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的風景擱置在誰的櫥窗2

錯過的風景擱置在誰的櫥窗(2)

從回憶裏醒來,已是下午。她竟然在街上閑逛了大半天。不知不覺,又回到了學校。

嗯,一切都還是要回到原點的。

不論怎麽繞身體的步子永遠比靈魂的步子來得直接。它可以決定心的方向。

今天周六。突然想起什麽,朝南掏出手機看:17:00。林卓說來接她的時間到了。

她原本邁向宿舍樓的腳步突然折身,向校門走去。

還真是準時。一出校門就看見一輛寶藍色法拉利跑車。寶藍,符合他的個性。都有一種深不見底的感覺,讓人想要靠近卻被那強大的疏離感給拒之千裏。

林卓斜倚在車門前。頎長的身影在九城陰鬱的冬日傍晚,像古堡裏的一把長劍。他踏著風塵,手執長劍,在浩蕩的青春裏款款而來。不問歸途,不問末路,義無反顧踏上這盲目的愛情。

“來了。”不急不徐的,不露神色的喜悅在這兩個字裏緩緩流露。

“嗯。”朝南本能地應聲。冰冷的風霜布滿她整張臉,宛如沒有生命的冰雕。

林卓也已習慣這樣的見麵,所謂寒暄,這便是他們之間的寒暄。雙方都想盡辦法用最簡短的字句來表達意思。好像,在他們看來,多一個字都是浪費。

側身,打開車門,朝南緩步靠近。正要坐進去,一個聲音卻又把她踏入車門的腳拉回來。

“朝南。”冰冷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好像冰山上盛開的一朵雪蓮,自我禦寒自我溫暖。

林卓微怔,有一瞬間他驚異於這聲音——冰冷得很像朝南。

朝南循聲望去,校門的一角,北歌和他的機車,正目無浮光的注視著她。

灰色的單薄外套,裏麵一件V領T,他整個人很是消瘦。灰色的冬天,烏雲在頭頂肆意狂嘯。身後一棵枯樹,不知為何還有幾片殘葉在枝頭殘喘。風刮過身體,樹上的葉子隨著身體的顫抖隨即抖落下來,一地的零落愁傷。

黑色的機車剛剛從倉庫裏取出,塵封的光陰撣卻滿目荒蕪,發動機像重金屬搖滾饑渴地等待發泄。隻是,在等一個人。等一個載滿它時光的人。

北歌一隻手反撐在機車上,身體微曲,單薄的身軀如同躺在地麵的落葉,不發一語。目光,攫住朝南,他眼中若有似無的醋意在霧氣裏氤氳,彌散。

“北歌。”

好相像的聲音。這樣的溫度,維持在一個界麵上,臨界點在哪裏卻不知道。仿佛,這是隻有他們倆才能懂的語言。林卓楞在原地,側過的身並沒有轉過來,隻是被這樣的場景混亂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