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世界C(八)

第25章 世界C(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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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不是亨利王子追求的朵拉,而是朵拉主動勾引,並以腹中骨肉(克裏斯)為要挾,讓雖然多情但有責任感的亨利王子退了和顧顰的婚約,娶了她當妻子。

朵拉之所以這麽做,不是因為她喜歡亨利,也不是因為她想嫁入皇室,更不是因為她嫉妒顧顰。正相反,她其實深愛著顧顰。她的腦回路和她兒子克裏斯如出一轍,自卑於自己的身份不敢表白,便心生出了一個“如果自己比顧顰地位高,那她們肯定就能he了”的想法。

哪成想,亨利因為和她結婚,失去了皇儲身份,被降級成了大公,她成為了大公夫人。而顧顰則嫁給了新皇儲,依舊是未來的皇後。她們之間始終有著巨大的地位差。

精神病人思路廣,朵拉因此開啟了攛掇丈夫謀反的新道路,並付諸了行動。

造反時,朵拉聽聞了皇後懷孕的消息,對皇帝的嫉妒難消,便暗中勾引了顧家分支的子弟,生下了一個她自認為能當被做是她和顧顰的“愛的結晶”——安德烈。

亨利和朵拉都是標準的金發碧眼,結果卻生出了個黑發黑眸的小兒子,亨利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朵拉為保住自己和孩子,便騙亨利說她是被顧家子弟強-奸的。

亨利……我們必須客觀的說,這位大公的智商真心不在線上,他信了他的妻子,把全部的怒火都發泄到了顧家身上。恰逢叛軍站在上風,一怒衝冠為紅顏的亨利大公便做出了一個提前結束了他政治生涯的錯誤決定——屠殺顧氏滿門。

本來還在觀望的貴族們,在看到顧家的下醜,利索的倒向了老皇帝。

叛亂被平,亨利自殺,朵拉很清楚亨利死前對新皇帝的祈求,再加上又有顧顰這個一直以為她們是閨蜜的皇後作保,她自認為自己是能活下去的。於是,在皇後頻繁來探望時,她再生一計,在酒水中對皇後下了慢性藥,會致使她日後很難懷孕,哪怕真的懷了也注定生不下那個孩子。

朵拉在做著“日後利用子嗣為借口,好破壞帝後感情”的美夢,卻不想,皇帝根本沒想過要留下她。機關算盡,反誤性命。

但朵拉造的孽,卻依舊在延續。

六年後,克裏斯苦心設計,終於害死了顧念公爵夫婦。而皇後則再次艱難懷孕。宮中的太醫當時就診斷了出來,這是一個死胎,不及早打掉孩子,甚至會危及皇後的性命。

皇帝不知道皇後這一胎是怎麽變成死胎的,徹查了身邊的人也找不到什麽有用的線索。那段時間他十分的暴躁,不隻是因為他要失去一個跟他沒有父子緣的孩子,也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和皇後說這件事,皇後的弟弟和弟媳剛死,肚子裏的這個小生命是她唯一的精神寄托。

克裏斯又引年幼的顧遠歸和他的酗伴戚述誤打誤撞聽到了一半真相,知道了姑姑的孩子肯定活不了,甚至可能會害死姑姑。

年幼的孩子是藏不住事的,再一經克裏斯挑撥,便立刻跑到了皇宮。

好巧不巧的,恰在此時,皇後流產了。

宮中早有克裏斯提前放出的對顧遠歸不利的傳聞,顧遠歸又不當不正的趕上皇後流產,說了那樣有歧義的話……誤會便就這樣誕生了。

沒等誤會解除,克裏斯又再次攛掇了隻有六歲不懂事的顧遠歸,誘導著他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為了不讓姑姑知道孩子本身就保不住而傷心,他會一力承擔下是自己讓姑姑流產的事情,不告訴姑姑那段真正可怕的往事。

未免自己意誌不堅定,顧遠歸讓克裏斯洗去了他和戚述的相關記憶,連他自己都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害的姑姑沒了孩子。

而皇帝陛下,他隻知道皇後的孩子根本保不住,卻不敢肯定她到底是怎麽流產的。

克裏斯見顧遠歸終於失去了他最大的儀仗,便放心大膽的開始了他一步步蠶食顧家的計劃,順利的趕走了兩個管家,並暗中秘密派人追殺他們,讓他們根本沒條件求救。

老管家終於發現了克裏斯的狼子野心,卻為時已晚,無力回天。他隻能秉承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精神,暗中把他能收集到的證據都藏到了公爵府,然後帶著侄子戚述遠逃聯邦,想要找顧遠歸的舅舅唐尼幫忙。可惜最終老管家還是沒能躲過追殺,隻把受到嚴重驚嚇,高燒不退的侄子送上了前往聯邦的黑船。

戚述忘記了顧遠歸,卻還是輾轉加入了唐尼的軍團。很多年後,他在重傷時恢複了小時候的記憶,重新回到了顧遠歸身邊,想要找到他伯伯告訴他的藏在公爵府裏的重要證據。

結果,老管家太能藏,戚述始終找不到,反倒是皇後先發現了。

顧遠歸和皇帝說對了,知道真相後,皇後肯定會崩潰。她蹲在密道裏嚎啕大哭,捫心自問,這些年你都幹了些什麽啊?自以為強勢,能保護所有人,到最後才發現,其實是大家都在遷就著她,包括她六歲的侄子。她誰也保護不了,甚至正是因為她,才招惹了朵拉,識人不清,引狼入室,害了顧家,害了弟弟和弟媳,最後還害了亦父亦友的管家,並且差點害死了自己的侄子。

皇後本就精神不太穩定,這麽一刺激,竟直接拔槍,差一點殺了自己。要不是戚述耳朵尖,聽到書房牆裏傳來尖銳的哭聲,顧遠歸利用植物無處不鑽的特性從裏麵打開了密室,並及時的找到了皇後,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在看到消瘦的侄子逆著光-氣喘籲籲的跑向自己時,本來已經自我放棄了的皇後,終於迸發出了強烈的求生*,她還不能死,她還要給她的弟弟報仇,她還要彌補她的侄子!

