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04病毒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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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厚勇無奈地掏出錢包，說道：“多少錢？”
“9月10號有十個，11號有二十個，還有13號……”苟村長拿出一個塑料封麵上有著俗豔女明星照片的軟抄，慢條斯理地計算起來：“一共二百五十二個！”
“這是三百塊，不用找了！”蔡厚勇把錢付給他。
“嘿嘿，不愧是燕京來的大幹部，就是大方。鄉裏的幹部來我們村，從來都白吃白喝，我都不鳥他們！”苟二蛋喜滋滋地接過三百塊錢，折疊得整整齊齊地放進口袋，按了兩下，擺出一副笑傲公侯，不把鄉幹部放在眼裏的姿態說道。
“走吧，咱們去村委會。”張江楓苦笑著說道。
苟二蛋從吊在紅銅煙袋鍋子的布袋子裏掏出一點煙絲，塞進旱煙鍋子裏，吧嗒吧嗒地抽著，一搖三擺地頭前帶路，向村委會走去。
村委會在村西頭，這時候，已經是飯點了，昏黃路燈下，沒有患病的村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納涼吃飯。
一見穿著防護服的張江楓葉凡他們經過，立刻走上前來，把他們圍住，熱切地詢問有沒有治愈的可能，有沒有取得進展。
張江楓看著村民們那一張張飽含熱望的麵孔，深感責任重大，他動情地說道：“感謝你們對我們工作的理解和支持。你們要對政府對工作組有信心。”
他指了指身後的葉凡說道：“這位是嶺南排名第一的神醫葉凡，醫術高超，妙手回春。他們是特意趕來解決這個問題的……”
唰！
他們又把葉凡團團圍住，一名七八歲的小女孩瞬間哭了出來，拉住葉凡的防護服手套，期期艾艾地說道：“醫生，您一定要治好我爺爺的病，他說要看著我考上大學的……您一定要讓他活下來……您是神醫，您一定有辦法的對嗎？”
葉凡愛憐地撫了撫他的腦袋，說道：“你放心，叔叔向你保證，一定把一個健健康康的爺爺還給你，你相信我嗎？”
“相信。”女孩揚起天真的小臉，微笑著說道，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下來，她把兩個煮熟的雞蛋塞進葉凡手裏，說道：“這是我養的老母雞下的蛋，純天然的哦，送給叔叔當夜宵吧！要是叔叔想吃雞肉，我把那隻雞殺了……”
“謝謝你。”葉凡抓住那兩個雞蛋，喉嚨哽了一下。
葉凡打量著這名小女孩，隻見她穿著的解放鞋已經破舊不堪，甚至露出了腳拇指，可見，她的生活很是困苦。
葉凡知道，這兩個雞蛋雖然在不算什麽厚重的禮物，但是，對這個小女孩來說，卻是她能拿出來的最好的禮物了。
與村民們告別，在他們充滿希冀的目光的注視下，葉凡他們來到了村委會。
剛剛到了門口，葉凡忽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何欣！
隻見她帶著一名同事，端著相機與守在門口的軍人著急地說著什麽。而那名軍人卻麵色堅決地擺手，拒絕了她。
嶺南名醫大會那麽重要的新聞，她不去跟蹤，原來她在這裏。
葉凡摸了摸鼻子走到她身邊，說道：“何欣，你怎麽在這裏？”
“啊？”何欣聽到葉凡的聲音，愕然轉頭，然後就驚喜地喊道：“葉凡，你也來了！”
“嗯，我原本在參加嶺南名醫大會，因為這邊疫情嚴重，就過來支援。”葉凡笑著解釋道：“吳老他們都來了。”
“你好！”何欣走到吳子山身邊，瞥了一眼吳青黛笑道：“吳老爺子，我們終於見麵了！之前我那篇報道，給您造成了很大困擾，損害了您老人家的聲譽，我向您道歉了！”
“我很老嗎？”吳子山大度地開玩笑道。
然後他指著葉凡說道：“你說的沒錯。嶺南第一神醫就是葉凡！這不，他剛剛拿到獎！何記者你很有預見性啊！”
“這位是衛生部疫情防疫中心的張江楓主任。”葉凡向何欣介紹張江楓。又向張江楓介紹何欣，說道：“這位是嶺南電視台的何欣記者，也是著名的節目支持人！”
“張主任您好！”何欣過來握手。
張江楓握住她手說道：“何記者，你不顧生命危險，深入一線采訪報道，你的敬業驚人，讓我敬佩啊！”
“張主任，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
何欣苦笑道：“我進入疫區的過程非常艱難，有記者證都不行！好不容易與湖中省政府聯係上，允許進入采訪，但是……”她指了指村委會門口，“在這裏又被攔下了！”
