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和她的四年(十六)

第16章他和她的四年十六

劉兆鏘和另外的女人在一起的畫麵多少影響到了劉念的情緒,因為回去的路上向來聒噪的女孩難得沉寂了下來。

這天晚上吃了飯也早早的回房,沒纏著沈憶楓幹這幹那。

劉念回房後隻是坐在床上發呆,她一直知道劉兆鏘在外麵有女人,隻是沒見過,不了解,但知道他很愛對方。

錢清在的時候為這事歇斯底裏太多次,那個從容優雅的女人隻有在這事上才會失了原有的風度,她說劉兆鏘是她的魔,遇上了便是萬劫不複的開始。

劉念理解不了她說的話,就算是現在她也不是很明白,但隻是聽聽都覺得悲哀,誰都不會希望去經曆。

錢清對劉兆鏘的恨意劉念沒有繼承,但為人子女發現父親背著家庭出軌而憤慨的心態還是有的,隻是程度深淺的問題。

在這個平常不過的晚上,劉念盤腿坐在床上給劉兆鏘去了電話。

等待的過程是煎熬的,劉念拽著身下的被子,一度在堅持和放棄中徘徊,結果還沒出來,電話率先接通了。

醇厚的男音通過無線傳遞過來,“喂?”

“是我!”劉念發現,電話接通後有些猶豫反而減弱下來。

“嗯,我知道,什麽事?”

“我今天在國貿看到你了。”劉念盯著被子上的卡通鴨子,“你好像過的很不錯。”

“難道我該過的很落魄?”他的語氣開始變得有些不好,“具體有什麽事?”

“想問你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想起我媽?有沒有覺得愧疚?”

“這樣的問題是你該考慮的?我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可以愧疚。”

劉念一拳揍在那鴨子上,“據說我們有血緣?”

他淡漠道:“你沒叫過我一聲爸爸。”

其實是有的,錢清在的時候,被她逼迫著叫過這個男人,錢清自認為這樣說不定劉兆鏘就會把視線投到她身上,畢竟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啊,有幾個男人是見了自己孩子都無動於衷的?

很不幸,劉兆鏘就是其中之一。

劉念無聲的咧了咧嘴,“你也不覺得我是你女兒!”

對方電話中有女人的聲音傳來,很輕,劉念聽不清說了什麽,下一秒通話便中斷了。

劉念茫然的拿下手機,看著閃爍後又一片漆黑的屏幕,好一會無力的垂下手。

然後從抽屜翻出一本相冊,神經質的跑到樓下,這時的沈憶楓還沒回去,她坐到他身邊,一頁頁的開始翻,一張張的開始回憶,裏麵的每一張都記錄了劉念和錢清的身影,從來沒有劉兆鏘。

劉念說的太過投入,以至於沒發現身邊的男人臉上顯現出那種寒冰般的涼意。

絮絮叨叨近乎於自言自語的聲音消失後,沈憶楓才伸手敲了敲相冊,“你母親很愛你。”

“嗯。”盡管她不確定這種愛是不是隻是因為她身上流著劉兆鏘一半的血液,導致她愛屋及烏。

“沒有你的單人照嗎?”

“沒有。”

沈憶楓便從相冊裏抽了一張小尺寸的照片,在劉念疑惑的目光下放入自己的錢夾。

“這張送我吧!留個紀念。”

劉念看著他平靜溫和的側臉,“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說不定哪天就喜歡了呢?我也在努力!”

是啊,努力著喜歡她吧,除去錢清,劉念至今最在乎的就是沈憶楓,互相關愛的感覺應該是很好的,她非常向往。

又一個大年三十終於到了,沈憶楓沒回家,劉念問他這樣好嗎?對方隻說已經給他母親打過電話。

劉念這一刻突然發現她對沈憶楓的了解甚少,家裏有誰?家住哪裏?除了是劉兆鏘助理這個名稱具體工作內容是什麽?他似乎也沒有朋友,從沒見過他和什麽人有過交往聯係。

換句話說沈憶楓對於劉念隻是一張白紙,上麵什麽都沒有。

劉念是個想什麽說什麽的人,於是把這些問題都一股腦的提了出來,對方有些意外,意外過後便乖乖的一一作答,答案簡潔而模糊,和沒問之前相差無幾。

隻有一點是明確的,他父親很早時候去世了,是過勞死。

他們麵對麵坐著在包餃子,有了前車之鑒這一次劉念沒再嚷嚷著放硬幣,她一手拿著餃子皮,一手緩慢的摁著肉餡,低聲道:“別難過,沈憶楓,還有我呢,我媽也去世了,她是自殺!”

年末的時候家裏的電燈都是打開的,角角落落都明亮的不像話,室外自遠處看這幢小洋房就像斑駁漂亮的花燈。

沈憶楓的動作頓住,抬頭看向對麵,劉念掛著方格子圍裙專心致誌的包著水餃,手法已經熟練很多,餃子賣相也比去年好看,那句話仿佛隻是無心之舉。

他們一起過了第二個年尾,守歲到淩晨,迎來了劉念的18歲,這一年沈憶楓24歲。

一覺醒來已經是中午,劉念拉著沈憶楓去了一個地方,法安公墓,錢清的墳頭。

“為什麽帶我來這?”

劉念捧著一花束往上走,邊道:“你怎麽說都是我男人,帶給我媽看不是很正常嗎?她一定也會覺得我眼光好。”

沈憶楓的表情變得很奇怪,但瞬間又恢複平靜。

上墳的人很多,往日寂靜清冷的地方,這時候也不再陰冷起來。

劉念上了香,燒了紙,拿袖子擦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邊絮絮叨叨的開始說話,說的都是平時的一些小事,跳躍的語氣猶如眼前真的有這麽個人站著。

至於沈憶楓由始至終都沉默的站著,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回去的時候劉念提議也去看看他父親,沈憶楓拒絕了,理由是太遠,過去很不方便。

是真是假不知道,但劉念挺失望的。

等紅綠燈的時候沈憶楓開口問她:“常來看你母親嗎?”

“沒有,一年沒幾次。”

沈憶楓挑眉,“很難得了,很多好幾年才去看一下過世的親人。”

“像你嗎?”

他勾了勾嘴角,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