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他也讓我疼了

7 他也讓我疼了

次日上朝,攝政王依舊獨擋一麵,百官進言,他回答,完全無視本王的存在。愛卿們,你們要不要做的這麽絕啊,提問的時候敢不敢看著本王而不要看著衛昀啊……

但是臉皮厚過城牆拐彎兒的我顯然沒被此情景刺激到,本王一直含情脈脈地盯著沈清濁看,今兒個的他看著可真順眼呐,對他眨眨眼,嘿,這奸臣竟然還不理我。

好不容易盼到下朝,我急忙伸手喊道:“沈愛卿留步。”

話一出口,眾多老臣頻頻搖頭,哀歎地、拂袖地花樣萬千,然後陸續走掉。

沈清濁這個不要臉的東西竟然當做沒聽見,夾在人群中想溜之大吉,本王掀起龍袍一個箭步衝上去就抓住了他的衣擺。小樣兒,哪跑?

沈清濁回頭衝我為難的笑笑,“陛下,攝政王看著呢……”

我拉著他閃進後院,這下不就看不到了,我撓撓頭,分外認真地開口道:“沈愛卿,你今兒個甚是英俊。”

“陛下,跳過這段行嗎?說重點。”這奸臣最近真是反了,都不想和我鬼混了,無恥。

“出宮左拐第三條街上有一家‘萬紫千紅’,裏麵有個男娃叫卿葵,你把他弄出來,給他錢,安排他好好生活。”

“您一直捂著腰,莫不是和這青樓的卿葵做了那檔子事兒?!”

“去你的,本王倒是想,這件事你一定要給本王辦好,不然,罰你俸祿。”

“陛下,臣的俸祿早被攝政王扣到大後年了,臣夾在中間真的很難做誒。”沈清濁一副心肝兒抽抽的模樣。

“誰讓你夾中間了,你活著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死人,一個傀儡皇帝,培植個自己的黨羽有這麽難嗎?!”

“如果這黨羽隻是為了給陛下尋歡作樂,那確實挺難的。”

瞧瞧,奸佞臣子的通病——我不玩的時候他帶著美男珍寶給我取樂,我想玩的時候他又一副正派模樣吊著我的胃口。

生氣了,本王臉一垮,準備回禦花園蕩秋千。看我要走,沈清濁妖裏妖氣地說道:“好吧好吧,副幫主就為你跑一趟吧。不過下次你玩男人還需擦亮眼,那地方的人可當不了侍郎哦~不要饑不擇食啊我的陛下。”

你大爺的……

我心急火燎地等了一天,在傍晚終於等到消息。沈清濁的飛鴿傳書上紅豔豔的四個大字:查無此人。

突然心就咯噔了一下,難道衛昀又出手了?一絲厭惡由心底浮起,因我的緣由又害了一個無辜的人……卿葵,我會為你報仇的。

我在袖口裏藏了一把煙兒平時給我削水果的小刀,伴著夜幕,帶著恨意,去找衛昀。轉過回廊數十條,宮裏明月斜照,枝頭的花,園裏的草,池裏的魚,簷下的雀,都自在逍遙地看著疾行如風的我。

製止了宮人的通傳,我七拐八繞推開他的房門。衛昀此時正在看書,一手支著頭一手翻頁,一副博學先生的風範。他的衣裳已經換成了就寢時穿的白衣,燭光在我進屋的那一霎,閃了一閃。

我徐步上前,似春風拂柳般溫柔地微笑。

有人說,當你真恨一個人的時候,所有陰狠毒辣都得走心,一定不可讓對方看出你的動機。你應像小綿羊一樣讓那人開懷信任對你放鬆警惕,然後待時機成熟便可撕掉綿羊的外衣,露出獠牙,給予對方致命的一擊。

我不想殺他,但我想傷他。

我想要衛昀明白,不停地幹涉本王的感情生活是不對的。

被橙色燭光籠罩下的衛昀,有一種近乎溫柔的慵懶,他發現了我的到來後微微一怔,隨後問道:“千秋,功課做了嗎?”

他總是這副樣子,在別人眼裏,他是聰慧有權有手腕的攝政王,他對待女帝傾心輔政,沒有絲毫汙點,可我,知道他的汙點。

我笑盈盈的坐在他旁邊,用如暖流般溫婉的目光瞧著他。

衛昀放下書,正了身體看我,“怎麽了?”

“沒事,想你了,來看看。”

“想你”這二字,不知是多少年沒對他說了,彼時的我們還不是這樣。如今再說,卻殺氣滿滿。

衛昀是個機警的人,那沉如古潭靜水的眸子告訴我,他已經察覺到我來的動機不純。

“千秋,你是不是恨我?”

“不會。”我恨你,恨死你。

“你很久沒有這麽溫和地同我講話了,千秋,我很懷念。”他喃喃細語地說著,一手撫上我的臉頰,指腹溫和有力,那像是愛憐般的摩挲霎時傳遍我的四肢百骸,然後在我心尖轉化為點點寒冰。

趁著這個時機,我握著小刀使勁一劃,他的手背上便出現一道血印,血滴了下來,在我的衣肩開出片片血花。

可衛昀仍是沒收手,指尖連輕微的顫抖都不曾,那一刀他等著挨。我本可以刺他、捅他,讓他更痛,讓局麵更暴力血腥少兒不宜,可也隻是劃了一刀,我終不是他,我下不去狠手。

對待自己,對待別人,我都太過仁慈。

我咬著後槽牙問道:“卿葵在哪裏?”

“這是何人,為何來問我?”衛昀的表情依然溫和淡定,但不乏裝腔作勢,他緩緩伸出另一隻手撫上我的腰,力道適中的來回揉捏,裝作仍記得甚至是很關心我的腰傷一般。

“你是不是殺了他?他才和我說過一句話而已,你要不要這麽狠?!”

“千秋,不是我,你信不信?”

如若我信他,那我就真是很傻很天真了,我的沉默給予了他答案。

衛昀眸子一沉,古潭水被投石打破平靜,瞬起波瀾,那放在我腰上的手一緊,就把我往他懷裏帶,“你現在就非得找男人不可嗎?說,說你信我。我就當你沒來過。”

我冷冷看著他,記憶中的那個紫衣少年怎麽會變成如今這個模樣。

許是我的依舊不回答依舊不信,他像個猛獸一樣突然進攻咬我的唇,是真咬,沒有半點愛憐。他邊咬還邊說:“你想氣死我,嗯?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千秋?”

回憶從骨頭縫中彌漫開來,充斥所有感官,損心傷肺催肝腸,無法招架。唉,燎原,我不信你,是從何時開始,你應該明白的。

嘴唇感到很疼,我聞見了血腥味兒,但並沒有反抗,沒有回應,也沒有掙紮,就像一個破敗的傀儡娃娃任人擺布。

逐漸的,猛獸收起了利爪和獠牙,衛昀放緩了進攻的速度,開始軟軟的吻我,他將我流出的血絲絲舔盡,舌頭很熱,極盡纏綿,直到我的唇不再流血,他才放開。

那白色的中衣褶皺著,上麵沾著血跡。我讓他流血了,他也讓我流血了。我讓他疼了,他也讓我疼了。衛昀一直都是這樣,從不肯讓步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