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蠻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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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周婆子連胡家老太太的麵都沒見到。

確切地說,這回是連胡家的門檻都沒能邁進去。

胡老太太麵上被怠慢了,自然是心裏麵不痛快。

那胡家老太太是什麽人啊那可是連安樂侯見了都給三分臉麵的人呢!

可林氏一家和胡家離得遠、沒來往不說,一窮二白的也確實沒啥可拿捏的。偏偏胡老太太本就厭惡周婆子,這回更是全部遷怒到了周婆子的頭上,而且是越想越覺得全是周婆子沒事找事兒,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就上趕著插手福哥兒的婚事,反而讓胡家跟著她沒臉,怎麽羞辱她都是她活該。

周婆子在胡家門外被胡家得了囑咐的粗使婆子毛刺了一番,而錢氏懼怕於胡老太太的威勢也不敢出門搭話。

就算周婆子在貴人麵前一向的皮糙肉厚臉皮堪比鞋底子厚,這回也被臊得老臉紅中帶紫,憋著粗氣,要不是身負重任她早就奪路而逃了。這京城裏的人罵人不帶髒字,卻句句往死穴上刺呢!

偏偏那個婆子“哐當”一聲合上大門的時候,還趾高氣揚地喊叫,“我們家老太太仁慈,那些阿貓阿狗的來打慣了秋風,就真當自己是個能上台麵的玩意兒了不成?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胡家的門兒可不是那犄角旮旯的鄉下野婆子能登的起的,更不是可以隨隨便便就跑來攀親戚的。你也不撒潑尿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以後有膽再敢上門說三道四坑蒙拐騙偷,打死打殘的可怪不上我們胡家不通人情了!”

胸悶氣短差點暈厥的周婆子在大兒子大兒媳那裏住了下去,偏偏林金柱那個沒成算的,先是嫌她上趕著的去自找沒趣,“娘,被人堵在門外頭指著鼻子罵,多磕磣啊!這要是讓熟人知道了,兒子我的臉都被您給丟盡了!反正胡家有表姨在,就是您不去巴結胡老太太也耽誤不了啥事……”還滿不在乎地勸說她,“行了,娘您老至於這樣求爺爺告奶奶的嘛!算了就算了唄,二丫就是嫁進了胡家又能頂啥事?少不得,還要靠我在胡家的臉麵給她撐腰,這不是明擺著的出力不討好,還要繼續倒貼嘛!早知這樣,當初我就該攔著您去胡家說親。現在就算二丫上趕著哭著求著要進胡家的門,我還不樂意給她當槍使呢!從現在起,可不許再提這不著邊的想法了!”

周婆子聽了林金柱這沒心沒肺的混賬話,又不能挑明了說自己私底下的計較,隻能更加難受,連心口都疼起來了。想著最有出息的大兒子不體貼她,二兒子遠在莊子上更是個沒成算的,小兒子隻知道玩樂,周婆子頗感後繼無人,眼前一陣發黑。

又氣又急,加上連日的顛簸操勞,當下周婆子就病了,渾身虛軟無力地躺在床上,這也不舒服那也難受的,哼哼的林金柱夫妻趕緊的去請了郎中。

好在沒有什麽大事,郎中說隻是“虛火上升,心肺鬱結”所致,開了幾副去燥安神的湯藥。

林金柱媳婦在給周婆子熬藥的時候,趁人不被,連著往藥罐子裏吐了幾口吐沫又放了一撮子土,“你個黑心肝的老虔婆,怎麽不直接死了算了?那樣才幹淨呢!”

她想到當年自家男剛得了胡家的體麵,周婆子可就不顧親孫子孫女,一心想著要休了她再娶個嫁妝豐厚的城裏媳婦呢!好在,自家男人是個有良心的。

直到第二天下午,錢氏才偷偷趕來和周婆子見上麵。

萬般無奈的周婆子熬了一個晚上也沒有想出好法子,這可真是李家堵死後路,胡家老太太攔斷前路。

她隻能抱著僥幸的念頭告訴錢氏,眼下隻能先仗著胡大乾的寵愛,把二丫不明不白地塞到福哥兒身邊伺候著,等以後有了機會慢慢地再圖名分了。早晚的,那個老妖婆都會死的,哪能一直占著茅坑不拉屎?

其實,周婆子哪裏知道,這件事成與不成的,錢氏並不怎麽放在心上,她自以為手裏麵握著林大可就是一種最大的保障了。而且,周婆子的小姑子能讓死老太婆麵子上下不來台,她可是心裏正偷著樂呢。

更何況,剛開始錢氏不反對這門親事,是信了周氏說的,那個二丫可是個逆來順受,沒主意的人。

可如今,錢氏可不相信周婆子能把那個二丫服服帖帖地送過來,那二丫頭都不露一下,她娘更不是個省油的燈。

現在,錢氏是一點不想接個燙手的山芋,簡直是惹火燒身嘛。

萬一鬧出岔子,家裏的死老太婆還不生生活剝了自己。別看福哥兒那個病秧子一天到晚半死不活的白白糟蹋補品,那可是胡家最後的香火了。要是明擺著斷在了不安分的二丫手裏,就是胡大乾也不會饒了自己。

