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偷東西的男孩
第十五章 偷東西的男孩
瑪麗亞推著購物車興奮地走著。在她的記憶裏她是第一次逛商店，對什麽都表現出濃厚的興趣，看見什麽都覺得新鮮，不時問這問那，讓阿德麗安疲於應付。因為她看不清這些豐富多彩的商品所以她的問題也就特別多特別不好回答。很快，瑪麗亞自己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她每發現一個新東西就把它拿來在手裏來回的搖晃，動起來的東西在她的眼睛裏是清晰可見的。
躺在小嬰兒車裏的吳超相當難得的不再睡覺，瞪著兩個圓溜溜漆黑的眼睛東張西望。也許是這個五彩繽紛的新世界吸引了他，他對商場裏的一切都非常的好奇，坐在小車裏被人推著前進的感覺也很好，他好象相當的受用，不哭不鬧的。
阿德麗安的心情可沒有這兩個小家夥那麽輕鬆。方慧心把她們帶到這裏後說是有事就走了，讓她獨自一個帶著這兩個孩子。阿德麗安一個人帶著孩子們總是心裏不塌實，雖然她們是在公共場所，但誰知道這裏安不安全呢？這裏可是紐約，世界上最恐怖的事件就發生在這裏，也許美國就沒有一個真正安全的地方。誰知道呢！更何況她們正處在這麽一件神秘的事件之中，一旦真有突發事件，阿德麗安可不知道該怎麽應付，我隻是個醫學專家可不是反恐專家。她苦惱地想。
“你在幹什麽！”隔著幾個貨架傳來一個男人憤怒地叫喊，緊接著是一陣東西掉在地上的嘩啦嘩啦的聲音。
阿德麗安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將瑪麗亞摟到懷裏，把吳超的嬰兒車拉到自己身後。她剛做完這些，眼前突然一花，似乎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又似乎什麽都沒有。兩個穿著商場工作服的男人跑出來，指著走廊那頭的一個男孩大喊：“抓住他！他偷東西！”阿德麗安奇怪地望著那兒，她不記得那裏曾經有這麽一個男孩兒，僅僅幾秒鍾前她剛剛從那裏經過的。這時，她的視線又一花，男孩已經不在那裏了。兩個男人叫喊著緊追而去。
阿德麗安雖然看不清發生的事情，可這一切在瑪麗亞眼裏卻是一清二楚。那個男孩兒象閃電一樣繞著整個商場跑了兩圈，又回到原地，抓起兩個大麵包塞進他破舊的夾克衫裏。這時，那兩個追趕他的人才跑到他的麵前。男孩兒又開始繞著商場跑，好象存心在逗他們玩。
“你為什麽不往外跑？”瑪麗亞咯、咯地笑了，大聲說。
男孩如夢方醒一般，突然停下，四下張望，象是在辯明方向，然後徑直向大門衝去。瑪麗亞眼看著他就快成功了，卻意外地摔倒了。這下摔得不輕，等他好不容易掙紮起來，已經落入兩名聞訊趕來的保安手裏。
當男孩兒被迫停止高速移動之後，阿德麗安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他的臉。她的心猛的狂跳起來。方慧心，方慧心，你跑到哪兒去啦！這裏需要你！
“這該死的小崽子！”跑得氣喘籲籲的店員終於趕到了，其中一個揮起他的巴掌，卻沒有落下，隻是喋喋不休地罵著。
“嗨！先生們！他都幹了什麽？”一個好奇的顧客問。
一個店員伸手從男孩子衣服裏掏出那兩個大麵包，男孩的肚子立刻就癟了下去。周圍一片噓聲。
“叫警察！”
“他還是個孩子……”
“他是個該死的小偷……”議論紛紛，說什麽的都有。
“先生們，先生們！”在大家的聲音裏阿德麗安的聲音份外地響亮，“聽著，我有個主意，我會為他付那兩個麵包錢的，當然，還有你們的損失。不要叫警察，這對大家都好，他還是個孩子。他隻是餓了。怎麽樣？”
這個建議一提出立刻就有顧客表示讚同。商場的員工麵麵相覷，這樣最好，剛才那場追逐肯定造成了不少的損失，這事讓警察來處理就不會有人來為這些損失買單了。
“這兒出了什麽事？”沒等他們說話，兩個男人擠進人群，他們中的一個向保安出示了證件和警徽。
“沒什麽大不了的，我們能處理，長官。”保安陪著笑臉說。
“這裏發生了治安事件，我們將進行依法處治！”一個便衣警察嚴厲地說，“是這個男孩兒嘛？”
盡管保安和店員們都覺得這個警察有些小題大做了，他們更喜歡阿德麗安的建議，但麵對執法者，他們還是照實表述了過去的經過。
從這兩個便衣警察一出現，瑪麗亞就躲到阿德麗安的身後，阿德麗安感到她的手變得熱了，並且越來越熱，這很奇怪。但阿德麗安也沒太在意，她更重視眼前這個男孩的事態會如何發展。
“對不起，警官先生！”阿德麗安試著想向兩個警察重申自己剛才的建議。
“快跑！”瑪麗亞在阿德麗安身後突然發出尖銳刺耳的叫聲。
男孩兒並沒有聽瑪麗亞的話逃跑，他被兩個保安緊緊抓著跑不起來。但是瑪麗亞失態的叫聲吸引了兩個警察的注意，他們開始向阿德麗安的方向走來。阿德麗安有種很不好的感覺，不由自主的後退著。
“我們快走，快走，離開這兒，離開這兒……”瑪麗亞瘋了一樣扯著阿德麗安的衣服，好象見了鬼一樣。
“小姐，希望你們也能跟我們走一趟！”兩個警察麵無表情地說，但阿德麗安卻聽得出他們來者不善。
“她們哪兒也不去！”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在一旁冷冷地響起。這個聲音一響起阿德麗安的心就安定下來。“去車上等我。”女人接著說。
阿德麗安轉身一頭鑽進人群。她眼角的餘光瞥見那兩個警察試圖上來攔截自己，卻象兩隻皮球似的被那個瘦小的女人拋出去，砸倒兩排貨架後才停下。一片嘩然。接下來，槍響了。商場裏亂成一團。人們尖叫著湧向門口，幾乎立刻就將停車場也攪得亂起來。
“快上車！”
阿德麗安化了幾秒鍾才認出這就是她們開出來的那輛福特車。她鑽進車裏，發現車裏一雙驚慌、害怕的眼睛正看著自己。
“大家都還好嘛？”車子駛出停車場，司機扯掉蒙在臉上的假臉，露出方慧心那張美麗、端莊的麵孔。
“天啊！這太讓人吃驚了，慧心，這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嘛？”阿德麗安把手按在心口上，她的心跳一定超過了一百四。
“不，我一點兒都不知道會發生這些！”方慧心回答，“孩子，你叫什麽？”
“胡裏奧！”胡裏奧的回答象個小姑娘似的羞答答的。他有著拉丁美洲男孩典型的秀氣的臉和一頭好看的卷發。
方慧心開心地笑了。這真是意外之喜。他們苦苦尋找的“6”號男孩就在他們的車上，他叫胡裏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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