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寇兒使壞了

7寇兒使壞了

自那日被趙寇強行帶到這裏後,一連四五天都沒看見始作俑者。

倒是她的手機和現金、身份證一夜之間,趁著她休息的時候全都消失不見。看著手裏唯一的副卡,顧一不用想就知道被凍結了,這算是什麽?變相囚禁?

“趙太太,今天怎麽起的這麽早?”荷嫂見裹著睡衣的瘦削美人下樓便迎上去問道,剛送走先生,外麵天還沒亮呢。

顧一望著樓下燈火通明的大廳,慢步到桌邊抬手端起那杯已經褪去溫度的溫開水,“趙寇人呢?”

“趙先生已經出門了。”

顧一對荷嫂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她故意起這麽早其實也就是想知道趙寇在玩什麽把戲。

荷嫂端了杯熱牛奶過來放下,“那我去忙了,太太要是有什麽事就直接吩咐我。”

顧一心不在焉地嗯了聲,手裏依舊握著那隻趙寇用過的水杯。

他這算是在躲自己嗎?顧一莫名地覺得好笑,不禁想起了一件很相似的事情,都好些年了,如果不是這次趙寇表現的這麽明顯,她都不會去回想起來了,畢竟不是什麽好的回憶。

高三那年因為臨近高考,顧一他們一夥人也要上晚自習,好在每天趙寇家裏都會派人來接送他,自然是順便捎帶了顧一。

那天晚上,剛上完第一節晚自習,顧一一個人去了樓道盡頭的洗手間。或許是因為性格的問題,除了趙寇和趙寇一夥兒的兄弟不討厭她,絕大多數女生和男生對顧一這樣的性格欣賞不來,以至於她壓根沒什麽好朋友。

在洗手間門口剛走了幾步,突然樓道裏的燈一下子滅了,四處漆黑一片!顧一膽子大但是卻獨獨怕黑,她下意識地拔腿就跑,結果被一個人抓住了手腕推到牆角。

顧一正想出言卻被黑暗裏的那人低頭以唇封口,唇瓣相觸薄涼的感覺驚得顧一腦海一片空白,她隻有一個想法:自己不純潔了!

黑燈瞎火裏,那人就這麽緊緊地貼著她的唇瓣,沒有輾轉纏綿的吻,也沒有深入探索。

顧一是第一次被強吻,還是在她最害怕的黑暗裏,當即被嚇傻了。

直到樓道的燈亮了,顧一才看清奪走她寶貴初吻的人是誰!!!

唇紅齒白,俊秀清麗。比這個年紀的女生還要秀美幾分的少年!

顧一怒地就火大,一腳踢到對方的小腿骨,雙手使勁地推開他!

“趙——”

“臥槽,吻錯人了!”

“趙——”

“不許跟你媽說,不然我就告訴她你早戀!”趙寇也很尷尬,細白的臉上冉起紅暈,揚聲惡狠狠地丟下這句話拔腿就跑!

顧一氣得直發抖,眼裏的淚水差點就奪眶而出,轉身衝進洗手間吸嘴,使勁地擦著唇瓣。

一整節課她都沒有回教室,躲在廁所的小單間裏,隻要一想到她深愛著的秦陽,那是留給他的初吻啊,怎麽能被趙寇這個王八蛋給搶了,還是吻錯人了!顧一哭得那叫一個昏天暗地,將趙寇祖宗十八代全都致以親切地問候。

等到下了第二節晚自習,過了很久約莫秦陽也該離開教室了,顧一這次頂著通紅的雙眼回教室,秦陽不在,趙寇那個王八蛋也不在。

“咦,顧一你不是和趙寇一起走嗎?”有個還在收拾書本的學生問道。

“我為什麽要和他一起走?”顧一聲音有些嘶啞,一抽一抽的。

“啊?我看你們倆第二節課都沒來,以為你們一起回去了。”那人收拾好就跟顧一說了句記得鎖門,便走了。

顧一氣得在趙寇桌前站了好久,想將他的書本全丟進垃圾桶,最後卻什麽都沒做。隻拿起黑板擦將前後的黑板擦得幹幹淨淨,顧一寫得一手好字,工整有力的正楷還用紅色的粉筆描了邊:趙寇是個王八蛋。

從那晚起,趙寇尋了個身體不舒服的理由不再去學校了,明目張膽地躲了顧一整整半個月,顧一臉皮薄也不好找上門和他吵鬧。

隻是顧一的母親偶爾會問幾句,怎麽不看見你和趙家大兒子一起回來了?

趙寇他媽也會問上幾句:一一啊,怎麽這幾天不來阿姨家裏玩,小寇一個人在家多無聊啊,你有時間過來陪陪他……

顧一努力地告訴自己,她已經過了18歲殺了趙寇會犯法,趙阿姨和趙叔叔會傷心,她爸媽也沒人養老,不像趙家死了趙寇還有趙遙。

權當是被狗咬了,對,趙寇就是**的公狗!

“太太,要我準備早餐嗎?”荷嫂經過大廳時見顧一維持著許久之前的姿勢,熱牛奶已經冷了而她一口沒喝。

“嗯?”顧一從回憶裏抽離,“剛說什麽?”