說白了,這門親事就是成了,也是周婆子能多撈好處。擱在自己身上,可是無傷大雅的。畢竟,無論是誰做了自己的繼子媳婦,自己都不允許她真能懷孕生子,少不得都要被自己費一番功夫狠狠踩在腳底下。唯一的差別,無非就是多費一些心思或少費一些心思而已嘛,沒什麽大不了的。

錢氏打定了主意,現在先順著周婆子的意思來。

周婆子要是不能逼了二丫就範,隻能怪她自己沒本事。要是真把那二丫給送來了,自己再以家裏的死老太婆為借口隨便打發幾句,就是不讓那個二丫進府做丫頭,那周婆子是不信也沒轍。

再說周婆子,她之所以認為自己還能拿捏林氏,是因為她想到了一個人。

成與不成的,就看林氏到底是心疼閨女,還是更心疼兒子孫子了?

說真的,經了上次的事兒周婆子現在心裏麵可是怵怕林大可了,兒子可都長大成家了,再咋地都是林家的根苗,她已經不能再以帶著兒子們投河或改嫁去要挾林大可了。

周婆子自以為這回才算是真真捏到了林氏的脈門,得意地笑起來。這回自己不出麵,咋地老頭子也沒有占理的說頭。就算是林氏和大郎最終還是舍不得二丫,這回經了王婆子的這又一番攪合,這一堆爛帳盡夠壓得李家幾年都翻不了身的了!

正送了藥碗過來的林金柱媳婦,猛地看到周婆子一臉的陰笑,驚的差點撒了碗裏又加了料的藥,不會是讓老虔婆發現了吧?

這回,她本來是想加巴豆的,好不容易逮著機會,真恨不得讓老虔婆拉個半死。可又一想,死老虔婆要是拉了肚子,還不得再多賴這兒幾天啊。算了,省的死老婆子又生出什麽壞水要休了自己,還是把這個禍害趕緊的送走才是正經。

合著白費了自己那麽多口水,白賠了那麽多笑臉,原來隻是一場空歡喜。

要知道,和林氏結了親之後,自己也算是沒少來看閨女,可是一根雞毛的光都沒占著。

王翠花從來都隻認為林氏是個強驢脾氣,就像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不通人情世故。當周婆子說林氏奸詐狡猾的時候,自己還不相信。如今,可不是掉到了林氏挖的坑裏麵了?

王翠花勃然大怒,“林婆子,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家四娘隨便找個人改嫁,可都比跟著你們見天啃黑窩窩活受罪強。真惹惱了我,我可就立馬地帶了閨女和親外孫子回家,咱們兩家從此一刀兩斷,省的她們娘倆缺吃少穿的,淨跟著你們老李家吃糠咽菜地過苦日子!” 周婆子可是說了,有了這個殺手鐧,林氏怎麽著也要屈服的。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但一個丫頭片子怎麽著也抵不上傳宗接代的大寶孫重要。再者,沒了老婆孩子,就大郎的家底也娶不上另一個媳婦了,大郎可算是絕了後了。到時候,不把二丫送給胡家,大郎也是不依的。終究,林氏這胳膊怎麽擰的過大腿?

被王翠花的嚷嚷聲吸引到堂屋門邊的韻秋在心裏歎氣:自己以為重活一次什麽事都能猜個□不離十,實在是既自大又可笑。看吧,這次自己就算錯了胡家老太太。根本就用不著胡家老太太直接對自家出手,她隻需要直接敲打周婆子的臉皮出氣就行了。隻要周婆子不痛快了,那麽她不達目的不罷休,自家家定然是也要雞飛狗跳的跟著安寧不了。瞧吧,先是她的幾句話壞了自己的親事,這又攬了王翠花這根攪屎棍子來自家攪騰開了。

聽了王翠花的威脅,林氏不怒反笑,“我李家的兒媳婦,李家的孫子,和你劉王氏有什麽相幹?就算進了公堂,也斷然沒有讓你劉家人給帶走的說辭。不信,有種你就領走試試,看看你剛剛說的話是不是放屁?”

王翠花惱怒不已,不接林氏的話茬,反而朝著堂屋叫罵開了劉氏,“你個小浪蹄子,還不趕緊的給老娘滾出來?老娘當初可沒收他老李家一分聘禮錢,算不上正經的親家,白白的讓你跟李大郎睡了幾年,又生了個小崽子。如今,老娘要領回自己的親閨女,誰敢攔著?除非,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把老娘身上掉下去的肉給老娘全還回來!不然,你可是老娘生老娘養的,要你上東你不能上西,讓你三更死你就不能活到五更裏。別以為你不吭聲老娘就不知道你藏在屋子裏了?少給老娘來這一套。趕緊的收拾東西跟老娘回娘家,不然看老娘不甩你十幾二十巴掌的,看你還敢不敢給老娘上房子揭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