“何記者你要理解我們。我們深知民眾知情權的重要，也無意隱瞞現場的實際情況，隻是，這沙虱比當年的**還要凶猛，我們主要是出於你們人身安全的考慮。”張江楓微笑著說道。
他並沒有說謊，之前的鍾山嶽就是因為向部裏、向公眾隱瞞疫區的實際情況，才被擼去了工作小組組長的頭銜。
而張江楓一到位，就立刻將疫區的實際情況，包括患者數目、治愈率等重要信息公布出去。
“我和你們一樣穿上防護服應該沒問題吧。”何欣懇求道。
張江楓遲疑了一下，老實說，他理解何欣的心情，但是，他也怕何欣萬一感染了病毒，那將得不償失。
何欣堅定地說道：“記者不僅是我的職業身份，做新聞也是我生存的一種方式，記者的天職就是調查事實的真相，公之於眾。這是我使命。為此，我死不足惜。”
“好！我允許你采訪，但是，你一定要穿上防護服，注意安全！”張江楓看著何欣堅定的眼神，終於答應了。
“好！謝謝您！”何欣和那名扛著攝像機的同事，換上了蔡厚勇拿來的防護服，笑著說道。
正在這時，就聽到一聲淒厲的聲音傳來：“啊，我被沙虱咬了！天啊！救命啊！我不想死啊！”
葉凡連忙推開村委會大院的門，就見一名身著防護服的男人在地上不住翻滾，不是旁人，正是蔣大為。
張江楓麵色凝重地走過去，看見蔣大為的防護麵罩已經打開了，冷聲喝道：“他怎麽打開了麵罩？”
“他的汗水把防護麵罩弄髒了，在看病人潰瘍處的時候，看不清楚，他就脫掉了防護麵罩。然後……”一名中年醫生臉上浮現驚恐之色，說道：“然後就幾隻蟲子忽然就從病人潰瘍的傷口裏爬了出來，蹦到了蔣醫生的臉上……”
“快，準備注射器，抗生素！”張江楓看到蔣大為手下的幾名醫生明明是嚇壞了，一個個呆若木雞，他臉上發號施令。
“是！”大家恍然大悟，飛快地動作了起來。
葉凡卻在這個時候，極其冷靜地觀察之前蔣大為在救治的那名患者的潰瘍處。
首先讓他感覺震驚的就是潰瘍的麵積極大，胸口的位置幾乎全部爛掉了，已經看不到了完整的皮膚，全是紅色的血肉。而且，那潰瘍還有往體內深入的趨勢，肌肉、血管都爛成了一片。
最駭人的是，從那些肉芽裏，不住地爬出一些如同黃豆粒大小的黑色小蟲，小蟲的數量不少，如同一道黑色的河流一般，快速而密集地爬出來，觸目驚心，讓人一陣毛骨悚然。
他們一遇到空氣，就立刻蹦躂起來，而且攻擊性極強，直撲向周圍的人群，幾名醫生隻好拿出消毒液不住噴灑。
現場立刻彌漫起一層藥液組成的薄霧，但饒是如此，那些小蟲也悍然無懼，趴到病人**的肌膚上，瘋狂地叮咬，現場又是一陣鬼哭狼嚎。
幾名醫生惶急無比，將那藥液噴得更加猛烈了，那些小蟲這才感覺到那藥物的威力，發出一陣恐怖的吱吱鳴叫聲，然後四散奔逃，轉瞬消失不見。
“他們竟然能在人體內寄生，而且變大了……”張江楓臉上浮現絕望之色，眼睛裏寫滿了驚恐，喃喃自語。
此前的時候，他們徹查過患者的身體，並無寄生現象。沙虱原本就不在人體內產卵，而是在潮濕的水流邊產卵。而且，原來的沙虱隻不過有芝麻粒大小，現在卻有黃豆粒大小！
難道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他們就再次產生了變異？
有那麽一瞬間，張江楓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這種能夠迅速突變的沙虱根本就不可能憑空產生，隻能在實驗室內製造出來！
它們，是不是某些敵對國家製造出來的生化武器？
“不好了！”一名中年醫生焦急無比地道：“蔣醫生臉部產生了大麵積的潰瘍，而且，出現了低燒！”
張江楓的目光重新落到了蔣大為臉上，不禁心中大吃一驚。
隻見蔣大為臉上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潰爛，他嘴巴吐出白色的泡沫，瞳孔擴散，而且，他的身體顯然極度痛苦，不住地打擺子，劇烈的**。
“癢啊！”他痛苦地發出一聲嚎叫，伸出手來，向去抓自己的臉頰，卻被兩名醫生按住，然後他的身體就劇烈的掙紮，嘶吼道：“疼啊！”
讓人更為驚恐的一幕發生了！
一隻沙虱竟然從他的耳朵裏鑽出來，振爪而鳴，其聲桀桀然，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它似乎是耀武揚威地一般伸出前爪，衝著眾人張牙舞爪。
“怎麽辦？”所有人麵色慘白，眼睛裏隻有一種情緒——絕望！
他們心急如焚，但是又束手無策。
沙虱顯然再次變異了，不僅個頭變大，而且產生了抗藥性。眼下的抗生素根本無效！他們隻能眼看著蔣大為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