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聖旨到

18、聖旨到

邵雲飛怎會不知伴君如伴虎呢?剛進西域的邊境,就聽說中原王有修書一封給西域王。得到證實之後,西域就處處小心,一刻都不敢放鬆。可是從西域邊境再到國師府都是那樣平靜和相安無事。

隻是越是平靜越是猜不透,越是猜不透就越可怕。王真的是個高深莫測的人,處處都運籌帷幄,步步為營。王他到底是怎麽打算的呢?邵雲飛猜不透,而且一點頭緒也沒有。所以一回國師府,自己來不及給淺斟支言片語,立刻召集人馬打探此事,可是一直到如今卻是什麽也沒打聽到。江湖是平靜的,宮中也並未有任何異常,這一切實在是讓人不解。可是事情決不會這般簡單,王的威嚴是不可能這樣輕易讓人踐踏的。

邵雲飛早就知道自己這是在賭博,因為一路上的相安無事,才敢帶淺斟冒然回到國師府。可是這黎明前的黑夜,也應該是到了一觸即發的時候了。進宮,麵聖,頒旨,如往常一般順利。要麵對怎麽樣的聖旨,邵雲飛都曾想過,可是當麵對王這樣的聖旨,邵雲飛跪著的雙腿居然微微地起來,那是害怕的感覺,邵雲飛知道。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相比較而言,邵雲飛更加願意王的聖旨是要求西域王處置自己和淺淺。因為這樣,自己可以和淺淺一起反抗,決定權還在自己手中,而如今卻是要比較自己和他誰在淺淺的心中最重要。如此一來,這樣自己就沒什麽信心了。

王他這樣做的意思,分明是告訴自己,他愛淺淺不比自己少。王他這是以退為進,可惡的卻是自己並又不能指責他,隻能說是高明!

直到現在,邵雲飛還是不清楚淺淺和王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自己隻知道能讓一個女人六年來日日不寐、日日思念,絕不是簡單的關係。或者說是,王和淺淺的感情並不能僅僅隻用一個‘深’字來簡單的形容。

他深愛著她,她也深愛著他,那麽自己呢,自己的位置在她的心中到底在那裏?想到這兒,邵雲飛那標誌性的上揚嘴角也沒了原有的弧度。

國師府上耀眼的大字,泛著金色的光芒,有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尊貴。“國師府”三個大字,也是西域王親手所提,代表著恩寵和榮耀,可是今天再抬起頭來看,卻是那般的刺眼。到了國師府的門口,邵雲飛卻停住了腳步,他踟躇了,不知道進去之後會發生些什麽。更加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淺淺,應該怎樣開口對淺淺說,難道真的要自己親口對她說:“淺淺,王他還愛你,王他還在等你回家。”?

其實在邵雲飛於宮中接旨的同時,國師府也頒發了同樣一道聖旨。很自然地,淺斟也順利的知道了瑞寫給西域王聖旨的內容。得知這樣的聖旨,淺斟的心好象被人硬生生地撕掉了一大片一樣,疼的讓她窒息。

原來自己真的是這樣的愚蠢和不堪,抱負之後的快感已經蕩然無存了,腦海是一片空白。瑞他是個果斷的人,從來都是沒有人敢挑戰的他的威嚴,而現在自己是在踐踏他的威嚴。所以瑞沒有下令處決雲飛和自己,這本身就是讓淺斟始料未及的,更難以想象的是,瑞居然會說他還在等自己回宮!

為什麽,為什麽自己會這樣愚蠢至極。在還沒有做出真正選擇的時候,就貿然的煽動雲飛和自己離開,讓自己處於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麵,如果處理的不好,很又可能就會給雲飛帶來殺身之禍的。

那一日,兩人無語。

兩個人誰也沒有去找對方,是想給對方時間。讓大家都有機會想清楚,或者其他的什麽。邵雲飛和淺斟自己本身也不清楚,但是都知道如果現在見麵,隻是讓自己和對方徒添煩惱罷了。

那一夜,兩人無眠。

月光淡淡的灑在國師府的每一個角落,邵雲飛站在屋頂上,抬頭望著天上的星星,心中道:“老頭,小雲子該怎麽做呢?或者說小雲子能怎麽做?再或者小雲子應該怎樣麵對淺淺的選擇呢?自小老頭就告訴小雲子要做個能承擔的男人,可是現在的小雲子好象隻能退縮了。”

借著燭台的燭光,手裏拿著書卷的淺斟卻怎麽也看不進去,眼睛直直地望著窗外銀色的月光。自己的生活又了一個輪回,又回到了從前那一個個不眠之夜。

淺斟不竟想起了從前的點點滴滴,隻是那個從前不再是那段隻有和瑞在一起的日子,還有和邵雲飛在一起的日子,也有那六年沒有他們的空白日子,再次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這樣兩個截然不同的男人,其實都同樣深深的刻在淺斟的心裏,誰也不能將誰抹去。可是始終還是要做出選擇的。唯一不可否認的是,當初淺斟會輕易地隨著雲飛離開,隻是一時衝動或者說是帶著絲絲賭氣以及對瑞的怨氣,那不是選擇!

兩難的抉擇讓淺斟身心具備,也讓淺斟想起了阿媽,和阿媽常說的那句,“有時,有得選比沒得選更加痛苦。”當時自己還小,什麽都不明白,現在回想起來卻有說不出的辛酸和故事。

清晨,推開房門,首先映入淺斟眼簾的是邵雲飛憔悴的麵容。他一定是徹夜未眠,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讓他受苦了。淺斟用手指點了點邵雲飛黑黑的眼圈,兩人相視一笑。隻是淺淺地一笑,但好象恍如隔世,不知從何時開始,兩人之間也開始失去了笑容。也就是那淺淺地一笑,再也沒有了。

兩人並肩,開始默默無語地漫步走著,在不知不覺中又走到了草坪。隻是前日的歡笑已成往事,而今隻有說不盡地離愁。

邵雲飛轉身握住了淺斟的手,道:“淺淺,你知道嗎?隻要你不將手從我的手中抽開,我是決不會放開你的,你一定要記住,知道嗎?”語畢,用他那深邃的眼睛望著淺斟的雙眼,緊緊握著淺斟都手不肯放鬆。

淺斟望著眼前的邵雲飛,覺得他好象瞬間成熟了很多,此時的他不再是藥王穀那個和自己每天嘻嘻哈哈的邵雲飛。此時的他是成熟而穩重的,但是也給自己很多壓力,和從前的他不同。

一陣風吹過,落葉亦隨風搖曳而去,草坪上又回複了原有的平靜。好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如果非要說留下了些什麽,有的隻是兩個深深相擁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