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無禮要求
第四十三章 無禮要求
卡洛爾·波恩斯夫人被一陣汽車的刹車聲吸引來到門前。她的院子裏停下兩輛風塵仆仆的體積巨大的悍馬越野吉普車。
“是你們？”老婦人打開門，聯邦特工吉姆和達斯汀又一次出現在她門前的台階上。他們身後還跟著幾個疲憊不堪的男男女女，他們中大多還都是孩子。其中那個成年白種女人懷裏抱著的嬰兒隻不過十幾個月大，看上去這些人好象好久沒有睡過覺都累壞了。
“夫人，我們需要和你談一下！”吉姆特工鄭重其事地請求。
老夫人滿懷疑慮地讓客人們進入房間。雖然這個團體的組成看上去很奇怪，但卡洛爾·波恩斯夫人本能的覺得他們並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麽傷害。
“想喝點兒什麽嘛？”
“不，謝謝！”吉姆特工說著看了看和他同來的夥伴們又改變了主意，“或許，該給孩子們來點。”
於是，客人們都得到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
“整個事件，我不知道要從何說起，但是在說這些之前，首先，我必須向您道歉，我並不是什麽聯邦特工，我叫吳明，來自中國。他也不是達斯汀特工，他叫豪森，隻是個十五歲的孩子。這聽起來很怪，但是……對不起，我的英語不好。阿德麗安，請你向夫人說明好嘛？”
在這種情況下吳明半生不熟的英語是無論如何都解釋不清的。阿德麗安先讓孩子們和老夫人互相認識，隨後從他們與眾不同的身體開始說起，將他們蜚夷所思的故事全部告訴了她。在當中她非常謹慎地提到已經故去的萊曼·波恩斯博士，提到他可能和這些孩子們的特殊聯係。
“那麽，你們希望從我這裏來到什麽呢？”波恩斯夫人不動聲色地問。
“我們需要您的幫助。我們遇到了麻煩，我必須為這些孩子們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至少是暫時安全的地方，他們不會想到我們在您這裏。我需要時間去解決這些問題，但首先得保障他們不再受到傷害！”吳明盡力將自己的意圖表達得更清楚一些。
“我為什麽會相信你們這些我從沒有見過的人所說的一切呢？你們跑到我家來對我說了一個科幻小說似的故事，並且說我丈夫和這事兒有關，也許正是他讓這些孩子變得與眾不同！而幾天前你還自稱是聯邦特工。”波恩斯夫人的語調裏聽不出她有什麽感**彩。
吳明一時想不出什麽好的措辭來回答這個老夫人。莉莉動了動手指，所有杯子裏的茶水全部在空中聚集起來幾秒鍾內變化成“這是事實”這幾個字。波恩斯夫人驚訝地看著這場神奇的魔術表演。莉莉收回手，空中的水均勻地回到杯子裏就象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波恩斯夫人手裏的杯子慢慢地開始冒起白煙，杯子裏的水漸漸泛起小小的水泡，茶水沸騰起來。老夫人吃了一驚，手一哆嗦，杯子無聲無息地滑落。她眼前一花，一個男孩托起茶杯，放在桌上，靜靜地退回他原來坐的地方。地上、桌上幹燥潔淨，沒有一滴水漬。
“應該說你們的表演相當成功，很驚人。”過了良久，波恩斯夫人說道。
“不，這可不是什麽魔術表演。夫人，這是他們的特殊之處。正有人因為這個而不斷地追捕他們。天知道他們被那些人抓住之後會發生些什麽。他們需要幫助，而您是我所知道的唯一一個可以信賴的人！”吳明急切地說。
“為什麽是我？”
“我不知道，真的！我隻知道，您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您是個善良的人，即使您不相信這一切您也不會傷害他們的。”
“你想我怎麽幫你呢？”
