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真相

暴君重生 探索真相 都市言情 大眾 網

渾渾噩噩的站起身,似乎結過了帳,之後又與良遙月道了別。

待回過神來的時候,他人已在熱鬧的街道上,天邊早已染上點點紅霞。

夕陽為那青山勾勒出一道絢爛的金邊,明晃晃的,竟然比正午時更灼燙人的眼球。

天堯難以忍受的微微眯起眼,左右看看,他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憐昕王府的大門前。

不知道五哥在不在裏麵……還是已經回宮了?他仰臉看看那紅得耀眼的門牌,上麵層層纏繞糾結著同樣豔麗的紅緞子,搖搖晃晃的燈籠被高高的係在木雕欄杆上,隱約的遮住那金黃色的大字————憐昕王府。

似乎被那若隱若現的字刺傷了眼,天堯隻淡淡掃一眼便別開了目光。

這府,本不該出現在這,而這王爺,本該是太子!

這其中,似乎隱藏著重重的謎團,而他卻想知道!想知道為何五哥總是心事重重;想知道今天婚宴上五哥與父皇似是而非的言語究竟何意;還想知道為何一個從小便被賜上東宮頭銜,深受皇寵的太子,卻成了剛出生便由於病弱而被送到冰山雪野療養之地,四年前才被接回來的憐昕王爺?!他想知道的東西,很多很多,多到將他向來不習慣思考的腦袋充溢得滿滿的,亂成一團麻,理不清,也算不清楚。

到底是誰說了謊?是剛才引經據典,款款而談的所謂未來人良姚月?還是在四年前擺大宴,大赦天下迎接從未見麵的第五子的父皇以及配合的兄長?如果是良姚月說了謊,可是她卻的確知道未來的事,並且有根有據。況且五哥身上的謎團又該如何解釋?若是父皇欺瞞,那麽他們的意圖是什麽?為何要這麽做呢?

他隻記得,在十三歲時的那個春天,是他與五哥的第一次見麵,他站在船下,五哥被簇擁在華麗的船板上,那霧蒙蒙的目光,似乎是被這暖春捂得濕潤的眼眸,若有若無的穿過人群,似乎飄向了他的方向。目光相對,那眼眸卻不含喜怒,依舊朦朧朦朧的,似乎在認真的凝視著,卻仿佛透過他看向一個,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

隻那一眼,那一刻,他向來隻有血肉紛飛的記憶裏,第一次深刻的印上了那雙眼,那個飄逸宛如嫡仙的人。

啪嗒,啪嗒,似乎是什麽東西輕巧的打在額上,然後順著臉頰滑到脖頸,淌過衣襟,最後悄無聲息的落在地麵上。

茫然的目光向上移,映入眼簾的是灰蒙蒙的天。

下雨了……

不斷有冰涼的雨水打在臉上,落在眼裏。身旁急匆匆收攤的小販和歸家的路人,嘈雜的聲音似乎隔得很遠,成為為這點點雨聲配奏的背景。

周圍刹然的寂靜,靜到腦海中似乎什麽都知道,卻又似乎什麽都沒有。

清涼的水滴很快便沾濕了一頭雪亮的銀發,滲透了雪白得纖塵不染的衣,也逐漸撫平那種莫名的悸動。

雖說對天遙的感情還未理清,但他絕不能允許,也不能接受天遙竟有事欺瞞他!他必須全部弄清楚!而不能像上輩子那般,讓這真相,這秘密,還未被發掘便沉入地底,化作塵埃。

一直僵直的拳頭驀然舒展開,天堯狠狠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指縫中透出幾許陰鷙的目光。

深吸一口氣,他大步邁進府,堅定的腳步仿佛踏向那謎團重重的真相。

一路走去,倒是看到不少丫鬟奴才一臉慌張的向他行禮。

天堯隨手抓起一個奴才的衣領,冷冷的壓低嗓音:“你們王爺的寢殿在哪?”

“戰…戰南王爺??”

