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曹各莊的黃昏

十八、曹各莊的黃昏

紅|袖|言|情|小|說學校在校門口的一個小飯店裏給我們接的風。:。

中學到場的是兩個校長兩個主任。眾人的一番寒暄似乎讓董老師淡忘了等待的事,事過境遷,我們這些人自然也不會為此說些什麽。從賓主之間的寒暄中,依稀聽出董老師和曹各莊中學的王校長曾經是同學,什麽時候的同學卻沒有聽出來。而兩個主任似乎也都在師專函授進修,如此一來,場麵熱鬧了許多。熱鬧是他們的,到現在,他們是什麽模樣,說了什麽話,我都沒有什麽印象了。也許是餓的原因,我隻記得我們這些人狼吞虎咽的場景,我們學生沒有人喝酒,倒是董老師表現出頗佳的酒量,幾乎是來者不拒。酒桌上王校長向董老師表揚了王永強的能幹,那時王永強和張英、張國榮坐在董老師那一桌,我們這桌沒有人注意他們。

在那一桌還在觥籌交錯的時候,我們這一桌早早地就放下了碗筷,一些人圍坐在一起,閑聊。趁別人不注意,我偷偷地站起來,從小飯店的後門,進了學?!罷咀。肓鋨。 蔽頤幌氳叫『亂哺順隼矗恪肮鋇潰骸拔胰ゲ匏鬩踩ィ俊薄澳憧梢勻ィ段揖筒荒莧ィ俊斃『灤ψ糯鸕饋?br>

我並不想跟小郝在一起,怕她又提起紅梅。果然,一路上,小郝苦心婆媽地勸我找時間去哄哄紅梅。哄紅梅?我苦笑著,看著小郝不語。

回到小飯店,我們那張桌子上的人都出來了,聚集在學校門口。另一桌子大概還在喝,又過了一段時間,才看見董老師漲紅著臉,走出飯店,酒席終於散場了。

讓我們最滿意的是學校給我們安排的住所。我們沒有住在校內,而是被安排在離校不遠的供電站。供電站在曹各莊鎮的東頭,離學校最多也隻有十多分鍾的路程。它的東麵鄰居是鎮衛生所,再往東就是原野了。對麵是一家絲廠,鎮裏最大的企業,廠門口有一家商店。絲廠東麵,約半裏地左右是一家養雞場,後來聽說王永強的大妹子就在養雞場上班,兩個廠子之間是一片碧綠的麥田。

供電所的條件不錯,一幢小二層樓似乎也是剛建成的,很新也很漂亮雅致。院子幹幹淨淨的,東麵是菜園,過道兩邊栽種了一些花,那時似乎都還沒有開花。小樓的最東側,上下樓都有一間大宿舍,裏麵有十幾張上下的雙層床鋪,這裏便成了我們的臨時宿舍,女生在二樓,男生在一樓。供電所的人不多,晚上住宿的隻有一兩個值班的人員,剩下的就是那個年紀較老的警衛。

另一個讓我們高興地是董老師沒有與我們住在一起,被學校安排在校園裏麵。

行李如期送到,沒有被雨淋。也正是行李車的到來才讓學校值班的人記起實習生的到來,去車站接我們。

我把自己的行李安排在南麵臨窗的床鋪上,這裏正對著宿舍的門,沒有人喜歡,但我願意。臨窗,可以看到窗外的一切情形,有窗台,可以安排我帶來的書籍。另外,這裏與其他的人距離較遠,除去我,其它的人都選擇了北麵,最近的也與我隔著兩張床鋪。清靜!這是一方屬於自己的小小的天地。

下午,大家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睡覺。

到了五點多,眾人才前後起來。到後來,女生們也都紛紛下樓來到男生宿舍,一時間男生宿舍熱鬧成一片。我坐在自己的床位上,似乎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但我喜歡這樣的感覺。人群中的紅梅仍是一副落落寡歡的樣子,靠著床站著,沒有說一句話,而站在她身邊的張國榮卻口若懸河,十分激動地與孫喜玉、張英爭論不休。小組的十一名成員到齊了,王永強除外,他沒有住在這裏,住在了家裏,董老師特批,也是他家裏要求的,他需要幫家裏種地。這時,董老師也站在人群之中,顯得很高興。

