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終於歸來
第六十一章 終於歸來
從歡樂世界回來,有人歡喜有人愁，有兩對同事趁此機會互明心跡，公開了戀情。小陸醫生沒有得到與張睿獨處的機會,心裏頗為遺憾,對呂多多也略有些微詞。但是呂多多表現得非常坦然，她並沒有因此和張睿走得更近一些,也非常積極主動地幫小陸醫生的忙,表明自己的態度。好在小陸醫生是個開朗善良的人,想通了,這才覺得自己是遷怒了，很顯然,張睿並不喜歡自己，所以才拉了呂多多來做擋箭牌。
日子過得飛快,呂多多在內科實習期滿，轉到急診科去了，每天忙得腳不沾地，連吃飯的時間都不安生。她略有些不能適應急診的兵荒馬亂，生命懸於一線，時刻都是在和時間賽跑。但是楊茜卻表現出了非凡的適應力，好像她天生就適合幹這個的一樣，每天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充滿幹勁，這令呂多多很羨慕。
楊茜發覺到好友的失落，笑著安慰她：“安啦，多多，這沒什麽啊。就好比你在內科時常常受到老師的表揚一樣，我們每個人都會有自己擅長的方麵，選擇你最喜歡和你最擅長的就好了。術業有專攻，這樣才能成為專家。”
“是嗎？”
“當然是的。你不知道我多羨慕你在內科的表現呢。”楊茜拍拍呂多多的胳膊安慰她。
呂多多看著好友，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小心眼了，好友比自己出色，不應該羨慕和替她高興嗎，自己有什麽好沮喪的。“對不起，茜茜，我太著急了。”
“不用想那麽多，你已經很優秀了。將來一定會是個出色的醫生，好好幹。加油！”
“嗯。一起加油！”
不知道是不是呂多多多心了，她發現自己遇到張睿的次數變多了，以前在同一個科室的時候還不覺得，雖然不在一個辦公室，那也是隔壁，兩邊互相串門是很正常的，常常能見麵並不足為奇。但是急診和內科根本就不在一個樓裏，要見個麵並不容易，除非特意跑過來。
張睿也沒有特意跑過來，他會在上班之前出現，在上班路上巧遇呂多多和楊茜，手裏提著豆花或者小米粥之類的早點，一般都是三人份，兩份給呂多多和楊茜，剩下的自己吃。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必定會端著盤子來找呂多多和楊茜，就算是她們旁邊偶爾沒有空位，他也會在旁邊就近找個位置，等到有人走了，馬上挪過來。
如此過了幾天，楊茜也發現不對勁了，悄悄問呂多多：“你跟張睿說什麽了？他好像在追你誒。”
呂多多皺起眉頭：“我沒跟他說過什麽啊。追我我覺得還不至於吧，套近乎倒是真的。沒準他覺得寂寞吧。”
“寂寞個鬼，上趕著陪他吃飯給他買早飯的多了去了。”楊茜不以為然，“他知道你有男朋友的事嗎？”
“知道啊，我說了。”
楊茜摸著下巴：“我覺得張睿是個聰明人，沒準察覺出什麽異常來了。他也不挑明，反正就以朋友和老鄉的身份慢慢接近你，然後慢慢攻克你。”
呂多多不以為意：“我覺得應該是他不想被其他女同事纏著，所以拿我倆當擋箭牌來了。”
楊茜眨巴著眼睛：“會嗎？這倒也是有可能的。不過這樣一來，我更覺得張睿是個靠譜的人了，至少人家有資本也不花心，比趙寧肅好多了。”說到趙寧肅，她就忍不住撇嘴，什麽破男人嘛，過了這麽久還沒想明白，多多幹嘛還要等著他。
呂多多臉上有些黯然，過了這麽久，她還是沒法忘懷，大概有史以來，極少有人對她這麽好過，所以她永遠都隻記得趙寧肅的好。她每次從鏡子裏看見自己的臉，就忍不住想起趙寧肅，這是趙寧肅烙在她身上一輩子的印記，讓她看見自己就忍不住想起他來，呂多多有時候覺得，趙寧肅真夠狠的，居然用這麽狠的一招讓自己記住他。
“不管如何，我都要跟他把話說清楚才行。”她是沒有必要為趙寧肅守一輩子，但是她知道，就算是重新開始另一份感情，那也得先把和趙寧肅的關係給結束了。不知不覺間，趙寧肅也成了她心中的那根刺，深入肌理，拔起來，估計要連血帶肉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張睿端著餐盤過來了：“你們周末排休嗎？”
楊茜問：“哪天？”
張睿說：“周六。”
楊茜說：“我周五值大晚班，周六倒是不上班，但是得補覺，周日有時間。”
“多多呢？”張睿問。
呂多多說：“我周六白天有空，晚上值班。”
張睿說：“那陪我去一趟電子城吧，我想去買個單反相機。”
楊茜哈哈笑起來：“張睿你喜歡攝影？”
張睿說：“有點興趣。”
“你沒聽過這樣一句話，‘玩攝影毀一生，玩單反窮三代’？”楊茜咬著筷子笑。
張睿點頭，笑：“聽過。不過我還隻是入門級別的，還沒到發燒友的地步。”
楊茜嘻嘻笑道：“恭喜你，你已經踏上了窮三代的光榮大道。”
幾個人都笑起來，張睿問呂多多：“多多，陪我去吧？”
呂多多點點頭：“好。”
急診科跟其他科室不同，別的科室醫生除了正常上班，下班後就是輪流值班，但是急診科則沒有下班一說，24小時得有人上班。呂多多和楊茜現在的上班時間幾乎是錯開的，比如周五這天，呂多多上小晚班，也就是下午三點到晚上十一點，楊茜則是晚上十一點到早上八點，每天隻能換班的時候碰個頭。
