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

上學

許暮遠決定送魚沫去上學。

他已經兩天沒回幫裏了,那人肯定起了疑,一定不能讓他知道魚沫的存在。

幫裏最近異動頻頻,前些日子的競標會上,耀虎堂又很幸運的標到了本該屬於許家的一塊地。他無法不將這二者聯係起來。

看來,他得盡快回幫裏處理。那麽,這幾天就無法再陪她了。

他很不想把魚沫一個人丟在大房子裏,雖然,他們已經把別墅整個重新裝飾了一遍。但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呆在一個尚未完全熟悉的過大的空間裏,是會覺得不安和恐懼的。

“魚沫。”許暮遠招呼坐在長桌旁啃奧利奧的女孩過來。

魚沫也不穿鞋,啪嗒啪嗒跑過來。許暮遠抬手輕輕拭掉女孩嘴角沾上的黑色餅幹屑,然後將她抱在腿上,輕聲責備:“怎麽不穿上鞋子,凍著了怎麽辦?”許暮遠家的地板是大理石的,赤腳踩在地上,冰涼冰涼。

“忘了。”被許暮遠這麽一說,魚沫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腳尖都泛了白,下意識的蜷起了腳趾。

許暮遠伸出手將女孩的雙腳包進手掌裏。女孩的腳小小的,瑩白如玉,腳趾頭圓圓的,肉肉的,很是可愛。

男人的手很暖和,魚沫的腳在他的掌心裏躺了一會兒,便有了溫度。

“我送你去上學,好不好?”

“哦。”

“不想去嗎?”

“還好。”

“魚沫,我並不是想讓你考什麽大學,我也不要求你將來成為什麽棟梁之才,這些於我沒什麽意義,我也不會苛求你。隻是,我有時會很忙,不能時時陪著你,但我不想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個房子裏。學校有很多跟你同齡的人,他們可以陪你玩,你就不會那麽無聊了。”

許暮遠很少一次性說這麽多話,可是他不想讓魚沫誤會自己送她去學校是因為不想陪她,或是其他的什麽。

魚沫其實並沒有多大意見,隻是淡淡問了一句:“那你會每天回家嗎?”

“我盡量。”

“好,我去。”魚沫點頭答應。她雖然不多喜歡學校,卻也想他安心。

“乖。”許暮遠舒了口氣,其實他有點擔心女孩會生氣的。畢竟是他自己說要一直陪著她的,但是,他不回去不行。

“對不起,我說過要陪你的。”不是不愧疚的,他不想讓魚沫覺得他是個輕諾的人。

“沒關係,我知道的。”魚沫伸出手環住許暮遠,在他的背上輕輕拍撫著,竟是在安慰他。

許暮遠的心一下柔軟起來,他的魚沫是個好姑娘。

“魚沫讀初二,好不好?初三太累了。”

“我要讀高二。”

“……還記得自己的年齡嗎?”

“16。”

“……你確定?”

“大概吧。”

“……”

最後許暮遠還是決定送魚沫去讀高中。跟不上課也沒關係,反正他送魚沫去讀書,隻是不想她一個人在家無聊。

許暮遠給瀝川的校長打了個電話,交代了幾句。瀝川高中是S城數一數二的高中,師資優厚,夥食不錯,風景也好。最重要的是,瀝川是許家的產業。他不想把魚沫放在一個他掌握不到的地方。

“魚沫想要什麽樣的書包?”

“海綿寶寶的。”

“……那是什麽?”

“你連海綿寶寶都不知道麽?”

看著魚沫一臉的鄙夷,許暮遠不得不懷疑——不知道“海綿寶寶“是件很丟臉的事麽?

魚沫從許暮遠的膝上跳下來,啪嗒啪嗒的跑去開電視。然後,用遙控器換到某少兒頻道。

屏幕裏,一塊打著紅領帶,穿著方褲衩,露出兩顆大門牙的黃色海綿,扯著嗓子在喊:“HEY,章魚哥~”

許暮遠囧了,小心翼翼的問魚沫:“你……真的16了?”

