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灰色

十三、灰色

紅|袖|言|情|小|說火車在中途一個小站停下來,坐在對麵的那個中年人走了,我和彭葦都坐下。。

外麵的天仍然有些發陰,但雨停了,已經顯示出轉晴的跡象。小郝打開窗子,我們四個不約而同地把頭伸向窗外。車站很小,隻有一排房子,連個站台也沒有,天空下,頗有些孤零零的。小站上沒有幾個人,幾乎看不見有人上下車,倒是有幾個賣東西的女人向火車靠攏過來,慢慢沿著列車走,沒有人叫賣。

“吃不吃西紅柿?”我問他們。

“你請客我們就吃。”彭葦說。

還沒等我開口招呼那個賣西紅柿的婦女,小郝早把手伸出窗外,招呼道:“喂,賣柿子的,過來.”

賣西紅柿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婦女,頭上戴著一頂半新的草帽,大概是剛才下雨時戴的,這時也沒有摘下去,遮蓋住大半個臉。聽到我們的招呼,快走了幾步。買了兩元的西紅柿一共遞上來六個,我們也沒有爭論價,小郝接,然後往後遞。等我接過最後一個西紅柿,放在小茶桌,去口袋裏掏錢時,小郝已經把錢遞了過去。我忙攔住她:“說好了我請客的,你搶什麽。”

“本來也是你請客啊。你請客,我付錢,沒關係,別白吃人家的柿子就行。”

外麵那個女人笑了,聲音很清脆。

一個人一個,剩下的兩個,我遞給小郝,小郝也沒有推辭。吃完西紅柿,也許是覺得無聊,大家都沒有開口說話,過了一會,小郝和阿江便回到自己原來的座位上。

我閑著無事,就環視著車廂裏的人,而彭葦手托著下巴,呆呆地望著車窗外。

過了好一會兒,彭葦突然站起來,我看了看她,沒有問她去幹什麽。她走出座位,順著過道向後走去,走到王永強前麵停了下來。他們說什麽,我聽不見。彭葦手扶著座位的後背,低著頭,從這個角度,看不見彭葦的表情。王永強雙手扶著牌匾,仰著臉,能看見王永強的側麵,但看不見他有什麽表情變化。我看著兩個人,不由皺了一下眉。彭葦用手攏了一下耳邊的頭發,似乎是說完話了,接著做了一個出乎人意料的舉動,抬手,竟然把東西從行李架上取下來,拎著,向我走來。我忙把目光收回來,裝作望向窗外的樣子,心裏卻有些起伏起來。彭葦把東西放到頭頂的行李架上,我沒有幫忙,甚至沒有看她一眼。為什麽這麽做?彭葦又坐到了我的裏邊,可我們對麵明明一個人也沒有啊!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皺著眉問,“你神經病吧?”

“怎麽,不允許?”

“賣的什麽藥?”

“你說呢?”

“你是不是沒安好心啊?”

“我沒安好心?你怎麽這麽說我啊,難道我陪你是侮辱你啊。”

看著彭葦,我不由笑了笑,“如果隻是陪著我也無所謂,可是你剛才幹嘛把東西拿過來?別說你怕東西丟了?”

“哈哈,我還真是怕下車時把東西丟車上呢.”彭葦依舊是笑,我有些牙根癢癢,聲音放小,卻有些惡狠狠地說:“為什麽不坐對麵?你是不是嫌我事少?你們王永強怎麽看我?讓他恨我?”

“什麽你們王永強我們王永強的?我和他什麽關係也沒有,別瞎說啊。”

“如果你心裏沒鬼,你就坐他身邊去啊。”

“不願意。”

“你這是害我,你知道不知道?”

“怕了?”

“這根本就不是怕不怕的事,說吧,幹嘛找我?”

“因為你好欺負,滿意嗎?”

我有些哭笑不得,什麽啊。我苦笑著說:“小組長,求求你,饒了我吧,你還嫌我不夠煩心嗎?”

“哈哈,煩心什麽?說說,我聽聽。”彭葦一臉不解地問。

“你怎麽這樣啊。我服了你了。”

我賭氣轉過頭,看著外麵,不去理會她。停了一會兒,彭葦用胳膊碰了碰我,“別小心眼了,不就是拿你當個擋箭牌嗎?你說,我不找你找誰?”

我轉過頭,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才說:“好事你找過我?”

“找過啊,沒找過你下過象棋?”彭葦瞥了我一眼,有些不滿地說。

“那算好事?”我哭笑不得地說。

“怎麽不算好事?除了你,你說,我還找過誰?”她說的確是不錯。班裏會下象棋的女生,除去她和小郝基本上就沒有,更別說下的有些樣子的女生。剛入學時,我確實陪著彭葦玩過一段時間象棋,後來似乎她就不玩了。到二年級有一個象棋比賽,男生參賽的是阿代,女生就讓彭葦去了。那一陣我是教練兼陪練,又陪她下了一段時間象棋。那次比賽她拿了一個全校第三名,頗為高興了一些日子。我讓她請客,她也答應了,但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客但最後也沒有落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