荷嫂重複了遍。

“哦,好。”

顧一臉上還有些未散的笑意,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的趙寇還真是純情的很,不過唯一沒變的就是強吻,不管是波波還是啃咬,於顧一而言都算不上一個美好的吻。

呸,我想他幹什麽!顧一垂下了眼,理了理思緒。

趙寇出事前,景千和蘇君彥都是公司的掛名董事,景千兼法律顧問。出事後,趙寇他爸有想讓趙遙去幫趙寇管理公司,卻被趙寇一口回絕了,隻是景千和蘇君彥越發忙碌起來。

這次開會趙寇的出席令不少人驚訝,沒想到他竟不休養這麽早回公司來,除去景千和蘇君彥表示還沒過夠癮,其他部門主管全表示,終於逃離景蘇二人的魔爪了,喜大普奔!

看見老板那張熟悉的俊臉,廣大女同胞表示雖然斷了腿但顏值依舊爆表。男同胞看見趙寇那張臉後,這寫滿陰沉不痛快的臉,比起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說,這次年初新產品的推出,廣告商環節出了問題?”趙寇修長的食指敲打著桌麵,挑眉看著在座的人,“誰出的岔子,舉個手。”

“咳咳。”蘇君彥輕咳了幾聲,極快地晃了下手就乖乖坐好。

在座的都知道趙寇這個習慣,可能是幼兒園的老師教導的好,不管是平常的小會還是董事會,趙寇桌麵的慣有動作就是,麵無表情地說:舉個手。

“哦?說來聽聽。”趙寇不認為蘇君彥會是個和景千一樣主動找麻煩的人。

蘇君彥還有些猶豫要不要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直接說出來,坐在他對麵的景千則冷笑了聲,橫掃了在座的某幾個人人一眼。

景千字正腔圓,擲地有聲,“宇光公司的總監說趙寇斷了腿,GZ就是個空殼子!還說已經決定要解約了。蘇君彥沉不住氣就潑了那人一臉熱咖啡,嘖,最後還是蘇君彥買的單。”

“景千!”蘇君彥咬牙,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揭趙寇的傷疤!

“難道不是?”景千從來不把趙寇的腿當做致命傷,除了顧一那個磨人的小妖精,他還真不知道趙寇的軟肋在哪兒。

趙寇輕笑了聲,叩著桌麵的手指微曲成拳。一手支著削尖的下巴,“我斷了腿沒錯,可GZ依舊在S市站立著。如果是因為我身體的原因而不信任GZ,我可以保證,日後GZ不是他們能高攀的起——”

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鬥誌昂揚的眾人紛紛看向趙寇。

趙寇比劃了個手勢,單手掏出手機正要關機——荷嫂。

條件反射:顧一出事了?離開別墅了還是生病了?

極快地點開查閱。

荷嫂:太太今天起得早,還問了先生人呢,一個人坐在客廳裏握著先生用過的水杯笑了。

顧一笑了?握著他用過的水杯笑了?

趙寇隻覺得胸口憋了好些天的悶氣終於又了一處突破口,就像是一個氣鼓鼓的氣球被一根針刺了一下,舒暢極了!

景千明顯的覺察到趙寇臉上的表情在這一刻變得溫柔極了,淡色的唇瓣微微揚起弧度,別提笑得多風.騷了,就差嘿嘿兩聲了!

下午的時候,顧一去了後園閑逛,雖然被白皚皚的積雪覆蓋著看不出一絲生機,但來年積雪融化後也會春暖花開吧?

逛了一轉百無聊賴地回房休息,許是這些天都是睡來睡去,顧一硬是磨蹭了2個多小時還精力旺盛,洗了個澡換了身睡衣下樓。

趙寇故意將別墅的座機全撤了,顧一心底狠狠地鄙視了這個家夥!他以為斷了她和秦陽的聯係,她就能乖乖地折翼愛上他?

找荷嫂拿了鑰匙去了書房,挑幾本書看看。

中途荷嫂拿了些下午茶過來,顧一躺在沙發上對吃的來者不拒。

趙寇回來的時候,荷嫂忙迎上去嘀咕了幾句,他點了點頭便自己轉動著輪椅進去了。

敲了下書房的門,沒人回應,難道已經回房了嗎?心頭不禁有些許悵然的失望,他推門進去,抬眼間卻見——

鬆散地裹著浴袍,顧一就像隻貓似的蜷縮在沙發上,披在身上的毯子落了一大半在地上。

無聲笑了,趙寇合上門反倒是不急不慢地移動到她身邊,撿起地上的毛毯細心地蓋回到她身上去,他坐在顧一的對麵,安靜地看著這個女人,五天沒這樣看著她了,哪怕是每天不能看見她,但隻要知道她在家裏,趙寇都會覺得一種稀薄的幸福感。

顧一的眉毛很細很黑,像剪裁美好的細柳般繪著繾綣柔情,盡管更多時候她並不溫柔。

顧一的眼睛很大,水汪汪的很漂亮,睫毛細長微翹,裏麵出現最多的人應該是他,可她眼裏隻有秦陽。

顧一的鼻子很挺但很小巧,有些可愛的俏皮。

顧一的唇形很好看也很甜,隻是粉潤的唇瓣從來不對他說著他期待的話語。

不過沒關係,他依舊愛著這個女人。

屋內燈光太過溫暖煽情,趙寇突然很想喊她的名字,最後卻隻極輕撫著她的長發,把玩於掌心,另一隻手從顧一懷裏抽出了那本書,安靜地翻看。

他終究是怕,怕顧一醒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