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至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五章至第三十六章
植物神經功能紊亂,是醫生的行話述語,而我們大眾的語言百姓的說法,通常就叫玄暈症。這病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不了,就是暈得利害,感覺確實很難受。經過幾天的吃藥、休息,也沒用到一周,我就慢慢的好起來了。
我的課外活動沒有了李麗,一日的生活秩序,又回到了原來的節奏。值班,訓練,補覺。晚飯後,和戰友一起到大院服務社買東西。星期天和戰友打撲克、下象棋,一道去漳州街上的溫泉浴室洗澡。利用課餘時間和戰友們一起打藍球、和友鄰分隊打比賽。參加組裏的菜地勞動。值班時的圖麵成績、訓練和考核時的成績,依然都是全組的第一。在全組戰友的眼裏,我和以往幾乎沒有任何的不同。可我自己明白,曾經的過去,雖然已經不再,可它確已變成了抹不去的記憶,永遠地留在了我的腦海和心底。
身體恢複後的一個星期天,我值上午班,在填好八點鍾的地麵天氣圖,交給值預報班的陳敏後,我回到宿舍。喜歡打撲克牌的幾個戰友已經在“爭上遊”貼起了紙條,我看沒有人肯讓我,就和同室的一個戰友下起了象棋,因為快到吃中飯的時間了,也就是抓緊時間下幾盤玩玩。也都是平時常下的老對子、老棋友,水平也差不多,下了幾盤互有勝負。忽地就看到陳敏站在我的身後,正專注地看我下棋。她是什麽時候進來的?怎麽會沒有聽到一點聲音?我正疑惑著呢,陳敏見我看著她,“江建軍,你象棋下得不錯嗎,有空了能不能教教我?”看陳敏的樣子好像也在點行,說的還挺認真的,我就從抽屜裏拿了一本探親時我哥給的一本棋書給她。“我下的不好,也真的沒空,你自己看書吧。”就又全神貫注到了和戰友的博殺中。
值班、訓練、補覺,日子過的很快。又是一個星期天的上午,我正和幾個戰友打撲克玩戴草帽。“江建軍!電話!”我示意幾個牌友暫停。跑到走廊上拿起話筒,正納悶誰打電話給我,話筒裏已傳出陳敏的聲音:“江建軍,是我,陳敏,你在忙什麽呢?來我這兒教我下棋吧,你那書我看不懂。”“我正打牌呢,這會兒沒空。”“江建軍,你不來是吧?那我找別人教我啦!”“這麽想學象棋啊?好好,我一會來。對了,告訴我你宿舍在哪兒!”我不得不丟下那幾個牌友下了樓。
那熟悉的樓,又一次的出現在了我的眼前,還是靠西的樓梯口,隻是陳敏是朝南的房間。
第三十六章陳敏迷戀上學棋(二)
還記得第一次上這棟樓,李麗在我的前麵走,我離她五、六步遠,跟在李麗的後麵。因為怕遇到人,怕被別人看出什麽,我看著前麵,也還要顧著後麵。
自和李麗分手後,心裏以為再也不會上這棟樓了。
我輕輕地敲門,門虛掩著。我推門進去時,陳敏已像模像樣地擺好了棋盤在等我。
屋子裏就陳敏一人。陳敏告訴過我,和她同住一屋的肖紅,因為能歌能舞很有點藝術細胞,被抽調到了政治部的文工團,並且參加了樣板戲《杜鵑山》的排練,在裏麵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好些天前就跟團下部隊演出去了。相比李麗的宿舍,陳敏的宿舍要稍大一些。
“來啦?江建軍,咱可說好了,不許反悔啊,以後星期天隻要你不值班,就來我這兒教我下棋,怎麽樣?”陳敏沒有等我坐下就說開了。“嗬嗬,要求這麽高,那報酬呢?沒有報酬不行,你怎麽的也得給點表示才對。”見她說話又認真又隨意的樣子,我也和她開起了玩笑。“好你個小新兵,跟我要報酬是吧?那沒問題,我這兒所有的好吃的,隻要你喜歡,盡可放開了吃。”平時就大大咧咧的陳敏,這會兒更顯出了她的英雄本色。她打開抽屜,奶糖、巧克力、餅幹,馬上就把她不大的桌麵給堆滿了。她還真的是傾其所有了。
從那一天開始,除了七月初的一個星期天,因抽出來頂班,參加軍區組織的陸海空三軍聯合演習,我沒有爽過約。每到星期天,隻要不值班,我都會到陳敏的宿舍去,或者教她下棋,或者陪她聊天,或者和她一起聽音樂。平時的晚上,如果組裏不開會,又沒有其他活動,我也會去她那兒。沒有用多長的時間,去陳敏的那個朝南的房間,已成了我一周生活不可缺少的內容。
每周都有和陳敏的約定,一切都該是非常美好的。對我來說,有了陳敏的生活,生活中的每一刻,都應該充滿了快樂。可是,隻有我自己知道,這樣的日子,我隻是表麵是快樂的。好像很快樂,給人的印像,好像渾身上下也都充滿了青春的活力。而內心呢,卻是無人能夠知曉的苦痛。
每次到陳敏這兒來,我的眼睛都會不由自主地去看李麗的門。李麗的房門就在陳敏的緊對麵。李麗的房門,幾乎都是跟從前一樣,都還是那麽半開著。而在我每次輕敲陳敏的房門時,李麗的屋子都是靜得很,聽不到裏麵有一點點的聲音。每次去陳敏那兒前,我總會在心裏想,在那條無數次的走過的樓道裏,會不會碰到李麗?可去了那麽多次,卻一次也沒有遇到過她。總也想不明白,怎麽會是這樣,怎麽就是不會碰到她。
結束了和李麗的那一段失敗的情感後,我曾設身李麗她爸媽的角度,想像李麗爸媽她們反對的理由:我還是個戰士、我還太年輕,我們來自不同的城市,我們有著落差較大的家庭背景。這些理由還不足夠嗎?太足夠了。隻要和陳敏在一起,我就總會想到她的家庭,想到她早已是幹部,而我還是個戰士,想到和李麗分手時的那最後一幕。就會在想,我是不是在走著我已經走過的路?在我的心裏,和李麗的那些過往,真的就像一個揮之不去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