人們談論的是這次實習中放假的事,談論著怎樣度過這十天。

“董老師,咱們幹脆出去玩一趟吧,反正有的是時間。”有人說,這個提議得到大家的一致讚成。董老師的心情顯然也很好,笑著說:“可以考慮考慮。”“嗷!”眾人歡呼起來。接著有人便開始討論去什麽地方。北戴河、山海關、黃金海岸、碣石山都大家提出來,爭論不休。我也忍不住離開床鋪加入了討論,畢竟是讓人興奮地事啊,宿舍鬧成一鍋粥。

“出去玩的事我看以後再說,時間有的是,也不在乎這一兩天,咱們是不是先到外麵逛一逛,領略一下曹各莊的風情,如何?”董老師笑著說,眾人自然是沒有反對的。

曹各莊鎮的主大街是東西走向,有些彎曲,透過汙濁的泥水,依稀看得見這是一條水泥路。天剛下過雨的緣故,街麵上滿是泥水,泥水中混雜著許多騾馬糞以及柴草的碎末,把原來的路麵弄得麵目全非,陳舊落後卻又有一種親切的感覺,畢竟自己也是農村出來的。

一行十二人走在鎮上的大街上,實在是有些過分招眼,給本來很平靜地小鎮帶來一絲**。引得許多人,大多數是女人和孩子出來觀看我們,指指點點,我們倒成了被參觀者了。

我和阿江走在最前麵,孫喜玉和彭葦緊跟在我們的後麵。阿江對於街道兩邊圍觀的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不敢說是目不斜視,但也沒有悠悠閑閑逛街的樣子。倒是彭葦顯得很興奮,與孫喜玉說個不停。

“喂,老才,你們那裏有山嗎?”彭葦緊追了兩步,走到我的旁邊問。

“有,我們那裏都是山,比這裏的山高多了,也險多了。”我說。目光掠過村西頭的那矮矮的小山,光禿禿的。我的腦海裏浮現出那連綿不斷的山巒,高高的峰,深深地溝,密密的林,嶙峋的懸崖,幽幽的綠,還有那星星點點的野花。

“真的?”

“當然了,不然你問問阿江,前些日子他們還去過我家呢!”

“是這樣嗎?”彭葦有些將信將疑地問阿江。

“嗯。”阿江淡漠地應了一聲。

“總要看看才知道啊。”彭葦有些遺憾地說。

“歡迎去啊。最好去一輩子。”我說。

“哈哈,沒那個福分,去一次我就知足了。”彭葦瞥了我一眼,又撇了撇嘴。

“不願意就不願意唄,幹嘛撇嘴?瞧不起俺們農村人?”我笑著說。

“我看不起你又如何?”彭建也笑著說,兩個人鬥著嘴仗。

曹各莊鎮的大街並不寬,加上街道兩邊習慣性地堆放了許多柴禾,或者土堆糞堆,使街道越發狹窄了。街邊的房屋一律是灰瓦房,跟自己的家鄉一樣,瓦還泛著潮濕,讓人頗感踏實親切。偶爾出現一兩座新式的紅缸瓦房,如鶴立雞群,反而破壞了這種和諧。街道兩旁可以看到一些小賣部、修車鋪、理發店和小吃部等,都很簡陋,隻有國營商店是全新的水砂石外表,一排八間,看上去還有一些氣派。街道旁邊也有一些擺小攤的,賣些香煙瓜子花生之類的。彭建買了些瓜子,交給我拿著,幾個人慢慢走,慢慢磕。

愈到街裏,小鎮的街道越不好走,很多地方須在路邊跳著走。一行人走過一個較大的十字路口,眼尖的張玉忽然驚訝地叫起來:“教堂,快來,那有一個教堂。”

果然是個教堂。眾人一起湧了過去。

一個相當破舊的教堂,大概相當有些年沒有修繕了,牆壁破損的很厲害,房頂上的瓦間長了許多野草,幽幽的,多了幾分孤寂。長在瓦上的苔蘚,斑斑點點,像鏽。院門由一扇歪歪斜斜的木柵欄門把守著,門上的鎖有些大。眾人圍在門外眺望,卻看不出什麽內容來。“這是**教還是伊斯蘭教?”

“是伊斯蘭教,你看,那不是新月標誌嗎?”我指著門楣的上麵,“**教的標誌是十字架,佛教的標誌是反萬字,跟德國納粹黨的標誌相似,就是方向相反,伊斯蘭教的標誌是新月。”

“錯不了,我聽王永強說過,他們這的回民還不少呢。”張英說。

“伊斯蘭教為什麽用新月做標記?”張玉問。

“說不好,大概是出於對月亮的崇拜吧。”我模棱兩可地說。

韓風清問:“他們做不做禮拜?”

“誰知道?”有人應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