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渣青峰城主

第38章 渣青峰城主

身著淺藍色錦袍頭戴玉冠的珈藍疾步走進刑房,他的玉冠有些歪斜,可以看出他趕來時的急切。

“站那別動!”左哲喝道,頓了頓,他又看向另一邊愣住的墨厲聲道,“看什麽!還不快解!”

墨忙收回目光,叮叮當當的鐵鏈聲再次響起。

僵在原地的珈藍眼底的興奮還未完全褪去,目光觸及到左哲胸前的赤紅時,他擔憂道:“左哲……”

“閉嘴!”左哲喘了喘氣,冷道,“珈藍,我離開那日你是如何答應我的?”

珈藍看了看生死不明的殷羅,下意識想說他並不知殷羅被抓一事,可目光一接觸到左哲,他便不想對此人撒謊,於是他低頭道:“我知錯了。”

“知錯?”左哲冷冷一笑,道,“他與你有多大仇恨你要如此待他,嗯?”

“左公子,其實……”

“你給我閉嘴!”珈藍收回冷厲的目光對左哲討好道,“前夜他擅闖城主府,我並未與他計較,任他離去,可昨日他竟又夜探城主府,我隻是命人抓了他扔進刑堂。你莫惱,莫惱,我知此事是我做的過了,我立即命人為他治傷,你、你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可好?”

見狀左哲還真有些沒法惱恨,作為一名城主,能做到如此已是不易,但隻要一想到殷羅的那身傷是從何而來,他便有一種很無力的感覺。反派便是反派,無論他如何努力,如何叮囑,到頭來殷羅都難逃一劫。在紫煞城是如此,如今在藍靈城亦是如此。

他被迫傳過來,被迫接那麽坑爹的任務,昧著自己的良心去欺騙城主的感情,為的就是完成係統君的任務,讓殷羅能夠安安全全順順利利的過城,可到頭來殷羅還是被人虐了一通。難道無論他怎麽做,殷羅都無法逃脫《不歸》中的命運嗎?

如果真是如此,那係統君安排他穿越的意義何在?難道就連係統君也無法阻止劇情的發展嗎?

左哲突然覺得很疲憊,此時的他仿佛一下子便迷失了方向,不知道接下來的路程要怎麽走下去,甚至連係統君為他安排的那些支線任務他都開始抵觸起來。

見左哲遲遲不言語,珈藍一麵小心翼翼的向前行走,一麵溫柔道:“你離開的這兩日我很掛念你,我以為要等上許久才能見你一麵,違背予你的承諾是我的不是,你要如何責罰我都尚可。在此之前,先治傷,可好?”

這時新上任的刑堂堂主也趕到了刑房,身後還跟著半低著頭的大夫,兩人均有些氣喘,看來也是緊跟著珈藍過來的。

左哲吐出一口氣,對珈藍疲憊地招了招手,“過來。”

珈藍麵上一喜,三步並作兩步走,僅一瞬便到了左哲近前,他穩穩扶住左哲,瞥見那沒入左哲胸口的刀柄時,心中一陣刺痛。珈藍狠戾地瞪了刑堂堂主一眼,繼而對大夫喝道:“愣著作甚?還不速速上前為左公子診治!”

左哲無力地靠在珈藍身上搖頭道:“我還好,先給殷羅看看吧。”

珈藍眉頭蹙了蹙,最後還是厲聲道:“還不快去!”

“是,是,”大夫一邊擦著汗,一邊拎著藥箱小跑上前,就連刑堂堂主也是緊跟其後,準備搭把手。

左哲由著珈藍扶著他到刑房中唯一的椅子上坐下,見珈藍蹲在自己身旁,左哲微微笑了笑軟聲道:“方才對不住,我一時氣急,言語有些過了,你莫要往心裏去。”

珈藍沉默地注視了左哲半響,最後垂眼道:“你若是惱,責罰我便是,莫要如此。”

“……啊?”

“你……此前,此前從不會如此與我說話。”

“……”尼瑪,你丫抖m走火入魔了吧!老子對你好一點你還不樂意了!

隨著‘咣當’一聲輕響,殷羅肩胛骨最後一條琵琶鎖也被解了下來,大夫也及時為他撒上創傷藥。不過,僅是如此是完全不夠的。

左哲扶著珈藍的手臂站起身吩咐道:“此處不宜療傷,帶回主院吧。”

那方三人均下意識看向珈藍,珈藍眼神一淩,冷道:“看本君作甚?聽憑左公子吩咐便是!”