周六一早，呂多多和張睿約在醫院門口碰頭。九點，呂多多準時到了醫院門口，張睿也從醫院單身宿舍出來了，看見呂多多，快步跑了上來。張睿說：“電子城離得不遠，我們打車去吧。”
正好有一輛出租車開進來，停在他們身邊，等車上的乘客下來，他們就可以上去了。一個人推門從車上下來，呂多多看見那個人，倏地睜大了眼，全身如遭雷擊，她張著嘴，難以置信地盯著對方。那人抬起頭，也徑直地看進了呂多多的眼裏，他的眼中先是意外驚喜，然後看了呂多多身邊的張睿一下，眼神飛快黯淡下去，他淡淡地說：“真巧，要出去？”然後打開車後備箱提行李。
呂多多張了張嘴，眼淚不由控製地滾落下來：“寧、寧……你回來了？”趙寧肅回來了，在她完全沒有想到的情況下。
趙寧肅低頭將自己的行李都拿了出來，一直沒有去看呂多多。張睿跟呂多多說：“走吧，多多，上車了。”回頭看見呂多多的眼淚，愣住了，“多多，你怎麽哭了？”
趙寧肅轉頭去看呂多多，看見了她的眼淚，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他抬起手，又垂了下去。張睿已經拿出自己的手絹，遞給了呂多多：“怎麽了，多多？”
司機問：“你們還坐不坐啊？”
“不了，你先走吧。”張睿連忙說。
呂多多隻覺得眼淚完全不受控製地往下淌，她卻不敢眨眼睛，生怕一眨眼，趙寧肅就消失不見了，他比原來添了幾分成熟，臉上的線條也硬了一些，感覺還有一絲滄桑和落寞，這讓呂多多感到非常陌生。
趙寧肅疲憊地笑了笑：“我回來了。你有事先去忙，回頭再聊。”然後拉著自己的行李，往醫院走去。
呂多多轉過頭，死死盯著他的動作，趙寧肅一步一步走得很慢，放佛被什麽東西拖住了似的，但是他沒有停下來回頭看一眼自己，直到身影消失在建築裏。
張睿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呂多多洶湧地流淚：“多多，你怎麽了？你說話啊。”
呂多多用力閉了一下瞪得酸痛的眼睛，大顆的眼淚滾落下來，她用手絹擦了一下臉上的眼淚，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沒什麽，我們走吧。”心底已經被12級颶風席卷而過，滿心滿腦全都是趙寧肅，心底有無數個聲音在叫囂：趙寧肅回來了！趙寧肅把你當路人了！趙寧肅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每一個念頭，都像鈍刀一樣割著她的心，疼痛地難以呼吸。
張睿重新攔了輛車，呂多多無言地跟著他上了車，兩人坐在車後座上，張睿小心地問：“剛才那人，是誰？”
呂多多低下頭：“我男朋友。”
張睿詫異地扭頭看著她：“那你們——”
“應該已經分了，就差還沒說那兩個字。”呂多多的眼淚又落了下來，扭頭看著窗外。
“怎麽回事？吵架了嗎？”張睿看呂多多傷心成這樣，肯定是不想分。
呂多多用力吸了一下鼻子：“也沒有吵，其實都是些小事。他覺得我背叛他，傷害他了。”
張睿身體僵了一下，不會是因為自己，讓對方誤會了吧。“如果是誤會的話，很容易解釋清楚的，我覺得你們還是把誤會解開比較好。”
呂多多小聲地說：“是啊，我也覺得是誤會，說清楚就好了。但是他一直都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張睿猶豫了一下，問：“可不可以跟我說說呢？”
“他發現我和他媽媽私下裏關係比較好，怪我沒提前跟他說，他和他媽已經有十幾年沒有說過話了。他可能覺得受到我和他媽媽的雙重傷害了。”
張睿笑了一下：“就為這事？那他未免也太小心眼了。”
呂多多反複想過，這件事到底值不值得趙寧肅發那麽大火，生那麽大的氣，以至於幾年都不跟自己聯係，她自己覺得並不是多大的事，但她不是趙寧肅，所以完全沒有理解他的想法。這就是他們的分歧所在。
車子到了地方，兩人下了車，張睿說：“這個事在我看來，真是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你如果有心跟他和好，還是能說清楚的。”
呂多多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說清楚又怎麽樣呢？過了這麽久，又從未聯係過，兩個人的感情都不再是原來的感情了吧，就算是自己不曾變過，趙寧肅未必還會在原處。“再說吧。走吧，你不是要買相機？”
張睿買好了相機，看時間不早，便請呂多多吃午飯。呂多多雖然一直強打著精神說笑，但明顯就有些心不在焉，張睿想了想：“多多，吃了飯咱們就回去吧。你找個機會，好好跟他談一談。”
呂多多看著張睿，點了點頭：“對不起，弄得你心情也不好。”
張睿笑起來：“說什麽傻話，當年你叫了我那麽多聲哥，現在當你傾吐的對象還是可以的吧。有什麽煩心事可以來找我，想出去散心，我陪你。”
呂多多的眼眶裏泛起了濕意，她用力點頭：“謝謝。”從小，她就希望有一個疼愛自己幫助自己的哥哥，沒想到真有一天能夠實現這個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