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陳年舊孽

後宮•真煩傳89 陳年舊孽

當傳說還原本來的麵目,沈清濁眼裏的戲謔化為晶亮亮的東西,不久,便順著他的臉頰淌下,,

慶德二年,

梁衍之還隻是離國的一名驃騎大將軍,奉聖上旨意征戰邊緣四個小國,此等戰爭,實力相差懸殊,梁衍之就帶兵順著一路打過去,前三個小國裝裝樣子賴好抵抗了幾下,就坦然投降歸順,

最難啃的骨頭是名為胡安的小國,國土不大,國民不多,卻各個英勇善戰,完全與離兵不分優劣,彼時的大將梁衍之在兩軍相對的戰場上,看見了對方陣營裏騎在馬背上的將領,

是一位女子,

有好看的容顏,戰袍如火,在枯木飄零的深秋愈發動人,

女子的眼神望了一眼手上執著的九曲槍,聲音柔軟平靜,“本宮的‘駭’不常飲血,爾等若是識相,盡快退出胡安國界,”

這女子勇氣著實可嘉,梁衍之的笑意含在眼簾,抬起手下令:“殺,”

胡安國的公主胡姬,上得了戰場抵得過大軍,靠的就是手中那把名為“駭”的利器,在梁衍之血汙染紅的視野裏,胡姬將“駭”刺於他的左肩,女子的聲音飄落而下,“回去告訴爾等的王,再若來犯,本宮絕不姑息,”

……

離國肯定是要再犯,不然你當慶德陛下是吃閑飯的嗎,於是,梁衍之收到聖令,傷好再戰胡安,

這場戰事從秋天延續到寒冬,白茫大雪下,絕色傾城的女子與梁衍之交戰數次回和,黛眉擰成一團;梁衍之將其製住,劍抵玉頸,“投降吧,”

胡姬並不作聲,倔強抿唇的表情攝人心魄毫不含糊,

梁將軍移開劍,傲氣中帶著幾分難以名狀的柔和,“也罷,繼續,直到你心服口服,”

……

冬天過去,春天到來,兩國之間的戰爭斷斷續續,離國後方資源充足,耗得起久戰,可胡安國百姓種植生息受到影響,老國王遂向離國求和,離國聖上應允,提出要與那個刺頭兒公主和親,

慶德三年,

兩國停止戰爭,捐棄仇怨,胡安與離國結為唇齒之邦,胡姬出嫁,那把“駭”卻不知所蹤,大將梁衍之被賜藩王稱號,遠離都城鎮守一方,

慶德四年初,

胡姬有孕,聖上賜予未出世的嬰孩儲君如意墜,

同年五月,梁王進京麵聖,酒酣之際討要胡姬,慶德陛下勃然大怒起兵開戰,戰場廝殺上,梁王手持那把消失許久的“駭”與之對抗了兩個月,終不能敵,戰死沙場,

慶德陛下勝利而歸,胡姬望著自己失而複得的武器久久不語,隔了些天,胡姬求問陛下,可不可以將其肚中的孩兒起名為“駭”,聖上聞言大怒,質疑胡姬的真心與清白,

同年七月,胡姬縊死,她自縊時肚中已懷有近七個月的胎兒,慶德陛下沒有允許胡姬入皇陵,當日就讓胡姬的族人收斂了她的屍體帶出宮,胎兒在運屍途中奇跡般產了下來,

所謂傳說,並不可信,沈清濁並不是梁王之子,而是父皇的……

他低下頭去,喃喃道:“我隻是想看看,這離國皇宮,是如何吃人的,”

大片水澤從我的眼底溢出,那一直埋在心底的信任,源自於血緣,這還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等我死後……就把我埋在汪 洋山吧……隻盼來世,我們不再是姐弟,那時再一起荒度光陰吧,”

我用手背抹了下臉,“別說的跟遺言一樣,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死的,這大牢你都是第二次進了,”

沈清濁怔怔地看著我,眼裏的憂傷讓人有些吃不消,“你會永遠記得我嗎,”

我踹了一腳牢門,很嚴肅很嚴肅地說:“記住,什麽罪都不要認,你是沈清濁,那些刺客你不認識,記住沒有,”

他的腦子還在神遊,“可別把我忘了,答應我,”

我憤怒地瞪他,“你要是敢死,我立馬把你忘幹淨,不信走著瞧,”話畢就轉身,

“離千秋,”背後有聲輕淺的呼喚,

我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