不破不立。因為當年流產的事情而一直神經衰弱的皇後,終於真正堅強了起來。

逃避有個毛線用?!一次次把責任全部推到別人身上,從來不反省自己,傻白甜的什麽人的話都胡亂相信,卻推開真正關心自己的人,她有今天,根本就是活該。

顧遠歸去探看皇後時道:“您又要走上另外一個極端了嗎?”

皇後真正的問題是她很愛鑽牛角尖,愛則欲其生,恨則欲其死,愛憎太過分明,很容易就會被人利用。不要說朵拉了,她連當年還很稚嫩的克裏斯都玩不過,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而如今,她很顯然又要朝著另外一個極端狂奔而去。

一次又一次,根本沒有吸三教訓。

皇後怔愣當場,看著顧遠歸,內心久久無法平息。直至顧遠歸即將離開,手已經打開了房門,她才很輕的問了一句:“如果姑姑全改了,你會原諒我嗎?”

顧遠歸轉身,看著憔悴的皇後,他沒辦法替公爵受說原諒不原諒,但他能說:“從始至終我都沒有怪過您。”

當年的決定是公爵受自己下的,雖然有克裏斯刻意誘導的成分在,但他也確實做好了承擔相應後果的準備,與人無尤,他真的沒有怪過皇後,甚至很開心能幫到她,因為她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沒有責怪過,卻也再沒辦法像小時候那麽喜歡了。

顧顰在不同的時間,和聯邦的唐尼上將想到了同樣的一句話。她目送著好像一夜之間便長大了的侄子離開,看著他步履穩健,一步步消失在了陽光裏。她難過的發現,那個青年從六歲到二十幾歲的十數年的人生,在她的記憶裏是一片空白,她唯一能回想起的便是對方六歲之前的樣子,唇紅齒白,眼神清澈。可是如今的他已經長大了,再不是小時候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孩子了。

有些事情,做下了就沒有辦法回頭,隔閡永遠都在,無論她怎麽彌補,她也隻能是他心中的皇後,而不能是姑姑了。

當年為什麽不能多相信那孩子一點呢?為什麽會把流言蜚語信以為真呢?為什麽就不去深度的調查一下呢?

六歲的孩子恨不能把一切都捧到她麵前,她卻連多一分的信任都舍不得給她。

別人碰了一下你的鉛筆,你拔刀直接捅回去,看似是痛快的不能再痛快了,打臉的不能再打臉了,可如果那是一場誤會,你又該如何收場呢?

……

克裏斯的判決下來了,由於隻是犯罪未遂,並沒有處以死刑,隻是終身監-禁。

哪怕皇後知道是克裏斯害死了自己的弟弟,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法官也無法判刑。但皇後之所以是皇後,便是她有一些屬於她的小特權。

“我本來是想著唯有你生不如死,才能解我心頭之恨的。”皇後在去監獄裏看克裏斯時如是說,“但是小遠說得對,你隻需要把你做下的作孽都嚐一遍就夠了。這裏是虛弱體質的針劑,一天一針,你偷偷給小遠打了多久,你如今就打多久吧。”

關押著終身監-禁犯人的監獄裏,同住的肯定都是些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而這些人往往不是自身體魄強健,便是頭腦發達,簡單來說就是,s級基因遍地走,a級基因不如狗。

被連續打了虛弱針劑的克裏斯,在這樣的環境裏,可想而知要遭受多大的欺淩。但偏偏每次就在他提心吊膽以為自己要被打死或者強-奸時,又會有獄警出來幹涉。把握了一個很好的度,讓他每天都活在恐懼裏,卻又不會受到真正的傷害。

一如曾經被軟禁在醫院裏的公爵受,他受到的傷害更多是的來自精神上的,每一天、每一天的暗無天日,好像自己是一個廢物的壓力壓的他快要窒息。

當最後一天的針劑被打完之後,皇後再一次現身。

“這些是小遠遭的罪,我都還給你了,接下來就是你該為我弟弟和弟媳償命的時候了,兩條人命,兩杯□□,便宜你了,隻能死一次。我明天來驗收成果,好好享受人生的最後一天吧。”

當晚,克裏斯便吞了刀片,想要自殺,未遂。

特殊的病房裏,皇後笑顏如花:“我弟弟和弟媳死的是兩條命,你真的以為我會隻讓你死一次就算了?你怎麽這麽好騙啊。吞刀片不好受吧?這可是你自願的,我沒逼你,小遠一定不會怪我的。這次是真的了,去和你母親在地下團聚吧。”

皇後讓人把□□灌進了克裏斯的嘴裏,親眼盯著他直到斷氣,屍體涼透了,這才命人一把火將其燒了了事,以慰藉自己弟弟和弟媳的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