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雲舒看看杜鬆平,“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曾雲舒,你不怕死嗎?”杜鬆平先少用那種正經嚴肅的語氣問她。

“怕啊!”雲舒開始收拾碗筷。

“那你現在這個樣子離死不遠了!”

“我死了,你不就開心了?”

“我是討厭你,可看到你這個樣子還是覺得你可憐!”

“嗬嗬…”雲舒幹笑一下,低頭洗碗,沒有答腔。

“你是故意的吧!想以現在這個可憐的樣子懲罰某些人。”

雲舒的腦袋嗡的一下響了起來,杜鬆平的話像個惡毒的咒語,讓她說不出話來。是嗎?是故意的嗎?以這個樣子讓周子安心疼、不安?她真的是這樣想的吧!杜鬆平是個魔鬼,他讓她害怕起來。

“我勸你還是算了吧!何苦呢,像個小醜一樣折磨自己又折磨他!有些事是不可逆轉的!”杜鬆平的話像針一樣紮來。

雲舒惱怒的把抹布一扔,回頭朝杜鬆平氣急的道,“夠了。你憑什麽這樣說我,你懂什麽?你嚐過明明在自己麵前又抓不到的滋味嗎?你試過自己愛的人牽著別人的手心酸嗎?你知道明明說會娶自己的人,等再相遇時卻還是隻能用來思念的心灰嗎?你什麽都不知道?”

杜鬆平看著她,嘴唇顫了顫,“我是什麽都不知道。可我卻感受過看著最親的人的手在自己手中漸jiàn 變冷的無力。”

雲舒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緊緊的看著杜鬆平。杜鬆平卻垂下了頭,默默的走了出去,背影蕭條。雲舒用手捶了一下自己的頭,繼續洗碗!

雲舒從廚房出來時,一眼看到杜鬆平靠坐在沙發上,桌上放著一瓶紅酒,他正低頭若有所思的看著手中的紅酒。

雲舒走到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杜鬆平…對不起!”她其實一直都想跟他說這句話,代替她媽媽向他媽媽說,也是她對他說的。

杜鬆平看著酒,一臉平靜!

雲舒繼續說,“是我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她不該誤會你媽媽,用那麽惡毒的語言罵你媽媽。要不是我看爸爸對你好而嫉妒,然hòu 跟媽媽說,爸爸對你比對我好。媽媽就不會誤會你媽媽,而你媽媽也不會…”

“什麽都不用說了!”杜鬆平看著酒杯,打斷了雲舒的話。

“不,我要說。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們,但還是要說,對不起。我媽媽不在了,不然她肯定也會跟你說的!”雲舒急道,既然說開了,那就一下全說了吧!

杜鬆平歎了一口氣,欠身倒了一杯酒給雲舒,“喝吧!今天不說這個。”

雲舒張張嘴,看了看杜鬆平的臉sè。終是沒有再說。接過他給她的酒,兩人無言的對飲了起來!

雲舒覺得她跟杜鬆平之間是有相似之處的,都是有著執念,不肯輕易原諒別人,也不肯輕易原諒自己。苦苦的把那些已經丟失了的青chūn年少攢在手心裏,不放開!

一瓶紅酒很快見了底,杜鬆平又去拿了一瓶XO。雲舒搖搖手,說自己不能再喝了。

杜鬆平也沒有勉強,自己一個人自酌了起來。雲舒的胃又疼了,她難受的倒在沙發上默默流淚。她想,這樣的執著,她該不該繼續?人生苦短,她要不要放自己和周子安一條生路。周子安他比她多了一條責任,過的肯定比她更不好吧!她又想到了周子安在她樓下昂首抬望的姿勢,不遠的距離,卻又隔了千山萬水。今夜,他會不會也在那?

雲舒猛的從沙發上驚跳了起來,杜鬆平還在喝酒,沒有看她。雲舒也沒有看他,她抓起書包和那個紙袋衝下了樓。她忽然特想看到周子安,如果他又在她樓下,她就要奮不顧身的衝過去,告訴他她想他!

人生苦短,那麽苦又那麽短,如果沒有執念,那該如何活?

雲舒坐在車上有些焦慮,周子安自那晚過後其實一直都有來她樓下,雲舒都知道。有一次,她兩點多醒過來,輕輕的把窗簾拔開一條縫,看見他就站樓下。溫柔的月sè籠罩在他身上,氤氳成一團水氣。

雲舒看了一下手機,快十一點了,今夜他會來嗎?

雲舒跌跌撞撞的車上跳下來,看到的卻是樓下的一片空蕩。雲舒的心一下子跌到了穀底,她無力的坐在樓門口處的台階上。望著路邊的路燈怔怔出神,過了許久,她才收回目光,把頭垂放在膝蓋上,慢慢的合上眼。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有人在靠近她,雲舒一下子驚醒過來。有種熟悉的味道,她趕緊抬起頭,目光跌進一潭黑眸中,那裏有柔柔的光彩正看著她。是周子安,他來了!

雲舒激動的站起身,他向她張開雙手,雲舒迎了上去,她懷裏的包嘩啦一下掉在地上發出悶悶的響聲!

她緊緊抱住周子安,貪婪的嗅著他身上清新的味道。周子安也緊緊的抱住她,把頭放在她肩膀上,溫熱的氣息繞在她的耳邊,癢癢的。兩人用盡自己的所有力氣,隻願留住彼此!

思→路→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