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爭當第一

第十章 爭當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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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小學並不大,卻很有生氣。

校園的那片幹巴巴的黃土操場上,一下課就擠滿了打玻璃球的皮實孩子。

那幾處水泥桌子,排隊打乒乓的人永遠比拿球拍的人要多上不止一倍,這時候能買得起不到十塊錢一雙的紅雙喜球拍,那絕對教室裏的明星。

除了上課看看閑書走走神,下課“孤僻”地在操場上跑圈以外,張晨最壞的也就是把幾個小女孩嚇哭。

在老師看來,張晨跑圈這個怪癖絕對是屈指可數的,整個白鶴小學除了張晨之外就隻有張海林這麽幹,而眾人皆知的是,張海林是張晨的跟班,他之所以跑那不是怪癖,而是有樣學樣。

對於張晨這種成績不上不下,偶爾還考出逆天分數的學生來講,老師一般都不會過多地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但是從暑假以來,在張晨身上發生的變化足以讓段春元和王月秋另眼相待了。

期末考試幾乎年年都是渾身濕答答地完成的,今年也不例外。窗外的雨下得比水潑還要急,按理說寒冬臘月裏的雨水該是雨絲纏綿的。

校園的花壇裏空蕩蕩的就那麽一株寒梅,聽說這株梅花都長了十幾年了,枝椏遒勁,雨水打落的花骨朵落在四周的黃泥上,厚厚的一層,倒是好看了許多。

白鶴小學進校門前後兩排教室,每排五個房間,相對而立,校園左右兩側都是打乒乓球的水泥台子,中間一個直徑約莫五米的花壇,校園裏四周都栽著一棵棵的冬青或者樟樹,倒是四季蒼翠。

在校園門前是唯一的一條從鄉裏通到下麵各個大隊的黃沙泥土路,後麵是一片連綿的山林,這山裏別的沒有,鬆樹成林,杉樹多如牛毛,野雞野兔的足跡漫山遍野都看得到,隻不過要想抓幾隻卻是難上加難。

張晨往四周掃了幾眼,見左鄰右舍的小學同學都在緊扣著時間埋頭苦算,手中的筆遲遲不肯動手寫,不是他不會,而是這小學五年級的數學題實在是提不起他的興趣。

倘若是以前的心態,好不容易重來了那麽一遭,還不是回回滿分,傲視全校,但是真在學校裏呆了大半年,當初的那點興奮早就被耗盡了。

見教數學的王月秋老師已經背靠著手往自己這邊走了過來,這才動筆開寫,張晨的身板雖然不怎麽顯得壯實,但是個頭在班級裏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十一歲的孩子已經一米五有餘了,隻是後來發育期長得並不多,所以上輩子也就長到170出頭的樣子,也正是因為如此,班主任力主讓他坐到了最後排靠牆的位置。

五年級上學期的期末考就在雨聲和監考班主任的目光中結束了,小學的寒假總是顯得無比暢快。

唯一的遺憾是在等待過年的時間裏張晨要獨自在棚子屋裏守夜,老娘快要臨產了,老張連夜去了隔壁村的桃園隊,隻跟迷糊中的張晨打了個招呼就帶著幾天的換洗衣服走了。

年底隻幾天也沒幾個客戶預定來拉魚,所以如果僅僅是守夜的話張晨完全不在話下,再加上還有張文明夫婦住在水塘子邊上的棚子屋裏,家裏養的那條黑狗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這個情況似乎跟張晨記憶中有些出入,原本老張家的幺妹子是在魚塘邊上的棚子屋裏生產的,但是由於張家的魚大賣,魚塘也火了,這棚子屋裏來來往的人很多,老娘也隻好去了桃園隊上生產。

魚塘也總得有個人看著,張文林原本是堅持要留在這裏讓張晨去桃園陪著妻子的,但是那小子卻很固執地要留在魚塘的棚子屋裏,說什麽老頭子在這裏看家他不放心。

這可把張文林原本軟下來的心給說定了,三思四思之下收拾東西天還沒亮就走了。

桃園跟張灣的路程也不遠,上輩子張晨不知道來來回回跑過多少次,抄小路走得快些一個半小時也就到了,要是走走晃晃恐怕也得一個半小時往上。

早上沒做飯,而是坐在張文明家的那口棚子屋裏等飯吃,海林還沒起,被他老子掖著被子在屁股上抽了兩巴掌。

今天要去學校拿成績單,鄉下的孩子大半年的指望全在這上麵,不說別的,考得好年過得好,不僅逢人被誇,還能得到些一塊兩塊的小麵票子,就更不說如果能夠拿到一張簇新的還散發著油墨味的獎狀,回來貼到屋子裏中堂下的空白裏,那簡直就可以炫耀整個學期。

但是考不好的代價卻更大,考不好的寒假生活那不叫生活,沒有小票子,沒有新獎狀,三天兩頭臭罵一頓,不挨上幾巴掌那是輕的,作業成天往死裏寫,寫完了家長讓你抄生字,就是沒文化看不懂但是那抄的字總少不了。

