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幸福的真相2

第九章 幸福的真相(2)

楊之臣要結婚了,女方名為安雅是某財團的獨女,他們門當戶對又都是高貴的上流人血統,在別眼中這自然是堪稱完美的聯姻。

婚禮是西式的,盛大而華麗----有錢人都是這個樣子,買最貴的東西,用最貴的女人,據說光是新娘的婚紗就花去了十二萬。

我所處的位置堪稱完美,所謂死角可能說的就是這裏----被狙擊的死角,狙擊別人卻是得心應手,可以很輕易從瞄準鏡中捕獲目標,但目標絕對不會發現我。

嘴角勾起一點愉快的冷笑:就要開始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戴上手套將狙擊槍架好,白色的皮手套撫摸在槍身上有格外肉欲的幸福感,我低頭看著槍輕聲道:“寶貝兒,你要看著我有多麽英勇果決。”

在目鏡中輕易捕獲江越英俊的臉,飛揚的眉上多了些與平常不同的溫柔,仍是那麽引人注目的男人,但或許是時間太過長久他的每一個動作在我看來都無比的陌生。不知為什麽他沒有帶江藍在身邊,隻是一個人穿梭於他的半同類中,身後跟了些例行的保鏢。

去掉墨鏡我仔細將目標拉近,瞄準他的臉,漂亮的眉毛中間那點便是我燕過海的終極目標,將會有血從裏麵噴薄而出訴說這生命的完美結束。

楊之臣特別請江越參加婚禮,當然還有十夜。手輕輕一滑就看見十夜,桃色的小禮服襯得她尤為膚白如雪,雪白的小臂上有一顆殷紅的痣好像古時處女們純潔的守宮砂。她悠然回眸,衝著我的目鏡露出絕色傾城的笑容。

莊嚴的盛典終於開始進行,婚禮進行曲此刻響起拉開喜結連理的序幕。新娘長長的頭紗由兩名花童牽起邁上血紅色的長毯,她無知走向牧師要接受耶穌的洗禮和祝福。婚禮與聖潔相互結合的完美而夢幻,新娘臉上幸福的微笑還有新郎領帶上昂貴的鑽石領帶夾,這是上流人的盛典也是某個人的末日。

牧師開始陳述新郎新娘的相遇,多年世交,青梅竹馬情思暗寄----都是騙人,都是捏造,楊之臣隻喜歡男人,這點我曾切身體會,原來牧師也會說謊呢,神的使者,為了別人的快樂或許你這是善意的謊言。

不知那對新人臉上幸福的表情是是否也是裝模作樣。

這可愛而又虛偽的婚禮,其實需要點鮮血來證明它的真。

槍口是經過處理的,不會反光,我從不用紅外線,天生對器械極度的敏感使我不需要這種東西,不知道除了十夜還有沒有人知道巨大聖潔的神像後麵這彩繪玻璃上印上了一個死亡的陰影。

精美的彩繪玻璃是我的背景,我帶著器械是現代執著鐮刀的死神。

“楊之臣,你是否願意娶安雅為妻,按照聖經的教訓與她同住,在神麵前和她結為一體,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他,像你愛自己一樣。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

我露出微笑,進入狀態。

“你往哪裏去,我也往哪裏去。你在哪裏住宿,我也在哪裏住宿。你的國就是我的國,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根據神聖經給我們權柄,我宣布你們成為夫婦。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開!”

……

手指輕輕扣住扳機。

“新郎現在可以吻新娘。”

身體的神經興奮的發起抖來,指尖的溫度比手裏的凶器還要低,是時候了,我聽見時間正在微笑著替我倒數,5,4,3,2……路西法的死神們將與我同行。

新娘臉上展現出微笑,手輕輕一揚拋出捧花。誰會是今天的幸運兒,成為下一場婚禮的主角,誰又會是今天的祭品,成為耶和華最無辜的羔羊。

1——程序啟動

“再見。”我扣下扳機,子彈順著膛線呼嘯而去,如果他不回頭必然可以死的無知無畏,無痛無懼。然而他回頭了,他突然回過頭來看向我的目鏡,我看見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表情----一雙驚恐的眼睛。

鮮紅的血從那個彈孔輕輕濺了出來,我甚至可以聽見鮮血輕微流動的聲音悅耳而輕,那是他留在這世界上最後的聲音。這最後的表情與最後的聲音,我不會去紀念,因為他不是他,我也不是我。

咬咬牙,血從唇上落了下來滴在手背像一顆殷紅的痣,如同古代處女手臂上純潔的守宮砂。

人群立刻發出恐怖的尖叫四處逃逸,這幕戲碼我太過熟悉,當年江越親手製造了那一幕,如今又是我製造了這一幕。其實說來現在的我與那時的他何其相似。把槍隨手扔掉,我製造破窗而出的假象迅速打破玻璃爬下,地形已經事先勘察我可以順利脫身。

手上又多了一條人命呢。我低頭看看自己的手,青色的血管下流動了什麽?是血還是淚?

