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

第二十章1

“女人的眼珠是隻蜘蛛,這話說得多有道理啊!我剛碰上就想掙脫……太遲了,我這隻笨蒼蠅靠牆呆著,翅膀已經給粘住了……”

陷進沙發裏的尤坤,苦苦呻吟哀歎著。

這一個多月來,他陷進小舟的情網,已無力自拔了。他愈來愈著迷於她,愛她愛得導演威風掃地,成熟男人的機智也退化了,倒像個十**歲的毛頭小夥子,帶著三分的傻氣和七分的癡情。

小舟,這個相當精靈的惡魔,在這場戀愛的潮汐漲退、情場的風雲變幻中,全是她一手來操縱製造,時而陰霾沉沉,以她的冷漠嘲笑來拒絕他的狂熱。時而又陽光燦爛,以她的笑靨火熱來燃起他身上的**愛火。時而又節外生枝,與他人打情罵俏,來煽起他心中的妒火和嫉恨。

這不,今晚,又和那男主角齊小海不知跑到哪兒去鬼混,到現在還沒回來。一個堂堂男子不能守住自己心愛的女人,而為他人所侵犯,這簡直就是一種奇恥大辱。

尤坤恨不得抓住那個油頭粉麵,愛吃女人“豆腐”的小子,把他揍個鼻青臉腫不可。

哼,我要那王八癟三知道,想挖我尤坤的牆角,是老鼠舔貓鼻梁——自找死。

尤坤憤然地連找了幾家卡拉OK酒吧舞廳,但都不見他二人的蹤影,隻好攜著一肚怨恨怒氣回到賓館。他坐在小舟房間等了三個多小時,現在短針都快指到十二點了,可還不見他倆的蹤影,難道這對淫男蕩女,還會在外包房過夜麽?

這念頭一冒出,一股邪火頓然直往尤坤腦門上竄,焚燒著他的大腦神經和血液,恍惚間,他似乎已看到,他倆赤身**地睡臥在賓館豪華的席夢思上。

“臭婊子,狗淫婦!”他痛苦地閉上眼,死命揪扯頭發地詛咒道。

在他的前麵,這臭女人總是擺出一副聖女貞婦的模樣,使他短棍打蛇——難近身。

每每對他衝動的**要求,她不僅躲避之,還振振有詞地告訴他道:“**和愛情,如同蛇蠍和雄鷹,雖然都具有生命,但一天一地,兩者根本不能相比,**是汙水濁流.愛情卻是玉潔冰清的,希望你給予我的是愛情,而不是動物的本能。”

一席話,把他臊得臉紅耳赤,哪敢再有其他的大膽舉動。可心底對她的愛慕和占有欲,非但沒減去一分,相反,倒更強烈了。

愈難得到的東西才愈珍貴,女人,就更是如此了。

可萬萬沒想到,這會兒,她和那粉麵小生,卻勾勾搭搭,盡情風流到深夜也不歸,就不講什麽愛的玉潔冰清了。

尤坤恨得心裏泣血。無論如何,他今晚一定要在這等著小舟的歸來,他要向她攤牌:若她還愛他的話,就不能再這樣無視他的存在,將情人當路人,今天同這個親呢,明天同那個偷情,他不允許!他絕對不允許她再這樣輕佻任性下去。

正在尤坤坐臥不安,焦灼心急時,門外地毯上,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門鎖也“卡嗒”一聲打開了。

小舟邊解著圍巾,邊推門而入:“哦?是阿坤,這麽晚了,還沒睡呀?”

尤坤一聽這嬌柔的問候,心裏壘起的嫉恨冰山,頓然消融了一半。可為了要懲罰小舟對他的不忠,他強硬起心腸,繃著臉道:“今晚,你和誰出去了?”

“和齊小海呀。”小舟翻了一下眼白,故意氣他道。

果然,尤坤心底的邪火給煽起了,怒瞪兩眼,狠巴巴地道:“你,你和他到哪兒鬼混去了?這麽晚才回來!”

“喂,請你說話注意自己的身份,什麽叫鬼混?小心我告你誹謗罪。”小舟也雙目逼視他道。

尤坤好不惱火,鼻子重重一哼道:“哼!一男一女跑出去大半夜,不是鬼混是什麽?”

“是戀愛!怎麽?他未婚我未嫁,我們的戀愛還犯法了不成?你,你有什麽權力幹涉我?”小舟咄咄逼人地道。

“因為我愛你!”

小舟冷笑了:“你愛我,就不能忍受我和齊小海來往。那麽,我也愛你,就能忍受你和你妻子恩恩愛愛嗎?”