曾經張晨老娘就鬧過笑話,劉愛平沒上過學,隻認得十個阿拉伯數字和自己的名字,張晨有一年沒考好,張文林在外打工也沒回來,她愣是讓張晨抄了三天的日曆。

在她的精神境界裏,孩子多抄點字不出去玩總是好的,結果就是讓張晨狠狠地學習了一下過去一年的日曆。

“睡得比誰都早,起的比誰都晚,你還念什麽書,今天回來要是考不好看老子不打死你。”

“張文明,你夠了,看你那德行,有本事你去考啊!你也是,曉得今天拿成績單還賴在床上不起來,張晨都起來從隊上跑了個來回,不說他,考不好我都要拿笤帚抽你。”

看著張文明和石秀紅夫婦一個打一個拉的架勢,張晨隻能在心裏為張海林默默祈禱兩句,天下父母皆如是,就沒見過哪家不是這樣的,像這兩口子還是叫好的,碰到那種夫妻倆一個出氣筒裏出氣的那更慘。

三兩口扒了幾口飯,張晨就拉著張海林往學校裏跑,四五裏地的路走起來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等兩人緊趕慢趕地到教室時,前腳剛進來坐下,後腳班主任段春元就拿著一疊子成績單和很薄的幾張獎狀走了進來。

沒人去關注抬了幾捆寒假作業進教室的班幹部,幾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那不過幾張的獎狀上,這東西也著實奇怪,就那麽幾張紙。

但是就沒有什麽其他的東西有這麽大的吸引力,即使是平時再不努力的學生也想有一天這裏麵有那麽一張是屬於自己的,就連張晨看著心裏都有幾分忐忑起來。

他的同桌並非張海林,張海林的個頭現在還沒有張晨高,後來怎麽樣張晨也不知道,上輩子他甚至沒挨到這個期末考試就化作了一縷炊煙。

這小子的學習成績很好,幾乎每次都有一張屬於他的花紙,鄉下村裏人都把獎狀叫做花紙,成績單拿回家先不問別的,就問你拿到花紙沒有,沒有拿到,那成績定然是不好的,在村裏的那些個人心裏,隻有拿到花紙的學生才是成績好的學生。

同桌叫唐慶,成績一般偏下,說直白點就是成績倒數,性格極其內向,從不說話,張晨從沒見過他回答過班主任的問題,令人奇怪的是班主任也從來不說什麽。

一直到初中畢業後,他才發現唐慶之所以成績不好,絕不是因為不學習,而是因為父母雙雙事故癱瘓,他要做的和承受的遠比同齡人來得多。

這樣也就說得通為什麽段春元和王月秋從來不談唐葉成績不好的問題,想來他們是知道他家裏的情況的。

“唐慶!”

沉思間,班主任段春元已經念出了第一個名字,很不意外,唐葉仍然蟬聯了倒數第一,與往日不同,張晨並未跟班上其餘的同學一般暗自發笑,反而看向那個走向講台的背影的目光裏,多了幾分欽佩。

唐慶比班上的同學大了兩歲,但是有幾個十三歲的孩子能夠從十歲不到開始,承受了如此巨大的壓力還能堅強地走到現在。

頭一次張晨重新認識了這個同桌。

“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跟我說!”

似乎看慣了人情冷淡,在聽到張晨的這句話後,唐慶並沒有驚訝或者其他的什麽反應,隻是靜靜地看了這個平日裏不聲不響的同學一眼後,便把成績單和寒假作業裝進了補縫的布袋裏。

“石小偉!”“彭楊飛!”

“彭兵兵!”

“--”

每聽到一個名字,張晨腦中就會浮現出記憶中關於他們的事情,緊接著念到的兩個名字令他最為深刻。

“李令平!”

“徐連”

李令平是一個皮膚微微黝黑長相柔弱的女孩子,徐連則是一個恰好相反皮膚非常白,眼睛極大的男孩子。

這兩人從小學到初中到高中都是跟張晨一個班,一個在後來出落得亭亭玉立,女大十八變都不足以說明變化之大,一個後來領銜百崇縣一中,考了當年的理科狀元,畢業後聽說就去了國外,後來兩人在美國還專門約見過。

如果是往日裏,這兩人絕對是穩穩占據前兩名的,但是這一次,張晨卻作為一匹黑的不能再黑的野馬殺了出來。

“張晨,第一名,數學100分,語文98,進步非常大,值得表揚。”

惜字如金的班主任段春元特意將張晨的分數報了一遍,作為第一名,全班隻有張晨一個人數學滿分,語文也是最高,自然不存在抄襲的問題。

盡管難以置信,但是他還是認可了成績的真實性,也正是因為張晨的異軍突起,張海林也從第三名徑直落到了第四名,與花紙隻有一線之差。

看他那愁眉苦臉的樣子,張晨就知道這小子回去一頓抽肯定是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