隨著湧向各個出口的驚慌人群流動,我不會向後看,因為沒有人注意到我這驚慌的麵孔下是死亡的真麵目,我這戰栗的身體裏壓抑著亢奮的微笑。

我沒有向教堂外麵逃。混跡在人群中向事先計劃好的目標小心穿過去,是的,富人結婚就是麻煩,選最漂亮的教堂,環境優美價格昂貴,這種教堂周圍往往是漂亮華麗的花園,一馬平川,所以外麵沒有安全的藏匿地點隻有考慮內部。

費了一番功夫,終於找到那間隱匿的狹小房間,根據這座教堂多年的曆史這裏或許曾經是修女們用來偷情的地方,現在卻布滿灰塵,沒有家具光線陰暗,隻要躲在陰影裏麵就不會有被發現的危險----但若是被人發現就必死無疑,這同樣也是死角。

輕輕推開門,正要抬腳走進去,突然感到一種冷從脊背蛇形而上,危險,我感到危險。手慢慢插入懷中就要去掏槍。

那個人在背後猛然靠過來腳下輕巧的一絆,正好讓我扭了腳,接著他手上微微使力,將我推了進去。

我磕在地上,老舊的木質地板吱吱呀呀發出不堪重負的叫聲,迅速翻過身昏暗的光線裏來我看清那個人的臉----江越。他抱肩俯視,臉上表情冰冷而輕蔑,微翹的發在臉上連成一片影遮住了眼。

江越拍拍手裏的灰走進來,拉上門,他輕輕問道:“見到我怎麽不吃驚呢。”

“如果你在這裏,那麽死掉的就是替身,沒有什麽好吃驚的。”我站起來歪在牆上,手依然悄悄從身後探進衣服。

他沒笑,搖搖手裏的一件物拾,是我的槍,把彈夾退出來將槍體丟到我腳邊,他又說:“我沒想到,你會真的殺我。”

手從身後放回來,既然已經被他卸了兵刃就無需徒勞。

他剛剛的力道非常巧,腳扭的不輕不重,但絕沒法靈活的移動,腫了,我知道。

把心思從腳上移開,我倚在牆上仰頭大笑:“你欠我一條命,江越。我不過也讓你嚐嚐被槍指著的滋味。以後誰也不欠誰。”

“誰也不欠誰?”他冷冷重複一遍,突然出手掐住我的脖子:“朝陽哥,你太天真,我就是死也絕不肯能死在你手裏。”

有力的指骨技巧的掐在喉部按著喉結他輕易截斷我的呼吸不留一點後路。缺氧與窒息的痛苦在腦袋裏爆炸,我被他壓在牆上沒有力氣抬腳反抗,徒勞中用手勉強也掐住他的脖子,可惜為時已晚,即使要同歸於盡也比他早走一步,江越麵無表情看著我根本不在乎脖子同樣也被掐住。

然而我知道他絕不會現在就殺了我,我了解他的作風一如他了解我的,要殺我也是要我完全屈服主動求饒,他要在絕對的優越感中結束敵人的生命。我不會求饒,因為我絕不會滿足他這種變態的快感。

他突然放了手,在我耳邊風輕雲淡的說:“怎麽樣,回憶一下死亡的感覺。”

寶貴的空氣灌進肺裏,我軟軟滑倒在地,不停地咳嗽。死亡的感覺,嗬嗬,如果說重溫那就不必了,我已經充分了解生命的價值。末了我抬頭從亂七八糟遮在眼前的發中看清他的居高臨下:“很寶貴的經曆呢,教會我要不顧一切的活下去。”我猛然起身撲上去,將他壓倒在地,順利掐住他的脖子順手給他臉上一拳:“所以你得忘了從前的林朝陽。”剛要伸腳去夠彈夾,卻不料他突然笑起來雙手輕鬆扭轉,膝蓋猛然頂在我的背心。背心這種地方若是頂的狠了人死都有可能,我被他頂的渾身麻痹勉強騰出手來照他腹部一拳,他倒也不躲硬生生受了這一拳卻趁我來勢未收突然出手故伎重演掐住我的脖子,這次他倒不是要掐死我,把我的臉壓在地板上:“現在,該是你欠我的了。”他說。