“是,城主!”

珈藍看向左哲詢問道:“那我們……”

此時的左哲已是有些暈眩,他強打起精神道:“回去。”

聞言珈藍欣喜地抱起左哲,足下輕點,眨眼間便消失在刑房中。

墨對刑堂堂主使了個眼色,然後一把抓起地上不省人事的殷羅飛身而出。那大夫耷拉下腦袋,也由著刑堂堂主再次抓著他帶著他一路疾行。

行至主院,已有另一名大夫入了城主寢居為左公子診治,而他,也隻得認命地跟著進入廂房去處理那些棘手的傷口。

左哲來時僅著了件裏衣,拆剪並不難,難的是插在他胸口上的那把短劍。此短劍是刑堂的特殊刑具,刃上是一排細密的倒刺,短劍頂端一寸長的地方呈三棱狀,可以保證最大麵積的重傷內裏。若是隨意拔出,極有可能勾破髒腑,最次的也會帶出大片皮肉。

可以想象,珈藍沒有當場將刑堂堂主斃於冰箭下已實屬不易。

那大夫為左哲取劍時冷汗不住往外冒,任誰被自家城主大人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盯著,也不可能做到麵不改色。於是他隻得轉移注意力道:“此前公子此處也是中了箭傷,那傷口雖小,要完全愈合卻是需要些時日。未曾想僅隔了兩日便恢複如初,這兩日左公子定是用了頂級聖藥吧?”

“……”不好意思,小生自帶自愈功能,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祛疤無壓力。

聽言珈藍也連連稱奇,但更多的卻是歡心,傷了左哲那一箭他始終很愧疚,如今見左哲能夠完全恢複,他卻也是鬆了些氣。

就在此時,大夫猛地將劍取出,然後利落地上藥縫合,饒是他動作再小心,也帶出了些皮肉,幸得左哲感覺不到痛,否則恐怕早已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早先大夫吩咐熬製的補血參藥亦是熬好,二人一頭一尾坐於床沿,一人喂左哲喝藥,一人為他治傷。

不知是早先珈藍給他服下的丹藥起了作用還是這參藥效果甚佳,此時左哲覺得腦中暈眩沒有方才那般強烈,僅是四肢因失血過多而產生無力感。

將左哲胸口上的傷包紮好,大夫起身行了一禮道:“左公子傷勢暫且穩定,城主若無他事,屬下便告退了。”

“請大夫去廂房搭把手,殷羅的傷勢較為嚴重些,恐怕一人應付不及。”

見珈藍沒有反對,大夫忙拱手道:“屬下這便去,請左公子務必安心靜養。”

珈藍揮了揮手,表情已是不耐。直到房門關上,珈藍才翻身而上,將左哲護入懷中在他頸間蹭了蹭,“此番回來,還會離開嗎?”

“會的,”左哲應道,“我的事,還未辦完,此番過來,也是收到了殷羅遇險的消息。”

珈藍麵色微沉,眼中透著不悅,但很快又被他掩飾過去,隻意味不明道:“你著實關心他,兩次為他擋劍,這一次還……”珈藍看了看左哲新換上的裏衣,意有所指。

左哲抬腳踹向珈藍,珈藍並未留心,加之他又是側躺在外沿,僅一下便滾落在地,發出一聲悶響。左哲居高臨下道:“我與他師傅乃是舊識,我救他一命有何不可?”

“並無不可,”珈藍忙賠笑道,“你莫惱,是我多言了。”

左哲冷哼一聲,閉上眼道:“我歇息片刻,若殷羅蘇醒,立即叫我。”

“好。”

左哲喝止住意欲再次爬上-床的珈藍冷道:“就在那站著吧,甭上來了。”

珈藍期期艾艾地應了一聲,對於此番態度的左哲有些心癢難耐,隻可惜此時左哲身受重傷。帶到左哲呼吸綿長,珈藍才小心翼翼地側躺在床沿再次將他摟入懷中。

左哲再睜眼時天色已幾近暗去,那橫亙在自己腹部的胳膊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左哲抬腳將珈藍踹下床緩緩地坐起了身。見珈藍眼神恢複清明才問:“殷羅還未蘇醒?”

