不知道談話要怎麽繼續,“行,我已經把我的立場說了,所以,我也請你明白,小貝,請回去吧,我會把兒子照顧好。”

“阿姨,我不能回去,這兩天我要在這裏照顧他,如果您有事您可以先走,不管您說什麽,我都不會離開。我想,您還不太了解我的個性,我比較能堅持自己的想法,而且,別人很難會改變。我尊重您,但心疼他的不隻是您,還有我。對於分手,他隻要說出來,我不會多糾纏一秒。”

李淑清無奈得甩下伊小貝獨自走向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羽繁不知道門外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媽媽無端拽走伊小貝就讓他有所懷疑。

伊小貝微笑著進門,依舊做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安靜得握著羽繁的手。

“我媽媽對你說什麽了?有什麽話在這裏不能說,非要出去說!”羽繁狐疑得問伊小貝。

“沒有什麽,就是讓我以後看著你,別到處惹事。”

“她什麽都不知道,我哪裏去惹事了,分明是那些人找茬兒!”

“你媽媽說的對,以後還是讓你們家的保鏢跟著吧,不然今天也不會出這樣的事兒!”伊小貝仿佛很認真的對羽繁說。

“怎麽可能,讓他們跟著,我們還能約會嗎??絕對不行!”

“羽繁,你不疼嗎?”

“疼啊,你摸摸,就是這兒疼!”說著抓過伊小貝的放在心髒的位置。

“我害怕,害怕我再也見不到你,我害怕得就隻有一個想法,我要活著,一定要活著,我還有那麽多事兒沒做過,還有那麽多年需要去愛你,我不能死!”羽繁深情得看著眼淚又悄然滑下的伊小貝。

伊小貝連忙用另外一隻手捂住羽繁的嘴,“不許說死,再也不想經曆這樣的等待,再也不要,分開。”伊小貝說“分開”的時候若有所思,停頓了一下,咬了一下嘴唇。

“傻瓜,世界上瘋子就那麽幾個,不會再遇到今天的事了!我們也不會分開。”羽繁堅定地說。

李淑清在門外目睹了病房內兩個人的所有對白,如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