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辨奸計,夕言明惡心

第二十章 辨奸計,夕言明惡心

來人並不是夕言一心盼望的李岩,而是那個和他有過不太愉快對話的司空靳。

“嘿,小子,這兩天過得怎麽樣?”

司空靳大大咧咧地也不知怎麽擺弄了兩下,就打開了夕言的牢門,不請自入。夕言端坐不動,司空靳一屁股坐到他麵前,揚揚手中油紙包:

“有好東西,請你啊。”

夕言抬一抬眼皮,司空靳從紙包裏摸出一隻烤得油光水滑的肥雞,又不知從哪裏變出一瓶酒,喝一口,咋咋嘴,再扯下雞腿咬一塊,哼哼著:

“真是人間美味啊!”

夕言盯著地上金黃的烤雞不言不語,司空靳“嘖”了一聲,扯下另一隻雞腿遞過去:

“喂,這裏頭可沒有這麽好的東西吃,還不快點拿去。”

夕言想要說什麽,剛一張口,司空靳真接把雞腿塞進他嘴裏。夕言憤憤地吱唔一聲,狠咬兩下雞腿。

死牢裏回蕩起司空靳大口吃肉喝酒的聲音,不時吧唧一下嘴,濃濃的酒香飄出老遠。

夕言啃完雞腿後,地上已隻剩下一堆雞骨頭。他把手中腿骨丟到一起,問司空靳:

“你來幹什麽?”

司空靳舔舔手指。說:

“當然是來看你地。順便向你證明。我那天地話可沒說錯。有個笨蛋被人利用了。還要幫別人數錢呢。”

“……我沒有要幫人數錢。”

“哈。你也知道我說地是你?那隻是一種比方。是說你被人騙了。還傻呼呼地幫別人說話。”

“那你又能拿出什麽證據證明李大人在騙我?”

“哼,還‘李大人’呢。行了,我知道不讓你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你是不會信的。來吧,麻煩的小家夥,我帶你去看證據。”

“我不叫‘小家夥’!”

夕言的抗議被司空靳無視之,一把拉起他就往外走。

“喂,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夕言壓著嗓子問。司空靳比個噤聲的動作,沒有放開他的手,兩個人貓著腰在樹叢中行進。

這裏是一座府邸的後花園,司空靳對此地似乎熟悉得很,根本不用停下來觀察方位,哪裏有護衛,哪裏有通道都一清二楚。沒多久,兩人來到一座二層小樓下。

司空靳手一伸去攬夕言的腰,夕言嚇了一跳,一把推開他:

“你幹什麽?”

還好他記得兩人正在入侵別人家,沒敢叫得太大聲。司空靳翻個白眼,

“又不是小姑娘,叫什麽。那些真的小姑娘,能被我抱一下可會高興得不得了的。”

司空靳一臉“你占了大便宜還不知足”的表情,指著樓頂:

“我們要到那上麵去,你不讓我抱著,能上得去?”

夕言抬頭看看樓高,再望一眼樓旁一棵大樹,說:

“我自己上去。”

司空靳一挑眉:

“行,那你上給我看看。”

兩手抱胸,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夕言也不和他多說,緊緊衣衫,瞅準一根橫出的樹枝,兩腿用邊一蹲,身形拔地而起。在樹枝上一借力,輕飄飄地飛上了樓頂瓦麵。

司空靳愣了一下,喃喃自語道:

“好小子,工夫不錯啊,還真沒看出來。”

提氣一躍,使出“雲中飛雁”的輕身工夫也飛上屋頂。碰碰夕言的肩,司空靳壓著聲音道:

“喂,小子,原來你會武功。很厲害嘛,把我都騙過去了。”

“隻是跳得比別人高一點,不是什麽武功。”

夕言的聲音小如蚊蠅,司空靳還想再問,夕言頭一偏,伏到瓦上聽下麵的動靜。

“不是這裏。”

司空靳拉住他,兩人躡手躡腳潛到另一側房頂。司空靳的手柔柔一拂,一塊黑灰色的瓦片無聲無息跳到他手裏。這一招是小擒拿手中有名的“拂雲手”,司空靳對小擒拿浸淫許久,此時信手拈來,混然天成。

看到這一幕的夕言眼前一亮。曾為修行者的他在九陽派中看過不少凡世間最高等的武學秘籍,從來都覺得沒什麽了不起。可司空靳這一手使出來,讓夕言發現自己想錯了,原來世間武學高手們還是有不少讓人讚歎的技巧。當然,就威力來說修行者的法寶、符術、法訣和世俗武功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司空靳對夕言使了個眼色,夕言貼到露出光亮的孔洞前向下一看,下麵是一間裝飾華麗的臥房。

房內有兩個人,夕言一眼就看到了李岩。他對麵還有一個深藍色長衫的男人,夕言沒見過。兩個人正在對談,夕言凝神一聽,正好在說林家的案子。

“林家的案子有發現嗎?”

長衫男人狀似隨意地詢問著。李岩唑了口茶,笑道:

“案子?那不是已經找到凶犯了嗎?”

夕言聞言一愣,李岩的下一句讓他大驚失色:

“凶犯早就關到死牢去了,城守大人這一回可是沒話說了。”

長衫男人坐直了身體:

“不會有問題嗎?萬一城守真查起來……還有那個小子,他要是到了公堂上咬死不認呢?”

“哼,由不得他不認。我已經把‘證人’和‘證據’都準備好了,他不認也能定罪。那小子笨得可以,居然被我幾句話就騙到了死牢裏。以他的天真,翻不出花樣來。至於城守大人那裏,他現在還有時間來細查這些案子嗎?嗬,怕是應付新來的守備大人都夠他手忙腳亂了吧。要知道這一回可是關係到他的烏紗是否能保住。如果是你,還會有心思去關心我交出來的是不是真的凶犯?”

夕言已經聽不下去了,他完全沒有想到李岩一開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對他來說,這樣陰狠的計謀是無法想象的。

夕言臉色發白,司空靳拍著他的肩,向外一指,拉著夕言飛了出去。

司空靳足下輕點,夕言茫茫然被他帶著,不知什麽時候兩人出了城。夕言再次回過神來,已經站在城外的一片草坡上。

夕言停下腳步,走在前麵的司空靳回過頭來:

“怎麽了?”

夕言雙目無神,直直地盯著前方長草,不知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