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槍林彈雨

第七章 槍林彈雨

吳明開著車搖搖晃晃地繞著學校又轉了一圈。這是他圍著這個學校轉得第三圈了。當他由巴迪帶領來到這個位於紐約市區外的已經有些曆史的公立中學後，他們就分手了。吳明留在這裏等待他們要尋找的孩子出現，而巴迪獨自去尋找他們的另一個目標。

獨自等待的滋味是很無聊的，對吳明來說更是這樣。他看不懂道路標記上的英文，收音機裏的老美嘰哩咕嚕的嘮叨他十句聽不懂三句。因此他把收音機調到一個隻有音樂的頻道上，也不管那裏麵放的是什麽鄉村還是搖滾甚至是吵鬧不堪的重金屬，隻要是音樂就行。他的等待沒有白費，要找的男孩很快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這個被稱為“8”號的孩子看來得幸運的，有一家人收養了他，把他送到這家公立學校上學象個正常孩子一樣。吳明確定“8”號進入學校，在短時間內不可能出來之後就開著車繞著學校轉了一圈，了解當地的地形。吳明可是個相當謹慎的人，從不貿然行事。要想成功必須事先做好一切準備工作。一小時後他又轉了一圈。當他第三次繞回來的時候他看了看表。不久之後學校就該放學了。那時候“8”號會和他的同學一起從這個學校唯一的進出口蜂湧而出，五分鍾後他將進入一段隻有他一個人走的偏僻小路，吳明會在那裏把他攔住，但他還不知道該怎麽和這個孩子說那些不可思議的事。這種事可不是簡單的幾句問候語就能解釋清楚的。不過，到時候再說吧！不行就讓這孩子通過手機直接和方慧心講話。信不信也隻能由他了。

吳明覺得有點口渴。他猶豫著是不是該去買瓶水，為了不丟失目標他一直沒離開過車。這時又渴又熱，小肚子也開始發脹。這感覺實在是不好受。他再次看了看表，確定一下時間，離放學時間還有一會兒，這段時間用來上個廁所再買東西綽綽有餘。

吳明的右手放在車鑰匙上，還沒來得及向外抽，隻聽耳邊響起兩聲響，仿佛是過年時放的二踢腳，隻是沒有那麽響亮但很清脆。吳明循聲望去。學校的大門在那一瞬間砰的被人從裏麵撞來了。一個男孩象隻受驚的小老鼠嗖的躥出來，一下就跑過操場，瘋狂地從吳明的車前跑過。在那一刻吳明清清楚楚地看見他臉上驚慌、害怕的表情和他嘴邊、臉上還在流淌的鮮血。孩子身後隻隔了不到十米的地方，三個黑衣人手持手槍毫無忌憚地拚命狂奔。

“見鬼啦！他們什麽時候冒出來的！”吳明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在自己的全力監視下竟然還是讓黑衣人搶先了一步。他連打了幾下火，發動機就是不著。關鍵時刻吳明還是免不了手忙腳亂。學校的大門又開了。兩個黑衣人架著一個同樣穿著黑衣的男子快步出來。被架著的人無力地垂著腦袋，盡管有個人的手緊緊壓著他的脖子，還是堵不住鮮血噴湧而出，滴灑了一路。

吳明終於打著了汽車。他飛快地打著方向盤，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必須搶在黑衣人的前麵把“8”號帶走。黑衣人們雖然受到了“8”號的攻擊，但看起來他們並不打算就此放棄他，還不想把他毀滅依舊在拚命追趕他。

呼，吳明眼前一黑。一輛體形巨大的切諾吉突然出現在他的前麵，吳明不得不立刻采取避讓措施。黑色的大越野車成功地將吳明截在後麵。吳明知道這是黑衣人的支援到了。他連著試了幾次想搶過對方，但對方的司機技術明顯高出他很多。他和男孩的距離是那麽的近，卻怎麽也無法再接近他一步。

三個黑衣人已經近一步接近了男孩。他們都已經用衝刺的速度跑了快三百米了，還在不斷地加速。

吳明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掏出藏在座位下的烏齊衝鋒槍。他不能眼睜睜看著男孩落入黑衣人的手裏。

