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動

我帶你回家

許暮遠看著他剛才倒進籃子裏的那一堆蔬菜,有點犯愁。

他小時候是吃過很多苦,也無人照拂他長大,但他還真不會做菜。

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林素芬扔一座很偏僻的荒山裏,說要訓練他膽色。那荒山上的樹木多而繁茂,草長得比人還高。由於地偏草木深,山裏藏著很多獸類。許暮遠被扔進去時,才六歲。林素芬也夠狠,這麽小的孩子往山裏一丟,連足夠的食物和水也不給。就扔了一小銅壺和幾塊大餅子給許暮遠,丟了句:“我一年後來接你,是死是活看你造化了。”說完拍拍屁股就走了。而在那一年裏,許暮遠啃過樹皮,吃過草,誤吞過有毒的蘑菇,還生食過沾滿鮮血的野獸的肉。一年後,林素芬自然沒有來接他。在她心裏,那賤女人生的野種,早就被大蟲撕成很多片了。所以,當許暮遠一身傷的出現在許家大宅的前院時,她嘴張的可以吞下一隻雞蛋,以為見到鬼。沒有人知道這個才七歲的孩子,是怎麽在水盡糧絕的情況下在一座荒山裏生存了一年。又是如何從那片座滿是猛獸毒蟲的荒山裏活著出來,並一個人走了回來。林素芬看著當年才七歲大的男孩,滿身血汙,雙腳全是烏青的口子。因為餓了很久,又走了太遠的路,臉色慘白,嘴唇幹裂,明明是虛弱到了極致,好像用手指輕輕一推,就會摔倒,眼神卻亮洌如凶狠的豹子。她突然覺得如芒在背。

而許暮遠從那座荒山回來後,對食物不再有任何挑剔。隻要能下嘴,就成了。反正食物於他,不過是可供給身體能量的一種物質。

少年時期的許暮遠很忙,忙著應付林素芬對他的各種刁難,忙著習武,忙著練槍,忙著殺人,忙著讓自己強大起來。他沒時間吃那麽精細的東西,更沒時間自己動手去做。而現在許氏集團的產業越來越多,家業也越來越大,淩雲幫也早就笑傲整個S城的大小幫派。時間倒是多了起來,每次處理完幫派事務後,他都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但吃食的習慣已養成,也覺得自己一個人,隨便吃點什麽都行。

所以,各大泡麵公司該給許暮遠同誌頒個什麽“最大貢獻獎”,再給半個VIP就更好了。

扯遠了,咱轉回來。

許暮遠在籃子裏挑了半天,終於選中了他認為最“安全“的一種蔬菜——四季豆。

許暮遠把四季豆挑出來,放在盆裏洗淨,濾過水,裝在大碗裏。

點水……架鍋……倒油……放菜……鹽要放多少呢?放一勺好了……好像少了點油,菜有點燒鍋,再加點水吧。許暮遠用碗接了碗水倒進去……恩,會不會淡了點,再加點鹽好了,許暮遠又舀了勺鹽進去。

幾分鍾後,一碗菜色詭異,湯色更詭異的菜出現在許暮遠家廚房。許暮遠抱著神龍嚐百草的心情,夾了一筷子放嘴裏,嚼了幾下,很淡定的吐了出來,然後掀開垃圾箱,把菜連盤子一起丟了進去。魚沫正在長身體,不能讓她吃不健康的東西。

最後,他還是叫了外賣。

吃晚飯的時候,魚沫一邊吃著盤裏的紅燒獅子頭,一邊很篤定的說:“阿遠哥哥,這菜肯定不是你做的。”

“……”好吧,你真相了。許暮遠埋頭扒飯。

晚上,魚沫在廚房找杯子泡牛奶時,看到水槽旁邊的垃圾桶裏躺著一碗很奇怪的東西。

互道晚安後,各自回了房間。

魚沫看到擺在書桌上的白色筆記本,有點驚訝——阿遠哥哥還真是行動派啊。

開機一看,網都連好了,能用得上的軟件也都下載好了。桌麵是海綿寶寶和派大星。

魚沫握著鼠標,瞎點了一番,逛了幾個網站,覺得困了,就關機打算睡覺。

走到床頭,掀開被子,看到躺在枕頭上折得很是整齊的一件衣服。抖開一看,是一件淡紫色長款衛衣。帽子後麵有用布片剪成的兩隻長耳朵,衣服上繡了隻可愛的小兔子。魚沫一見便心喜,迫不及待的換上它後,就跑到許暮遠的房間,想給他看。

