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二十五年前之遺書

42、二十五年前之遺書

正要離開的柳雲心裏就是一驚,覺得好像有什麽事情發生似的。多年修煉靜心訣,讓他對自己的預感都是十分的相信。難道文柏發生了什麽事?柳雲轉過身去,往邵文柏和藍梅的臥房走去。在去的路上,看到邵府的小廝們慌慌張張地向外奔走著,柳雲攔住了一個經過身邊的小廝道:“發生了什麽嗎?”

那小廝抬頭一看,是柳大爺,急忙道:“夫人病重,老爺吩咐小的們速請所有在宮中任職的太醫。”

“嗯,你下去吧。”柳雲道。

“小的退下。”那小廝說完,急忙站了起來,離開了。

柳雲的腳步也不由地加快了。昨日還好好的,剛離開書房也沒聽到什麽,怎麽就這麽一會兒,藍梅就病重了?柳雲推開房門,看到邵文柏淚流滿麵地抱著藍梅,一直重複地道:“梅兒,別害怕,再堅持一會兒,太醫馬上就到了。”柳雲的目光釘住藍梅脖子上的斑塊,歎了口氣,轉身離開房間,關上房門。

柳雲施展飛鳥術直接到了邵府的大門前,隻見管家正領著家丁們往外走。柳雲攔在前麵,道:“老爺有令,所有人不得離開邵府半步。”。

管家牽著馬,止住了腳步道:“柳大爺,老爺剛還吩咐小的們速請太醫回府,替夫人治病的。”

柳雲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道:“有人先行離開,去請太醫了嗎?如果有,速速將他尋回,此事萬萬不得驚動其他的人,也不可向外麵透露夫人病重的事,知道嗎?若有違令者,殺無赦!”看著家奴們離開,柳雲自己卻抬不起腳步。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怎樣安撫現在的邵文柏。藍梅脖子後麵的斑塊,是屍斑。

屍斑,是死人才會有的。所以藍梅她已經死了,而且已經好多個時辰了。所以,就算是華佗再世也是回天無數了,現在請太醫來也是無濟於事的。此刻,隻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柳雲才會製止消息的泄漏。

柳雲再次推開房門,走到邵文柏的麵前。邵文柏抱著妻子,低聲道:“梅兒,別害怕,再堅持一會兒,太醫馬上就到了。”

“文柏。”柳雲輕聲道。

邵文柏抬起滿是淚水眼睛,一看是大哥,急忙道:“大哥,你來了。快看看梅兒,她是怎麽了?不論我怎麽叫她,她都不理我。她不理我了,為什麽啊?她在生我的氣嗎?大哥,你快勸勸梅兒,讓她別生我的氣。”

柳雲從未見過如此脆弱的邵文柏,真的不忍。但是,柳雲亦清楚,現實是要去麵對的,清楚地道:“文柏,弟妹已經死了。“

“不——“邵文柏大吼一聲。好像隻要夠大聲,妻子會聽到,還會回來一般。”不,梅兒沒事,梅兒還會向從前一樣,每天晚上和飛兒一起等我回來用膳。梅兒沒事,太醫不行,還有君天,君天一定可以救回梅兒的。大哥,我們找君天,君天不是神醫嗎?他一定可以救活梅兒的。他可以,大哥,我們現在就去找君天,讓他救梅兒。“邵文柏邊說,邊放下懷中的妻子,要奔出門外。

“文柏,”柳雲一把拉住邵文柏,柳雲的眼角也紅了,低聲道:“君天他是神醫,但不是神仙。”這句話徹底打垮了邵文柏,他整個人頓時軟了。

柳雲扶著邵文柏,坐了下來,道:“文柏,你要振作起來,難道你不想知道藍梅是怎麽死的,為何人所害嗎?”

邵文柏依舊低頭不語,柳雲再道:“文柏,你就甘心任凶手逍遙法外嗎?”

