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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車水馬龍,熙熙攘攘。都是穿長衫長袍的打鞠作揖,滿臉堆笑;打短褂的則忙著買賣,汗流浹背。烙燒餅的、賣饅頭包子的,賣竹席竹簍的,賣山珍野味的,舞著萬槍賣藝的。叫好聲,吆喝聲,討價還價聲,吵架聲,嬉笑聲,此起彼伏。茶館裏高朋滿座,所屬的猛拍驚堂木。姑娘們嬌滴滴地推銷著刺繡和花扇,一遭拒絕就輕聲責怪一聲。
深鬱的樹蔭籠罩著整個園子,像是一個濃的化不開的墨綠。這些梧桐都有百年的樹齡,在鬧市中密密匝匝地圍出一片安靜。石板地的縫隙中滿是天生的茸茸青草,幾片落葉灑在地麵上,繁密分叉的梧桐枝在頭上拚合成天然的拱頂,隻有青灰色的屋頂上露出一片遠空。院子的中有一個巨大的池塘,開到將謝的白蓮還在迎風搖曳。白蓮的花瓣落了下來,並不沉下去,而在水上漂轉。風是從門口處吹來的,又從屋頂上的開闊處流走,靜靜的無聲。和外麵喧囂的街道顯得如此的遠,根本就是兩個世界。
搖曳著白蓮的池塘上麵有一個小小的涼亭,涼亭的桌子上放著幾個冷碟和兩盅茶。
“文柏兄,你我相識不下二十年,怎麽今日尋得愛子,卻都不給老夫介紹下,怎麽是欺負長庚沒有兒子嗎?。”胡啟明拿起手中的茶盅喝了一口,淺笑道。
“丞相說笑了,文柏的逆子不足一提,昨日才找尋到。不過幾日,文柏還是想請丞相抽空來府中一聚。”邵文柏小心地道。
“文柏兄客氣了,文柏兄有情,長庚必定前往。隻是,不知所謂何事?”
“說起來文柏慚愧,逆子不是一個人回來,還連同一個女子,實在不成體統。文柏就想過幾日安排他們成親,也算有個名分。到時,還希望丞相能來喝幾杯薄酒。”
“喔,那老夫先恭喜文柏兄了。隻是,不知是那家的姑娘能進我們這將軍府,想必一定是名門之後。”
“文柏真是汗顏,江湖女子,舞刀弄槍,不值一提。”
“誒,這就是文柏兄的不是了。所謂巾幗不讓須眉,文柏兄此話差矣啊。”
邵文柏笑了笑,道:“丞相教訓的是,是文柏失言了。”
“邵公子的喜酒,老夫必定會奏請王,請王到時能夠親臨邵府。”
“文柏愧不敢當,有負王的恩典。文柏先多謝丞相。”
“文柏兄客氣了,長庚還有很多事情要仰仗文柏兄。”
“文柏向來以丞相馬首是瞻,丞相有什麽事吩咐就好。文柏的身體越來越不好,逆子以後也要拜托丞相多加照顧。”
“文柏兄安心。天色不早,老夫要告辭了。”胡啟明說完,放下手中的茶盅,繼續道,“文柏的這個茶葉很香啊,這是什麽茶啊。”
“丞相喜歡此茶,文柏派人送上一些到府上。這是江蘇太湖的碧螺春,最好用宜興出產的紫砂壺。”
“那老夫就多謝文柏兄的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