砰！黑衣人先開槍了。他們中的一個可能是失去了耐心，半蹲著身子扣動板機，全然不顧公共場所的公眾安全。逃命中的“8”跳動了一下，動作怪異地扭動了一下，又繼續狂奔。

吳明不知道那一槍是否傷到了男孩子，但他知道他必須行動了。烏齊衝鋒槍裝彈量大、後座力小是一種很適合婦女和沒受過專門訓練的平民使用的武器。吳明的第一次開槍就將切諾吉的左側輪胎全部打爆。對方對此顯然沒有思想準備，手足無措地任由自己的車子打著轉橫到路邊。

吳明的第二輪子彈打向那三個黑衣人，立刻就阻擋住他們的追擊。也就在這個時候，從切諾吉那個方向傾泄而來一陣比他的烏齊更威猛、密集的子彈，打得吳明連頭都不敢抬。他的單薄的汽車在幾秒鍾內變成了一堆千瘡百孔的廢鐵。他不得不從駕駛座上狼狽不堪地翻滾下地。

“這幫婊子養的！”吳明躲在汽車後麵把自己縮成一團，嘴裏自然而然地罵了一句，這是美國槍戰片裏最常聽見的一句髒話，也是吳明說得最順溜的一句英語，“火力這麽強，怎麽不去伊拉克打戰！”這時他已經顧不上那個逃跑的男孩兒了。他一邊小心翼翼地不被敵人的子彈傷到一邊從車座下拽出一個大包。

“讓你們再牛，炸不死你們！”吳明罵著一揚手，兩個圓溜溜的小東西嗖地飛了出去。

隨著兩聲巨響，一股熱浪接著一股熱浪撲麵而過。吳明趁著這個機會迅速地給衝鋒槍換上新彈夾，槍口放平，緊貼著地麵一陣狂掃。他很清楚這時對方為了躲避手榴彈的轟擊一定都老老實實趴在地上。這輪掃射怎麽也得傷他幾個。

趁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吳明背著他的“彈藥庫”飛快地轉移到新的隱蔽處，藏身在一個街角的房子後麵。他四下張望，卻沒有發現男孩的蹤影。隻看見三個黑影在硝煙的掩護下快速地移動。你們慢了！吳明小聲嘀咕了一句，毫不留情地向那個方向射擊。

黑影們不得不各自隱蔽。但吳明也就此暴露無遺。對方無情的火力再次完全壓製住他。以吳明一支衝鋒槍的火力根本無法與對手對抗。在爆豆一樣的槍聲裏他突然聽到一種不同的聲音。吳明扔掉背包，沒命地狂奔，在背後傳來一股灼人的熱浪將他撲倒之前，他機靈、及時地滾到地上。雖然樣子狼狽萬分，卻總算是逃過了火箭彈的轟擊。碎磚灰土迸得到處都是。

“這群王八蛋，都他媽的不是吃糧食長大的！走哪兒都帶著火箭筒！”吳明罵罵咧咧地撲楞撲楞腦袋，抬起頭卻發現他要找的“8”號男孩兒就在他前麵不遠處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

吳明的心裏咯登一下。黑衣人要命的子彈緊追不舍。吳明有點自顧不暇，他丟失了他的背包那裏麵是他所有的裝備。隻靠他手裏的烏齊連逃出去的機會都很渺茫。不是說美國的警察反應係統是最靈敏的嘛？怎麽到現在還聽不到警笛聲？該死的警察都跑哪兒去啦？吳明從來沒想到過自己會如此的渴望看見美國的警察，隻要他們的警笛一響，他就有機會脫身了。

好不容易吳明才為自己找到新的隱蔽所，稍稍喘了口氣。他眼看著男孩的身體被流彈擊中卻隻是應激性地跳動幾下沒有任何痛苦地反應，他知道這個孩子已經完了。他覺得一陣劇烈的心痛，血一下湧到頭部。他已經被火力封鎖住根本沒有了退路。吳明檢查了一遍自己的武器，準備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槍聲裏突然傳來一聲長長的狗的號叫。吳明的精神為之一振。巴迪駕著一輛不知從哪裏弄來的垃圾車直挺挺堵住道路。

“快走！”巴迪一躍下車，拉著吳明就跑，來到男孩屍體前順手一把將它扛到肩上。巨大、結實的垃圾轉動車徹底攔住了黑衣人射出的無情的子彈也阻礙了他們的追擊速度。

隻是利用這一個空隙的時間，吳明和巴迪已經鑽進巴迪準備的另一輛汽車裏，巴迪一腳將油門踩到底……

遠處終於傳來刺耳的警笛聲，由遠而近越來越響亮越來越刺耳，聽起來不象是來抓人而是來趕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