勉強回頭看見他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多出根繩子來,他自顧自的笑:“朝陽哥,這個地方是專門為刺客設計準備的,雖然沒想到他們派的人是你,不過你倒也不負我的期望找了過來。”

江越抓住我的頭發,要我看清他的臉,“今天我不殺你,但我要做的比死更讓你記憶深刻。”

他把我吊在燈上,扯出我的襯衫,探進去,按住下身的器官,輕輕的說:“朝陽哥,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歡sm,也沒有虐人的習慣,但你不知道……這身體,我想了很久呢。”

有冰冷的東西劃過背上的皮膚,是刀,手起刀落,衣服如同信封被裁開,皮膚暴露在微冷的空氣中,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戰。

他的手伸過來,圈在我赤裸的腰上,漸漸向下解開我的皮帶,一點一點一件一件,他極有耐心的慢慢踐踏我的自尊。

我全然赤裸的時候,他卻依然衣冠整齊。他捧著我的臉笑道:“你果然是不穿衣服的樣子最好看,朝陽哥。”他要羞辱我,他要我感到羞恥,他要我憤怒的不能自已。若是過去我會的,然而時過境遷我已不懂得羞辱為何物。我輕哧一聲並不理會,他現在要做的無非是強奸一個無法反抗的男人,我遂他的願望,但天下絕沒有白吃的午餐。

衣料摩擦著皮膚,他從身後抱過來,頭發垂在我的頸間,極溫柔的說:“朝陽哥,這滋味你可還記得,銷魂蝕骨。”

粗暴的性器毫無預警的進來,沒有保險套,沒有潤滑劑----他很少用這些東西,他沒有耐心。

我咬牙,牙齒咬合在嘴的舊傷口,留下更深的傷,血流出來,漸漸成了線,低在胸前,“江越,你記住,我一定要你一百倍的償還!”

曾有人說,這樣的**姿勢會增加情趣。不,這裏沒有情趣,這裏隻有血和莖葉,但這裏不是戰場。我仰頭看見天花板上的燈,是一隻冷冷的眼睛。

……

他得到滿足後從我的身體裏退出來,在耳邊平靜的說:“朝陽哥,認清現實,你從來都不肯認清現實。”

我冷笑:“該是你不肯認輸,我卻是最早向命運低頭的人。”

他撿起我的槍丟還給我,譏諷道:“那我再給你一個機會。”

我輕笑,伸手一拳砸在他臉上:“真是慷慨的人呢,隻可惜這沒有子彈的槍我不會用,勞煩您將彈匣裝回去。”

江越用舌尖抵抵嘴角那塊腫起來的部分冷冷道:“弱者沒有權利要求額外服務。”

“弱者?”我勉力從地上爬起來,“弱者已經被你殺死了。”

他看向我帶著打量和斟酌,或許他真的在考慮是否給我一顆子彈以解心頭之患,同十夜不一樣,他不喜歡貓捉老鼠的樂趣,他喜歡刺激。最終他決定放過我,放我走出這斷絕我一切後路的房間。他伸出手來搭上我的肩膀,慈悲的說:“我送你回新上組,讓竹井十夜小姐看看你這副樣子可好?”

我推開他的手,輕聲笑道:“十夜她不會在意,因為我不在意。”

我確實要回新上,但絕不會由他送我。

他將手中的**擦幹淨衝我勾起一個譏諷的微笑,這是個極為**的暗喻。我轉身走向門口,他在背後輕聲哧了一下道:“朝陽哥,你要是回來我就當作沒發生過。而且我知道,你永遠都不會怪我。”

我側了身,冷冷一笑:“我不會怪你?你是怎麽知道。”伸腳走出這個房間,陽光照在臉上祛除了身上的寒冷,“我又不是林朝陽。”

我將他丟在身後。盡管步履蹣跚那不過是肉體的痛苦和負擔,我的靈魂依舊活在那裏笑看剛剛那一幕鬧劇,也不過是些肉體的**與獸性的發泄,也不過是讓我切身體會他有多憤怒,但是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他的憤怒正如同我不在乎他所謂賜予的特赦。

他此次放我一條生路就要做好準備,我即將歸來,這次歸來即使我臣服也不會真的臣服,即使真的臣服我也定要他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