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取控製權

奪取控製權

今日是憐昕王的大婚之日,新娘的轎子還未到,擁擠的人潮早已塞滿了憐昕王府的大門口。

所有人都翹首而待,爭先恐後的想看看這幸運的新娘子是怎樣的美人兒,能與憐昕王那般嫡仙似的人兒共結連理。

憐昕王爺天遙,向來是出了名的溫和仁慈,又是皇帝最寵愛的皇子,求親的人本該是蜂擁不絕,然而他卻偏生了那麽一副絕世的姿容,讓全國上下的待價閨女都隻得望而卻步,想來能配得上那張絕色容顏的該是怎樣的美人兒?怕是搜遍全國也找不到幾個,更別提同時還要求門當戶對。

故而今日,自然是人滿為患,那些觀眾都懷著或羨慕或嫉妒或好奇的心思,靜靜的等待著。

遠遠的,搖搖晃晃的花轎闖入了人們的視線,從遙遠的視野盡頭慢悠悠的晃過來。

“來了來了!!”眼尖的人馬上發現了目標出現,不由驚喜的大叫:“新娘子來了!”

“來了?在哪?”“終於來了?”……人群嘈雜起來,喧嘩起來,蜂擁著擠向那轎子。

抬轎的都是訓練有素的轎夫,眼看著人群擁擠而來,步伐不亂,臉色不變,繼續有節奏的抬著那轎子往目的地前進。

群眾也安靜下來,推擠著跟著轎子往回走,期盼的目光直楞楞的盯著隨節奏一擺一晃的轎簾,希望能從那縫隙中看到新娘的姿容。

天,陰沉沉的,大雨似乎隨時會傾盆而下。

戰南王府

天堯盯著鏡中的人兒直發愣。

‘怎麽樣?包準你出去會迷倒一大片。’天逸興高采烈:‘我原本也想不到你那張臉竟這麽有潛力。’

天堯露出一抹嫌惡的表情,這眉勾得太高,胭脂拍得過紅,眼影打得過重,嘴唇還脫離了世俗,用上了明晃晃的亮紫色。

的確是出乎意料的豔麗絕倫,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麽破綻,活脫脫是一代絕色妖姬。

但是……

天堯眉頭緊緊皺起來:‘我是去搶親,不是去求親,況且不是說要扭曲世俗審美觀嗎?’

‘……’

‘這樣子像個風塵女子,有損皇家臉麵。’

‘…………那你想怎麽樣?’

‘哼!’天堯不屑的冷哼,隨手抄起胭脂,在臉上塗塗抹抹,用手背狠狠擦掉嘴唇上過分豔麗的色彩,草草塗上紅紅的胭脂。

再看看鏡子,那張妖姬的臉已經被亂七八糟的胭脂掩蓋得毫無痕跡。

左看看右看看,又拿起撲粉,將臉刷得一層雪白。

‘好象還缺什麽。’天堯左右看看,忽然眼睛一亮,抓起丟在桌上的毛筆,沾上墨,在臉頰細細的塗了幾點大大的痣,下巴上也勾畫了一點媒婆痣。想了想,又在眼眶下方畫了一道淺淺的黑,看上去就像黑眼圈一樣。

‘恩……’天堯想了想,拔下一根已經被天逸臨時染黑的長發,掐下一小段,小心翼翼的粘在下巴那顆痣上。

‘啊啊啊!’天逸驚天動地的鬼哭狼嚎:‘你竟然把一代妖姬畫成了一個俗不可耐的妓院老鴇?!’

‘我說過,這是搶親。’天堯意猶未盡地對著鏡子左看右看,顯然十分滿意,這種德行,連一向對外貌沒有過多歧視的他都感覺有想反胃的衝動。

隨手又抄起毛筆。

‘你又想幹嘛?’天逸抖著聲音問他。

‘再畫一圈絡塞胡子?’天堯虛空在臉上比畫比畫。

‘是去搶親,又不是去嚇人??’天逸實在忍不住了,使出全力想要奪到天堯的身體控製權:‘不行!你再這麽畫下去,我先被你嚇死了,還是我幫你改改?’

奈何天堯卻沒有放棄身體控製權的意思,咬牙切齒的掙紮:‘你濫用職權!這種事應該我自願才對!’

‘偶爾一次,沒什麽大不了的!’

天堯的身體上白光閃動,卻始終沒有構成人形。

‘咦?你的靈魂蠻頑強的嘛?’天逸詫異的停住了搶奪,放緩聲音:‘我不幫你改妝了,你就讓我借用一下吧?我幫你搶親?’

話剛說完,他便趁著天堯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乘虛而入,白光逐漸浸透全身。

天堯反應過來,猛地運起真氣,想驅趕走那個入侵者。

兩人的力量糾雜在一塊,打得難分難舍。

天堯的身軀受不住兩股力量的糾纏扭打,刺痛得握緊拳頭,蜷縮在地上直冒冷汗。

半晌,幾番掙紮後,兩者的力量忽然就均衡穩定下來。

‘現在怎麽回事?’天逸瞪大眼睛,試著揮手動腳。

天堯皺著眉頭,也試著活動活動關節。

別扭的繞著屋子幾個來回,兩人終於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看來我控製的隻有左手和右腳還有左眼。”天逸鬱悶的耷拉著腦袋:“不過萬幸的是說話權利卻是共享的。”

天堯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同樣也隻是控製著半個身體,讓他覺得四肢好象脫離了控製,一直癱軟下去。

“不行,午時快到了,我們得馬上趕到搶親會場才好。”天堯的左眼笑得露出幾抹狡黠的光芒,天逸忽然又興高采烈起來。

天堯冷冷的瞪著右眼,不說話。

如果有人看到的話,一定會感到驚恐,那張臉上的兩隻眼睛,竟然一隻怒瞪一隻喜笑,一隻瞪得渾圓一隻卻又彎成月牙兒,配上臉上的妝,看上去仿佛戴著麵具的小醜,說不出的的怪異。

“不要用這表情嘛,我們一起配合配合?”天逸顯然也從鏡中看到了這種情況,馬上配合著瞪著眼睛,以維持兩邊平衡:“我先出右腳,你再出左腳,聽我口令如何?”

看來也隻能這樣了,天堯隻得微微點點頭,淩厲的目光略微放得柔和些,右手直直伸向桌麵,修長的手指捏起一麵紗巾,裏三層外三層,麻利的將臉蓋得嚴嚴實實。

在戰場上經常會手臂受傷,單手包紮繃帶的本事可是練得輕車熟路,那麻利的單手捆紮法,看得天逸目瞪口呆,嘖嘖驚歎。

“好了,走吧。”天堯甩甩袖子,淡然點頭。

“恩,先邁右腳,再邁左腳,好…右,左,右,左,右……就是這樣,繼續!”

天堯在奴才們疑惑詫異的目光中,搖搖晃晃的遠去,別扭的手腳偶爾會糾結著,踉蹌著,看上去似乎隨時會摔倒,但搖搖曳曳,反而有種嫋娜的步態,蓮步輕移的飄忽,看上去弱不驚風。

在眾人讚歎的目光中,天堯邁著那‘優美’的步子,‘儀態端莊’的朝憐昕王府款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