這一反問,把尤坤問住了,好一會,他才惶然地分辯道:“這……這完全是兩回事嘛,我妻子是在咱倆未相識之前,就已是既成事實。而你和齊小海,卻是在與我相愛之後。”

“不,完全是一回事,因為,愛情是唯一的不能容忍有過去或將來的情感。你愛我,不能容忍後來我與齊小海的感情,我愛你,也一樣會不能容忍以前你和妻子的恩愛。”

“那……那你要我怎麽辦?”尤坤明白了小舟的話意,不由心驚膽顫道。

他盡管發瘋地愛著小舟,但從沒起過與妻子離婚的念頭。畢竟,每個男人,都是喜歡浪漫的情人,但希望娶一個保守的老婆。所以,對棄妻另娶之事,他想都沒想過。

這會,見小舟擺出一副有我無她的架式來,不由說話的舌頭也腫大了起來。

小舟一眼明了尤坤的心思,狡黠一笑道:“齊小海向我求婚了。”

“求婚?你……你答應了”尤坤嚇了一跳,氣急敗壞地道。

小舟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反問道:“你說哩,我該不該答應他?”

尤坤咬牙切齒道:“不,你絕不能答應他!他一個油頭粉麵的草包.就知道花女人,半點本事也沒有,有什麽值得體愛的地方?你根本就不該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給這樣的男人!”

“那你說,我該嫁給什麽人?”小舟追問道。

尤坤支支吾吾遭:“嫁……嫁給你……你該嫁的人唄!”小舟兩手抱肘,譏諷笑道:“這麽說,那我就該嫁你嘍,可你有老婆孩子,我能嫁你嗎?”

尤坤一時語塞,感到自己真是給逼到梁山上了。

很顯然,依小舟的意思,要麽是他棄妻娶她,要麽是她另嫁他人,兩者必須取一了。

可對尤坤來說,這兩種選擇對他都是一個災難。

盡管對妻子,他已經沒多少愛情,但還有一份責任,一份丈夫和父親的家庭責任。

再說,結婚對男人而言,一次是責任,兩次是愚蠢,三次便是瘋狂。

尤坤可不想自己變得愚蠢而瘋狂。

但因此失去小舟,更是令尤坤難以割舍。

他愛小舟,愛得熱烈,愛得痛苦,愛得癡迷。

過去,他也曾有過幾次婚外戀,但戀得快,也褪得快,一旦影片拍完,他的豔情也隨之煙消雲散了。

而這次獵豔,沒想到,他倒成了小舟手中被俘的獵物,完完全全掉進了她的情網,並被她的情緒而左右自己的一切。

的確,包括妻子在內,他還從沒這樣感情強烈而矛盾地去愛著一個女人。

他愛她又恨她,乞求她又詛咒她,想毀滅她卻又珍惜不敢動她分毫。

這種愛,已像嗎啡一樣,侵入了他的全身,使他欲棄難舍。

他不由回避她的話題,反問道:“你不是一直主張精神戀愛法麽?幹嘛現在要從俗結婚?這……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小舟微微一笑道:“不,我的主張與結婚並不矛盾,與情人嘛,自然是精神戀愛最為美妙,既得到了精神上的享受,自己的身子又是清清白白的。對丈夫哩,靈與肉的全部奉獻,才是做妻子的最大美德。所以,我現在要發揮我女人的美德了,得去結婚愛丈夫。”

尤坤聞之,不由心裏為之一動:看來,小舟並非自己所想象的,是個詭計多端的**女人。她一再拒絕我的非分要求,並非為了吊胃口戲弄我,而是要讓我了解她的品行,絕對是個守身如玉的保守女人。現在,像她這麽既懂風情又貞潔,既浪漫又保守的女人到哪兒去尋喲?

不,我不能失去她,我應該完完全全地占有她的一切。

尤坤感情衝動地道:“小舟,要是我離了婚,你願意嫁給我麽?”

小舟得意地笑了,迂回地反問道:“你還有什麽附加條件麽?”尤坤見她願意,一激動緊緊抓住她的雙臂,脫口道:“嫁給我後,你就該完完全全的屬於我,不許再理齊小海,更不許再弄什麽精神戀愛法了,要保持一個女人守身如玉的美德。”

小舟聽了,心裏忍不住暗罵道:媽的,這就是臭男人的德性,追逐起其他女人,他可是思想開放的先驅,什麽道德籬笆都可砍個七零八落。可對自己的女人,他可比孔聖人還正經,防守女人的籬笆是紮了一層又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