小姑娘不樂意了,眉一橫,眼一瞪,“喜歡海綿寶寶有什麽不對的,陳信宏也喜歡啊。”

“……陳信宏又是誰啊?”許暮遠發現自己跟不上小姑娘的思維。

“是一個賣萌有力才華無限門牙有縫討厭頭發中分卻時常中分體貼溫柔純真熱血的永遠18歲零XXX個月的某樂團的主唱。”

“……”

魚沫小姑娘成功的讓許暮遠叔叔明白了自己與社會的脫節。

許暮遠開車把魚沫送到了瀝川高中的門口,小姑娘不讓自己陪她去報道,覺得小孩子才讓大人陪呢。許暮遠沒有反對,雖然他心裏挺糾結——本來就一小破孩子,裝什麽大人。

“魚沫,你把這個拿著。”許暮遠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紙盒遞給魚沫,打開一看,是一款很小巧的手機,銀紫色的機身,放在手裏,還沒半個巴掌大。

“有事就給我打電話,號碼我已經輸入到你手機裏了。”

“好。”小姑娘拿著手機在手裏把玩了一陣,很是新奇。

“我會盡快處理完那邊的事,然後回來陪你的。”

“好。”

“好好照顧自己。誰欺負你了,就雙倍還回去。不要怕,萬事有我在。”

“嗯”魚沫傾身抱了下許暮遠,“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每天吃泡麵。”

“……”他很想告訴魚沫,淩雲幫裏壓根不會有那種垃圾食品。

“那我去上課了。”魚沫打開車門跳了下去,朝許暮遠揮了揮手,然後背著新買的海綿寶寶書包往校園裏晃去。

清晨的陽光不是太刺眼,柔柔的灑在女孩身上,晨風拂過,發絲貼上麵頰,女孩抬起纖細的手慢慢撥開,聳了聳肩,把書包背上來一點。許暮遠這才發現魚沫實在是瘦的厲害,肩上的書包幾乎遮住了她整個背部。

許暮遠一陣苦笑,這才剛分開呢,就覺得不舍了。搖下車窗,對著已走遠的女孩喊了一句:“魚沫——”

女孩聽到喊聲回過頭來,許暮遠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像還有很多話想叮囑她,湧到喉頭,卻成了歎息。最終隻說了一句:“好好玩。”

女孩“噗哧”笑出聲來,隔了幾十步遠,看不清女孩臉上的笑容,隻聽見她遠遠的喊了句“阿遠哥哥,再見……要快點回來。”然後背著書包,蹦蹦跳跳的跑遠了。

過了好久,許暮遠都不能回過神來,這還是魚沫第一次喚他名字。女孩平時說話,語氣沒太大起伏。有時他會懷疑自己撿回來的不是一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正當花季的女孩,而是一個控油人類女孩模樣的裝了芯片會說話的芭比娃娃。

然而剛才,魚沫喊他“阿遠哥哥”時,聲音甜軟,語氣裏有著依賴,仿佛又回到了尋常16歲女孩模樣。許暮遠很欣慰,不僅是因為女孩這難得的一聲“阿遠哥哥”,而是因為他似乎看到了,女孩心裏的那個厚繭,開始漸漸龜裂。沒有什麽比這讓他欣慰的了。

直到女孩的身影消失不見,許暮遠才收回自己的視線。搖上車窗,便與外麵的世界隔絕開來。許暮遠從後座下拿出一個小箱子,打開來,裏麵擺著一套月白唐裝和一個半截的銀色麵具

許暮遠對著車裏的小後視鏡,把劉海往後梳去,臉的輪廓便顯現了出來。嘴唇被胡渣遮住,看不太清,鼻梁卻是又高又直,眼眸澄藍若海,眉如遠山,天庭飽滿,近看居然有不明顯的美人尖。換上那身月白唐裝,就好似古代仗劍騎馬的俠客。帶上半截銀色後,胡渣便被掩去,隻能看得到鼻子以上的部分,若不是那雙藍色的眼睛,大概會讓人以為是哪個山穀走出來的隱士。

最後,許暮遠從箱子裏翻出兩片小小的隱形眼鏡換上。後視鏡裏便出現了一位身著月白長袍,眼眸純黑如夜的優雅男子。

對著鏡子,仔細審視一番,然後發動車子離去。

好吧,今晚各種不給力……本來還想多寫點的,無奈興致全讓一JP破壞了,動不動就要生要死的男人,就不用【動】了,直接去【SHI】吧~

明天多寫點補償吧,表示很期待魚沫小姑娘的校園生活~

PS:明天要和某姑娘去看電影,逛書市,當裏個當~

晚安,各位夜貓子,小心護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