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殤1

第二章 殤(1)

小召再來已是半年後,帶來個消息——葛金盛把江越從法國叫回來了。

江越是葛金盛的私生子,也是他唯一的孩子。隻可惜那個人太叛逆,絕不肯聽從葛金盛的管教,遠遠去了法國學什麽工程材料。不知道這次葛金盛用了什麽方法把他弄回來。

“他怎麽回來了?”

“好像是少爺自己要回來的。”

我哦了一聲,沒了下文。

小召有些急,“林哥,你怎麽也得回去看看吧,好歹是葛先生的兒子。這段時間葛先生有一筆大買賣要去非洲,人手不夠,他信不過別人,想要你幫著照顧少爺幾天。”

照顧?恐怕這一照顧就不會再讓我回來。這買賣劃不來。

我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任他小召軟磨硬泡也不動搖。

若是平常,小召必定放棄,他也是有身份的人不可能放下身段還給臉讓別人踩。但這次不同,他愈發著急,跪在我麵前:“林哥,你不知道這一年青金出了問題,公司股票被人打量收購,幾筆生意總是多多少少要出差錯,賺的比不上賠的。這次這筆葛先生說什麽也不能有差錯,若再搞砸了,青金資金周轉不靈,洗錢的公司必定被收購,到時候什麽事情都抖出來了。”

“局子裏不是有人扛著呢麽?”

“那幾個不知中了什麽邪,死都不怕了。”小召說的咬牙切齒。

江越在這個時候回來,很明顯問題處在他身上,要我去摻這一腳,混的更混,到時候免不了又是拚血。

“問題處在你們少爺那裏,這不明擺著呢麽?”

小召繼續咬牙,聲音忽然低下來,俯在我耳爆“葛先生也知道,但他說那是他兒子想怎麽玩都沒關係,隻要不太過分,他的東西早晚都要留給少爺。讓你跟著他就是防著別玩兒過火了,收不了場。”

感情還當我史,就不怕我在大腦發達四肢簡單的江越背後來一刀。這事兒我最終應了下來,算是報答葛金盛從前的不殺之恩,從此兩不相欠,我做我的朝陽,他發他的不義之財。

說來,江越比我小三歲,我小時候見過他一麵,印象早已模糊了,隻記得他是個挺纖細多病的孩子。得了氣管上的什麽病,被葛金盛送到國外做手術,再後來他就不回來了。於是江越這個人於我來說,似乎就是不存在一樣。

現在我就站在這裏,被介紹給江越,讓我驚奇的是那麽纖細的孩子怎麽能長得這麽高。我以為我183的身高足以壓迫平常人,看他資料上寫的187也沒太多感受,但真正麵對才覺出差距,我需要微微抬頭來看他。

他還是個纖細的人,帶著無框眼鏡,皮膚白皙,長相可以用美麗來形容,不過不是陰柔型的男人,否則我隻好將他看成女人。我習慣性的摸摸自己的臉,覺得有些慚愧——是不是該把臉刮幹淨點?

他伸出收來同我握了一下,修長的,鋼琴師一樣的手,他衝我微笑,很無害的微笑,“認識你很高興,朝陽。”

我這條狗自然不會被他的無害迷惑,至少我明白他的微笑,但他很危險。

當天,我住在皇淶家,這座房子已經很久沒人住,但依然纖塵不染。葛金盛還算周到,可惜江越不住葛宅也在這裏住,倒是方便我貼身保護外加時刻跟蹤。

當我拿起電話到威德請假,江越阻止了我:“反正無事,我也找分事情來做。”

於是大少爺他在威德謀得導師職位一名,與我管理同一個班集,我自然樂得工資照拿。

皇淶家永遠為我留有一個房間,裏麵是我的東西我的床,我洗了澡換了睡衣從浴室裏出來,外麵已經開了暖氣,江越自顧自從櫃子裏翻碟子來看,那些都是文藝片,是我買給心愛的小皇澈的。

聽見我出來的聲音,他轉頭看看我。他這一看,我習慣性的摸摸臉,一會兒一定不能忘了把胡子刮幹淨。他再看我一眼,笑了以下,很輕的說:“雖然我在國外,知道的事情卻不少,這麽多年來,我父親最想得到的仍然是你。”

我頓覺無聊,葛金盛想不想得到我都不能給我帶來什麽好處,我倒是更願意談論電影裏麵女配角的大腿舞,畢竟我沒有被男人插屁股的意願。

我不理他,便擦頭發邊往自己的房間走。

他又說:“你別不屑,我父親對你真真心慈手軟,把你放到身邊竟然都不下手,若是我,早把你睡了。”

這麽斯文的臉,這麽纖細的身體,就隻能講出這些屁話麽?我豎起眉毛,冷笑:“我勸少爺你看在自己也叫他父親的份上,停止你那些愚蠢的行動。”

他不意外別人知道他的作為,亦或他故意鬧得人盡皆知。

他也冷笑,沒了剛剛的眉眼溫柔,“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個外人管什麽。”

我立刻收聲,我是個外人,要守本分。

其實我本該一言不發,他所說的一切更像自言自語,我也更像打破他大少爺的自我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