“讓孩子們在這兒住幾天，直到我將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我會回來找他們的。如果我回不來了，”吳明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慢的、一點一點的將它吐出來，“萬一是那樣的話，阿德麗安知道該怎麽辦，她會將他們安排好的，包括他！”說到這兒，吳明抱過吳超用自己的臉輕輕貼了貼孩子的小臉。
“吳，你不能這樣！”
“你想幹什麽？”
“不，吳，你……”孩子們驚叫起來。
“對不起，孩子們。我以為我們能控製住一切，可情況對我們很不利。到現在，我必須這麽做，雖然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認為這對你們最好。以後隻能靠你們自己了。”吳明感覺到自己的心裏湧起一股無比沉重的悲創的漩渦將自己淹沒。他要做的是他所不願意做的卻又必須去做的事。也許他將就此永遠離開這些孩子，離開他為之付出無數的關愛的吳超。但為了保證他們能夠得到真正的安全，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他必須那麽去做。
“吳，你那麽做一點兒成功的機會都沒有。你是在送死！”阿德麗安知道吳明說的是什麽，但她也知道他是不可能成功的。
“我必須那麽要去，慧心需要我。不解決這些事孩子們不可能真正得到安全。以後的事你知道怎麽做的！”吳明已經下定決心，絕不動搖了。
“夫人，在我走之前必須要做一件事。這事對您和您死去的丈夫是極其……嗯，嗯……”他對著波恩斯夫人沉吟著沒有找到合適的詞，於是，他幹脆直截了當地說，“我認為您的丈夫對這一切了如指掌，我希望得到您的同意，能檢查一下他的遺體！”
“你怎麽敢提出這麽無恥的要求，你太無禮了！”波恩斯夫人呼的一下站起來，離開座位，她指著門憤怒地喝道：“請你出去！”
“對不起，夫人。我無意冒犯您和您的丈夫，但是這些孩子，他們是無辜的，很不幸他們被人奪去了記憶，他們沒有過去。我認為波恩斯博士可能會給我們留下了一些有用的東西，這些東西能夠幫助他們找回他們自己。我希望他們都能回到自己的家裏，和他們的家人團聚，當然，如果他們真的有過家人的話！”吳明站著沒動，堅持著為自己辯解。
“你憑什麽認為萊曼身上有你們想要的東西？他死了，請讓他安息吧！”
“我不知道，夫人！也許波恩斯博士自己也不知道，把他送回家的人將他的信息和這些孩子的資料放在一起不是沒有理由的。他們做每一件事都有原因的。我沒有見過博士本人，可是他選擇回家，回到他愛的人身邊渡過他生命中最後的時光，我認為他是一個好人，一個有愛心的人。如果他真的和這些孩子有關的話，對他們的情況他一定是最熟悉的，他不可能對此無動於衷。如果他真的對他們什麽都不做的話，那麽，他還是您所熟悉、所愛的那個人嘛？”
波恩斯夫人被吳明這段結結巴巴的表白震驚了。是的。萊曼·波恩斯，一個熱愛生命，熱愛工作，渴望著為人類的發展作出貢獻的男人。他對他所熱愛的一切都充滿了激情，用他所有的知識和智慧在生命科學領域進行著不懈努力地研究工作，最大的是讓人類早一天擺脫所有病魔的糾纏，能夠健康地生活。至少在他失蹤之前他是這樣的人。
“夫人，”瑪麗亞在桑喬和胡裏奧的攙扶下摸到波恩斯夫人的手，把它輕輕握住，“他死之前很痛苦嘛？”
“什麽？”波恩斯夫人迷惑不解地問。
“我是說波恩斯博士，他死前很痛苦嘛？不是身體，是這裏！”瑪麗亞將老夫人幹燥枯瘦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不，我不知道，孩子！”波恩斯夫人從對亡夫的懷念中蘇醒過來，她的掌心可以感覺到瑪麗亞年輕的心髒有力、穩健的每一次心跳，“也許吧！也許吧！他的最後時刻是平靜的，可是也許你說得對，他很痛苦，不完全是因為病痛的折磨。雖然他沒有說過什麽，可是我知道他的心裏並不愉快，至少是這樣的。現在我回想起來，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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