邵文柏道:“梅兒已經死了,我活著也沒有什麽意思了。人死了,其他的都不再重要了。”

“啪”的一聲,柳雲扇了邵文柏一個耳光,道:“妻子不明不白的死去,不管不顧,隻知道在這裏自怨自艾。是什麽男子漢,大丈夫。”

“丈夫,我還可以算的上是丈夫嗎?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了。”

“你還有飛兒啊。飛兒是弟妹在這世間唯一的骨髓,也是你和弟妹在這世間唯一的聯係。”柳雲動情地道。

“飛兒,飛兒,飛兒他沒事吧?”邵文柏抬起頭,緊張地望著柳雲道。

“飛兒沒事,別擔心。”柳雲道,“隻是,現在沒事,不代表以後都沒事。”

“大哥,此話怎講,難道發生了什麽事?”

“現在是沒發生什麽事,但是弟妹的死因一日為弄清楚,隻怕將來會禍及飛兒。”

“大哥教訓的是,是文柏——”

“好了。文柏,你走到屋子裏,可發現什麽異樣嗎?”

“沒有什麽不同的,而其門窗緊閉,不會像是有賊人闖入的樣子。”

“我看也是。”柳雲環繞四周,點點頭道,續而走到藍梅的身旁,單手握住藍梅的脈搏,“也不是重傷或者中毒而死。”

“大哥的意思是,藍梅不是他殺,是自殺?”

“還不能確定,要是君天在就好了。我隻能斷定弟妹不是中毒而亡和重傷致死。”柳雲道。

突然,柳雲看到了一個東西。“這個是?”柳雲指著藍梅手中的信箋道。

邵文柏走了過來。因為太過悲傷,所以一直都忽略了藍梅手中早應看到的信箋,或者說是遺書。

吾夫文柏: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梅兒已經離開你和飛兒了。文柏,你一定會覺得我很傻,也一定會告訴我,這隻是一件很小的事,是你可以把握控製的。可是,我知道事實並非如此。因果相連,有怎樣的果,就是當初種了怎樣的因。所以現在的一切,我不怨別人,隻能是自食其果,後悔為什麽單純的和你認識。愛情是不能控製的,但是當自己知道自己愛上了你,而且還有了飛兒。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我覺得好幸福好幸福。所以文柏,你不要怪老天爺不公平,其實上天已經很厚待我了。

文柏,你一定要小心丞相。你中的金蠶蠱是我下,是我在茶水裏下的。因為丞相是拜月教放在朝廷的棋子,而我則是丞相手中的棋子。當日,看著你喝下我親手放下蠱種的茶水,我的心被一片一片地撕開。看著你性情大變,將飛兒打得半死,我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我知道,我是不能再忍受這樣的生活,不能忍受自己的愛的人,被自己一天一天的傷害。所以,我的離開,也是我的解脫。

文柏,我真的不忍心放下你和飛兒,可是我知道隻有自己這麽做,才能挽救你和飛兒的性命。文柏,你千萬不能讓丞相知道你的蠱已經被解,所以隻能用我的死來證明。一旦讓丞相知道你已經解除金蠶蠱,隻怕他會使出更加卑劣的行為,讓你們防不勝防。

文柏,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一定會說,我是個傻瓜,以你們邵家在朝廷的根基,是沒有什麽事情解決不了的,大不了就是一拚。可是邵家的兵權再大,也大不過大王啊。丞相受寵並不隻是大王簡單的信任,而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隻因為現在的胡王後,她不僅是丞相的幹妹妹,她也是我們拜月教的姐妹,而我們苗疆的女子除了蠱術,最擅長的還是媚術。

所以,文柏,你一定不能和丞相起正麵衝突,一定要三思而後行。你要說是你殺了我,而不是我自殺,連飛兒也不要說。因為隻有這樣,才能不引起丞相的猜疑。

文柏,不要傷心,因為梅兒會在天上看著你,看著你傷心,我也會難過的。好好照顧飛兒,飛兒他還小,有些事他還不明白,等他長大了,他會理解並已有你這個父親而自豪的。

文柏,最後我想說的就是,我真的愛你!梅兒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