珈藍含糊地應了一聲道:“似乎如此。”

左哲瞥了珈藍一眼,取過備在一旁的衣衫一件件穿上,“帶我去看看。”

“你的傷……”

左哲沒再搭理珈藍,徑直向外走去。珈藍苦笑一聲,忙抬腳跟上。

殷羅被安排在珈藍主院的廂房中,離他的寢居倒也不遠。一路上都有侍從駐足請安,對他們來說,左哲並不陌生。

推門而入,一股濃烈的藥香撲鼻而來,守在外間的侍從見到左哲與珈藍忙起身行禮,左哲擺了擺手問:“可有蘇醒?”

“回公子,未、未曾。”

左哲點點頭,抬腳向裏間走去。香爐中有屢屢青煙冒出,左哲聞這味道便知此乃凝神香。此時的殷羅因著後肩的傷隻能趴在床上,他的麵色很是蒼白,一看便知是失血過多。裸-露在外的肌膚不是纏了繃帶便是擦了藥,那些傷就算經過處理,也始終顯得猙獰。

左哲放輕了腳步走到近前,方一停住腳步,原本雙目緊閉的殷羅緩緩地睜了眼,他嘴角微微上揚,用著沙啞的嗓音道:“你來了。”

珈藍麵露不悅,卻又礙於左哲在場不好發作。

左哲倒了杯水親自喂他喝下,末了才輕聲問:“為何三番兩次夜探城主府?我已告知過你要找的人並非在此。”

殷羅完全忽視了珈藍的存在,隻淡笑道:“我來,找你。”

“……”

“左哲,別告訴我殷羅看上你了。”

看上尼妹!左哲無視肩頭的小九對殷羅道:“此番傷好你便離去吧,我有要事在身,近期內都不會在珈藍城,你莫要再來夜探城主府了。”

殷羅抿了抿唇,卻是不語。他之所以兩次冒險入府,也不過想確認左哲的傷勢是否恢複,如若可以,他亦想將左哲帶出府。在他看來,左哲是被珈藍強行留下的,但至此,似乎並非如此。此前在刑房中,他雖意識模糊,卻也隱約聽見了左哲的聲音,在那之前他深知自己恐怕是活不成,卻沒想再次恢複意識時,身上的傷已經過處理。閉眼等待至此,也如預料中見到了此人。

“你救了我。”

左哲抿了抿唇,道:“是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後莫再做此番無腦之事。”

聞言殷羅心中已是有了答案,他勾了勾嘴角,應道:“我又欠下你一個人情。”

等候在一旁的珈藍不耐煩地上前道:“你的傷勢未好,還是先回去歇息吧,修養好再來看他亦可。”

左哲點點頭對殷羅道:“記住我的話,莫再做無腦之事,性命為重。”言罷他也不等殷羅開口,徑直轉身隨同珈藍離去。

殷羅微微彎了眼,臉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係統:隱藏任務完成

傳送陣已開啟,十秒後傳送至青峰城

十……】

左哲:嗬嗬。

左哲轉身麵對珈藍嚴肅道:“我還有事,須得趕回去了,記住你的承諾,若再有一次,我定不會原諒你。”

珈藍張了張口,竟是苦澀道:“多呆一日也不可嗎?”

【六……】

……不是不可,是係統君不允許啊!

左哲搖搖頭,淡道:“我沒有時間了,珈藍,記住,若有心儀……”左哲再次苦逼的發現他被係統君禁言了,咬咬牙,他隻得改口道,“若我遲遲未歸便莫再苦等,切記。”

“無論多久,我都會等。”

“……笨蛋。”

【一。】

左哲眼前一陣扭曲,緊接著身體呈自由落體狀,耳邊是呼呼的風聲以及小九興奮的叫喊聲,恍惚中他還能看見點點星光。左哲還沒來得及反應出此時的狀況,便聽得‘乓啷’一聲響,自己仿佛砸破了什麽東西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那力度比起當初落在珈藍床上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左哲被砸得頭暈眼花,嘴裏也溢出不少血。

“臥槽,左哲,你完蛋了。”

左哲僵硬地扭過頭,雙眼正巧同不遠處床上的駱峰四目相對。視線微微下移,在看清駱峰身下完全赤-裸的少年以及兩人結合的部位後,左哲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係統君我去你大爺的!

(係統: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