那奴才幾乎嚇破了膽,抖抖嗦嗦的開口:“在……花園盡頭左拐第二個門……”

“滾吧。”鬆開手,天堯鄙夷的斜了他一眼,甩甩袖子,直直走向那奴才所指的方向。

這個屋,比想象中的簡樸。

既沒有華麗的裝潢,也沒有水晶翡翠做的珠簾。

屋門正對著碧綠的池,那清澈的水麵清雅柔美的荷花半開半合,柔和的清香若有若無的充溢著空氣,倒是如夢似幻,宛如置身於仙境。

屋內大得驚人,卻顯得很空曠,僅有一個木雕精致的書架,整齊的列著幾排書;一張式樣簡單的書桌,擺著文房四寶,以及白玉鎮紙下壓著薄薄一疊白紙;兩個半人高的櫃子緊閉著,立於兩旁;幾扇描著山水的雪白屏風似乎有規律的分布著,遮掩著其後的一張平整的床,以及隱約見到角落橫放著的琴架和熏香。

是了,即便是常年征戰的他,也常常能聽到關於當今憐昕王爺琴棋書畫神乎其技的傳聞,想來也是不假。

恐怕是由於病弱之體不適習武,隻得往文發展了罷?

不過他知道,天遙的輕功卻是一絕。

這屋子沒有點燈,顯得有些昏暗,在推開的門透進的光中,隱約隻能看到這些模糊的擺設,不華麗,卻整整齊齊的。

像那個人,纖塵不染。

抬腳踏入,迎麵而來的便是淡淡的茶藥香氣。

草藥的味道?天堯皺起眉,側頭一看,才發現角落還有著一張長桌,桌上鑲嵌在牆中的櫃子裏密密麻麻的擺著各色的藥罐瓷瓶,桌麵上整整齊齊的鋪著各色的草藥。

看來那傳聞中天遙的病弱,似乎比想象中更要嚴重一點。

心底有些隱隱作疼,天堯轉眼看向那緊閉的櫃子,若說這屋裏能有什麽秘密的話,恐怕也就是那裏了。

剛抬腳,一道淩厲的劍氣卻陡然破空向他襲來。猛的一側身,輕鬆的避過,心下卻一驚,剛才他並沒有分神,卻沒有留意到有人接近,想來若非是此人的功夫已經超越他不止一個層次,那便是這屋子有古怪。

他的武功雖不能稱第一,然而卻幾乎無人能出其左右,即便是有,也不會超他太多。那隻有一個可能,便是這屋子裏有一種陣法,可以隱藏住人的氣息的絕妙的隱藏陣法。

聽聞天遙對兵法陣術頗為拿手,想來這絕妙的陣法便是他所設。

眨眼間,兩人已悄無聲息的過了數招。

天堯心下暗暗讚歎,此人雖已稍稍落了下風,但卻仍舊能與他拚上百招不分上下,已是極為難得的武學高手了!

見那攻來的劍招招淩厲,卻都不是狠招,既不打向要害,又無殺氣暗含。天堯稍稍後退兩步,用未出鞘的血曜硬生生架住那寒光四射的劍,抬眸看去。

飛揚的劍眉,挺拔的鼻梁,冷冰冰下彎的嘴角,還有那黑得不見底的眼。

星夜?!

天堯微微皺起眉,將劍收回:“你不去保護你主子,來這擋我幹什麽?”

“未得主子允許,閑雜人等不得擅入。”

星夜的語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動。

“你……我是閑雜人等?”天堯緊緊盯著他。

星夜沒有回答,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的眼淡淡的看著他,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如果我硬要看呢?”天堯危險的眯起眼。

“恕星夜無禮。”星夜不卑不亢的回答:“將拚死阻擋。”

“你!”天堯雖想將眼前這個麵無表情的家夥一掌劈死,卻又想起他曾經忠心護他而死的樣子,那蓄勢待發的手終究還是鬆了下來,淡淡看他一眼:“日後我將與五哥一同來此!”

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星夜靜靜的立著,麵無表情。

從陰影處悄然走出一道身影,俊逸出塵的五官在淡淡的微光下,烘襯出非凡的神采,宛如仙人飄然從畫中而出。

“他終究還是來了。”

淡淡的歎息輕不可聞。

星夜深得不見底的目光看著他,麵上沒有絲毫情緒起伏。

他雖不明白主子為何要這麽做,又是在掩飾什麽,但身為屬下,他隻知道必須按吩咐辦事。其餘的,他不能問,也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