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兩人從旅館正門進去,來到駱小晴的房間,同室的兩個女生還在小楊那邊說八卦,房間裏隻有駱小晴一個人,她給徐離晟開了門,笑道:「你來得好晚,等一會兒戲開場了,大家都去看戲,我們就沒法上網了。」

旅館裏隻有職員辦公室有網路,但因為網速不好,大家都不怎麽玩電腦,所以幾乎呈廢棄狀態,駱小晴拿了自己的筆電,帶徐離晟來到辦公室,她已經跟服務員說好了,很快就接上網,跟徐離晟一起查看國立醫院的新聞。

水珄不懂這些東西,也插不進話,見徐離晟和駱小晴說得投機,他有些心煩,轉身走了出去,等徐離晟看完自己的郵件,準備離開時,發現水珄已經不見了。

「你這兩天住得還好吧?」駱小晴擔心地說:「那個男人古裏古怪的,還是少接觸比較好,等戲班子走了,你還是盡快搬過來吧。」

徐離晟想說在那邊享受慣了被人伺候的日子,讓他搬回來,可能他還不習慣,不過駱小晴沒說錯,水珄的確很古怪,剛才居然為自己的事那麽生氣,如果隻是單純的打抱不平,他的反應太超過了,他們畢竟還不熟悉,除非他把自己當成了另外一個人,那個被稱作少爺的人。

那些細心周到的伺候,都隻是因為他是替身?

徐離晟自嘲地笑笑,他不在乎當別人的替身,隻要居住適宜就好,他不是笨蛋,雖然水珄招呼得很周到,但他可以品出周到後的疏離,男人在極力隱藏著什麽,導致喜怒無常,不過他沒深想,不相幹的人而已,想太多是自尋煩惱。

外麵傳來喝彩聲,大戲開始了,徐雕晟結束了上網,和駱小晴一起出來,正巧碰上何立偉等人,看到何立偉不斷衝自己瞪眼,他想,接下來的八卦可能又要多很多新內容了。

大家來到戲台前,許醫生已經先到了,幫他們留了位子,台上正在唱挑滑車,是武戲,不過徐離晟不知道這戲目,他平常都聽西洋管弦樂,對戲曲完全不了解,但鄉裏人喜歡這種武打戲,尤其是小孩子們,聽到周圍不斷傳來喝彩聲,徐離晟覺得自己無法融進去,想回家,可是找了半天都沒看到水珄,反倒被村民們熱情地邀請喝酒,他酒量不好,隻是禮貌xing地喝了幾杯。

挑滑車完後又換了場武戲,雲裏霧裏再外加噴火,大家正看得起勁,正在對打的兩個武生的衣服卻突然被道具用火引著了,還好後台的人反應快,及時用水撲滅,不過唱戲的兩個人衣服卻被燒得滿是窟窿,很狼狽地退了場。

隻是個小意外,戲班子的人訓練有素,戲很快轉到了下一幕,徐離晟本來沒在意,可是在戲台帷幕拉開時,他突然看到那個在河邊挑釁他的男人正斜坐在舞台頂梁柱上,一條腿支起,微笑傲睨台下眾人,手指在空中隨意揮舞著,有團紅色火苗在他指間跳動,他坐的地方很顯眼,大家應該都看得到,卻沒一個人說話,都聚精會神地看戲,無視了男人的存在。

覺察到徐離晟的注意,男人笑著向他擺擺手,火苗隨著他的擺子上下竄躍著,在黑夜中映亮了他的麵容。男人有種很妖媚的氣質,這一點與水珄有些類似,但又似乎不同,相對於水珄的沉靜冷漠,男人身上更多是懶散妖嬈,徐離晟突然笑了,他發現水珄形容得很恰當,真是個男生女相又欠打的家夥。

看到徐離晟的譏笑,男人不悅地皺起眉,眼底卻劃過微笑,忽然手一揮,徐離晟就見眼前亮光一閃,噗的一聲,衣角猛地竄起火苗,還沒等他揮拂,火苗跳躍了一下便隨即熄滅了,衣襟像是被水打過,濕了一小片,事情發生得很突然,周圍沒人注意到。

徐離晟驚訝地拂拂衣角,有些洇濕,再抬頭看戲台,已經沒有了那個男人的蹤影,他摘下眼鏡揉揉眼,不確定剛才是不是自己醉酒造成的錯覺,想要再仔細看時,水鄉長走過來,擋住了他的視線,手裏拿了個大海碗,給他敬酒。

徐離晟看看坐在遠處的小楊和何立偉,就見他們都看向這邊,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他很好笑,想出這種法子來整自己,也算有點心機,可是卻又連最基本的掩飾都做不到,真不知道該說他們是聰明呢,還是愚蠢。

反正閑著沒事,不如逗他們玩玩,徐離晟剛才喝了點酒,惡趣味上來,裝做什麽都不知道,向水鄉長道了謝,把大碗接過來,仰頭佯裝要喝,誰知碗剛碰到嘴邊,手腕就被人拉住了,隨即大碗落到了別人手裏,他訝然轉頭,就見水珄拿著大碗,黑著臉看自己,陰沉眸光顯示男人現在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