推開門進去時,許暮遠正好脫完了上衣,正在解褲頭的扣子。所以,魚沫看到的就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熟男脫衣圖”。

連尖叫和遮眼都忘了,就這麽傻在那,臉騰地下滾燙了起來。

許暮遠也有點怔住了,他本來是打算脫完衣服去睡覺的,剛脫到一半,魚沫就闖進來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把衣服穿回去,還是把被子一掀,鑽進去。

思索了幾秒,決定還是鑽被子裏好了。

許暮遠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才開口:“魚沫,怎麽了?”

女孩的臉還是紅通通的,雙手抓著衣擺,側低著腦袋,聲若蚊呐:“你給我買的這件衣服,我很喜歡。所以就馬上換上了,想來給你看看。”

許暮遠這才注意到魚沫已經換上了他上午給她買的那件淡紫色衛衣。許菟的眼光不錯,這件衛衣很適合魚沫。淺紫的顏色襯得她的皮膚更加的白嫩,女孩的臉上有淡淡的緋紅,烏潤的雙眼低斂著,間或偷偷往他這個方向瞟上一眼。雙手揪著前麵的衣擺,雙手下麵是……一雙修長的腿,許暮遠突然覺得喉嚨有點幹澀。

魚沫沒有穿褲子,顯然是直接把睡裙脫下,套上衛衣就跑過來的。

許暮遠的房間裏隻開了盞床頭燈,燈光並不怎麽亮,魚沫的腿卻似盈盈有光,晃痛了他的眼。衛衣的長度剛好包住女孩的臀部,而魚沫揪住衣擺的手放的是一個很尷尬的位置,許暮遠突然覺得十一月的天,有點燥熱。

魚沫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床上的男人開口,有點失望的抬起頭,“不好看嗎?”

“咳……好,好看。”許暮遠似從夢中驚醒,連忙開口回答,聲音卻是掩飾不住的沙啞。

“阿遠哥哥,你怎麽了,臉色怪怪的?”魚沫有點擔心的走到床邊,想抬手去摸許暮遠的臉,卻被許暮遠一把抓住,“沒事,大概是累了,我想先休息。”

魚沫乖乖的跟許暮遠道了晚安,關上門出去。

女孩出去後,許暮遠卻並沒有覺得好一點,他身體的某個部位正腫脹的厲害。

“SHIT!”

許暮遠一把掀開被子,閃進了房間裏的浴室。

花灑開到最大,冰冷的水淋了下來,才感覺身體的熱度慢慢消散下去。

關掉水,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一片黑暗中,卻又看到那雙修長瑩白的腿,正一步一步的款款向自己走來。衣服剛好隻能遮到臀部,腰肢款擺間,女性的私密部分若隱若現,引人遐思。剛降下的溫度,又瞬間升了上來,甚至比之前更甚。

許暮遠,你瘋了嗎?居然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有了反映!

她是魚沫啊,你這個禽獸!

這兩句話一直在心裏叫囂。

許暮遠淋了幾個小時的冷水才出來。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卻久久不能入睡。

他不是個重欲的人,性之一事於他,不過是生理需要。他自認是個冷靜克製的人,卻沒想到今天晚上,居然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產生**。在魚沫對他伸出手的那一刻,他突然有股衝動,將她撲到。好在,魚沫的聲音讓他及時清醒過來。看著女孩關心的臉,他隻覺得自己混賬到極點,他怎麽可以對魚沫產生那麽邪惡的念頭。那可是自己心心念念要守護的人啊。

許暮遠在想,自己大概是不是太久沒找過女人了,明天去找唐蜜好了。

而回到自己房間後的女孩,在房門關上後,靠著門板上,喘了一大口氣,雙手捧著臉,依然滾燙。

剛才的畫麵一直在腦子裏揮散不去……昏黃的床燈,男人□的上身,結實的肌肉和小麥色肌膚。

魚沫突然意識到,他除了是帶自己回家,給自己寵愛的人外。還是一個男人,一個有著健碩體魄,與自己的纖細完全不同的充滿力量的男人。

十六歲的女孩子,對異性身體的好奇,以及對兩性之間的懵懂,正如破土而出的小芽,隻要給點陽光和雨水,便會發芽,然後長成青翠繁盛的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