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祠堂
25、祠堂
日漸西斜,淺斟坐在柳樹旁的石凳上,半眯著眼看著前萬花叢中的兩隻蝴蝶。已經是初夏了,花兒也由勝轉衰了,看著竟有點點傷愁,可是再看那兩隻彩碟在花間時飛時停,雙飛雙落,在夕陽下的無限恩愛,讓你暖在了心中。
在和阿媽生活的日子中真的很閑適和簡單,可以暫時不去想那煩心的,隻需要靜靜的呆在那久違的濃濃的母愛中什麽也不想。
可是有些事,你可以不去想,但有些疑問還是會浮現在腦海中,雖然你可以不去問。淺斟沒有問阿媽為什麽會在這兒,為什麽當年要離開阿爹和自己,這些年到底是怎麽過的。
如果是六年前的自己當即就會問阿媽的。可是現在的自己卻沒有,因為自己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都有自己不願觸及的地方,哪怕那是最親的人也不想說。阿媽當年的離開,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就像自己並沒有告訴阿媽為何自己會來到這裏般,阿媽也沒有問過自己,因為大家都知道答案都會有的,這一切都隻是時間的問題。
昨天,淺斟做了件讓自己後悔的事,自己不應該告訴阿媽,阿爹是因為長期服用五石散導致最後身體虛弱而離開人世的。這個事實一定會讓阿媽很傷心的,因為不可否認,阿爹長期服用五石散一定是接受不了阿媽但年的離開。眼睜睜地看著阿媽黯然地轉身離去,淺斟竟然不知道怎樣安慰。已經有足足一日沒有見過阿媽了,阿媽一定很傷心很傷心,因為一個自己愛的男人為自己死去了。
淺斟正在為昨日魯莽而懊惱的時候,一個道姑走了過來,對淺斟道:“施主,觀主有請,請隨貧道這邊走。”
淺斟連忙道:“有勞師傅了。”說著就站了起來,隨著那道姑往大殿走去。在大殿旁有一座石壁,高約三丈。隻見了一向石壁前一塊石頭,那道姑一推,便見那石壁慢慢移動,現出一個洞穴。
那道姑在洞口停住了腳步,道:“施主請進,觀主在裏麵恭候施主,貧道就送到這裏了。”淺斟連忙回了個鞠,向洞內走去。
淺斟沿著洞壁下了十餘級台階,便是一條很長的甬道,非常黑暗,好似在夾牆中行走。且每隔三五十步,有一盞油燈,依稀辨出路徑。走了約有百餘步左右,前麵又走十餘級台階,上麵微微看見亮光。
原來有間禪房,布置得非常雅致。牆上掛著名人字畫,桌上文具非常整齊。靠西邊禪床上,有兩個夏布的蒲團,是做靜功用的。這間禪房麵積甚廣,東邊是窗戶,南邊是門。阿媽並不在禪房內,淺斟輕聲喚道:“阿媽,阿媽。”
從裏屋傳來一個聲音,“斟兒,進來吧。”。淺斟走進裏屋,原來禪房的裏屋是一個祠堂。祠堂淡雅而簡潔,正前方隻是擺放著兩個靈位,靈位的上方各懸著一幅畫像。還未等到淺斟細細看,阿媽就道:“斟兒,這是你阿公和阿婆,來,上柱香吧!”
淺斟仰望著那自己從為見過的阿婆阿公,彎下腰來深深的鞠了個躬,拿起香上前各上了一柱。
上了香後,淺斟望著眼前的畫像,仔細地端詳起來。阿婆的麵容居然和自己有十分的相像,要不是因為小時候出天花,讓自己的臉上留下淡淡地雀斑,會讓自己以為這是自己的畫像。但是仔細看,又和自己不像,因為阿婆的嘴角喜歡微微地上揚,這有點像雲飛,好像這世間任何事情都可以不在意一樣。阿公看起來英勇威武,剛正不阿,應該是一個做什麽事情都是一板一眼的人。
很難想象這樣的兩個人會在一起,但是又覺得兩個人擺在一起是那樣的和諧自然,想必一定擁有一個感人而美滿的愛情,不像自己這般隻有彷徨和回憶。想到這兒,淺斟的目光也漸漸的下垂了。
站在一旁的柳眉看著女兒失落的眼神,知道她的苦。其實當自己再次見到女兒的那刻就感受了到了女人身上的那份哀愁。看著淺斟眉間那濃濃地憂傷,柳眉輕輕地拉起女兒的手,將她拉入自己的懷中,用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說:“我的斟兒,這些年你受苦了!”
淺斟埋在阿媽的懷中,在母愛中,心就變的很脆弱,當聽到阿媽的那句——你受苦了!不竟回想起自己所走的路,淚水再也忍不住了。兩個同樣辛酸的女人,互相用自己那單薄的身體擁抱對方,依偎在一起,試圖要安慰對方。
在那一夜,淺斟第一次向人道出了自己這些年來的苦。向阿媽講了這些年來和瑞的,以及和雲飛的一切。也述說了自己的迷茫和無奈,將這些年來從未向旁人道出的苦一股腦的全部倒給了阿媽。在阿媽的懷中盡情的釋放著自己的情感,在阿媽的喃喃細語中,淺斟漸漸平靜了她那顆躁動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