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九放暑假了

青春無故事 一零九、放暑假了

傍晚時分,我和祥子、阿義、啟子一起走進餐廳。那天,餐廳裏的人並不多,因為第二天就是放暑假的日子,很多人都去飯店聚會去了。

啟子和阿義還在不斷地爭論著,話題是大學生運動。那一年正好是1999年,我們自然也趕上了運動。對於唐山師專而言,那一次運動雷聲大雨點小,沒有什麽多少學生參與,更談不上什麽組織了。原因在於二年級的學生都去實習去了,隻有我們一年級的學生在校,還是顯得有些稚嫩,自然掀不起什麽風浪。正熱鬧的時期,堂妹慶九從太原回來,找到我,那時她在太原上學,告訴我北京已經戒嚴,實在太亂。我知道那一段時間裏,課是無從上起了,便和她一起回家,幫父親麥收,父親的身體一向不太好。一周之後回到學校,運動已經過去了,沒有人追問我回家的事,如果班主任知道了,恐怕還要誇獎我一番吧?那一段時間裏,我們學習之餘,還有一項任務,就是看有關“運動”的錄像,對運動進行反思。

阿義和啟子在運動這個問題持相反的態度,常常爭論不休,甚至臉紅脖子粗的。幾十遍的爭論又有什麽用?我和祥子懶著摻合進去,不參與不代表沒有見解,但任何見解在那時似乎都沒有意義了,有時候,強權會抹殺一切個人的意誌。

為了終止兩個人的爭論,我和祥子便把打飯的任務交給了他們,我們則無所事事的呆在餐桌旁。

影子和張雪梅從外麵走進來,我看見她們,她們也很快看見了我,兩個人嘀咕了幾句,便向我們走來。

“老才,今天晚上我們請客。”張雪梅說。

我笑了笑,知道肯定是影子有什麽想法了。一年過去了,影子似乎也不習慣主動找我,借書除外。

“還有這好事啊,我代表老才答應了。”祥子笑哈哈地說,“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話,我就招呼他倆別買飯了。”

我看著影子,“怎麽,想請客了?我們可以考慮考慮。”

“屁,看我幹嘛?又不是我說的請客。”影子嗔道。

“哈哈,如果是你請,我還得考慮考慮,如何拒絕才不會傷你的麵子。假如是張雪梅請,我們自然沒話說,這個麵子肯定得給。”

“去你的。”在眾人的笑聲中,影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中的筷子使勁敲了敲桌子。

“嗨,啟子,你們別買了,今天有人請客。”祥子衝啟子和阿義高聲喊道。聲音大了些,周圍的人紛紛側目,別人都沒事,偏偏影子的臉紅起來。看著影子有些發窘的樣子,我不由覺得好笑,大概真的是天生臉皮這麽薄。

“你看看,你交的都是什麽人。”影子指著祥子對我說。

“都是好哥兒們,你請客,怎麽也不能隻請我一個人吧?要不,先說說為什麽請客?無事不會獻殷勤的。”

“什麽話啊,惡心不?”

“沒覺出。”我搖搖頭。

“你。”影子不知說什麽好了。

“哈哈,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我替你說,影子想請你幫忙收拾行李。”

“就這點事?這還用你操心啊。”我笑了笑,看著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影子,心裏有一種溫柔蕩漾著。

“就是嗎,我說不必她操心,人家老才肯定想著呢,可她就是不放心。”張雪梅笑哈哈地說,影子大概有些抹不開臉了,瞪著張雪梅。

阿義和啟子端著買好的兩份菜回來,“早說啊,這不是又浪費了嗎?要不,把菜送給別人。”阿義說,“誰請?”他看看影子,又看看張雪梅,“看樣子,我們又是沾老才的光,沒勁。”

“那你請啊。”我打斷他的話。

“我神經啊。”

眾人“哈哈”笑起來。

最後,幾個人一商量,竟然決定晚飯就在學校的餐廳吃了,因為一群人中隻有我一個人喝酒,去飯店吃飯對大家而言太不公平。我看著影子,也沒有說什麽。其實,一頓飯吃到完,影子也沒有抬頭看我一眼,甚至隻夾自己碗裏的菜,別的菜一箸未夾,別人自然也不會去她的碗裏夾菜。如果是在飯店,她也會這樣吃飯嗎?我皺著眉頭想,有些慶幸沒有去飯店,不然會怎麽樣的別扭啊。

吃完飯之後,張雪梅硬逼著我陪影子去外麵買水果買零食。二個人默默而去,默默而回,除去商量了一下買什麽東西,幾乎很少說話,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我本就是一個內向的人,並不擅長表達。如果幾個人在一起,我還能有說有笑的,但兩個人,實在為難我了。

身邊不斷有人和我打招呼,當然也有和她打招呼的,我們很自然地應著,並沒有多少拘謹,仿佛早就如此了,並不是第一次。偶爾抬頭時,兩個人的目光常常會遇到一起,相視一笑,還是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