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夢在風雨中搖飄(01)
蕭蕭風雨夢
天空灰蒙蒙的，寒風甚是吃緊，呼呼刮著，肆虐著湘南這片古樸之地，讓人禁不住打幾個哆嗦。這是湘南地帶典型的早春天氣。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在臨風鎮上，在雁南縣第S中學的CAO場上卻是熱鬧非凡、人聲鼎沸，到處都洋溢著少年學生們青春的笑容和歡呼之聲。S中一年一度的春季運動會已經如火如荼地舉行了兩天。午休的時間剛過，各班同學不由地都湧向了大CAO場，因為即將舉行的是本屆校運會最後一個比賽項目，那便是男生5000米長跑。
現在是下午兩點整，再過一刻鍾男生5000米就要起跑了，這是一個多麽期待的時刻，一些人不由地就尖叫了起來。正在這個時候，陳浩楠從教學樓下來了，忽然聽到有人尖叫了一聲，他禁不住就“嗬嗬”地笑了。
也不知哪個該死的家夥在樓道裏倒了一點水，因為天氣冷，地麵結了一層小冰淩，陳浩楠沒有留心正好踩在了上麵，腳下一滑，他整個身子就傾倒了，還好他一把抓著了旁邊的護欄。不過，因為手急著去抓護欄，他手上端著的一箱子礦泉水就被扔了出來——紙箱子“啪”地一聲砸在地上，一下子就散開了，一瓶瓶礦泉水隨即就滾了出來。
“這下子完了！”小聲地嘀咕了一下，陳浩楠趕緊就彎下腰去撿水。要知道這些水是給即將參加5000米“長征”的運動員喝的，都是由班費開支購買的，砸壞了可就麻煩了。
“浩楠，你這家夥怎麽啦？”忽然，一個聲音在後麵響了起來。
陳浩楠轉過頭，見是他的好兄弟李東林，他忙就笑了一下說：“東林，是你這小子啊！來，來，我把礦泉水給砸了，趕緊幫忙給我撿起來呀！”
“這些水都是給那幫跑步的那些家夥喝的？”李東林拾了幾瓶水拎在手裏問道，他那樣子帶著一些輕蔑。
瞄了李東林一眼，陳浩楠便笑著說道：“廢話，這不是明擺著嗎？班主任讓我管後勤，這不就是後勤工作嗎？”這時，他把剩下的水都裝回了盒子裏，又接過李東林手上的那幾瓶水放了進去。
“我看你以後就專門當後勤部長吧！”李東林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別貧了啊，咱們趕緊去CAO場吧——5000米長跑馬上就要起跑了！”說著話，陳浩楠便端起了盒子。李東林聳了一下肩膀，笑了笑，連忙跟了上去。不想，剛一走出教學樓，他們倆就看見桑秋瑜迎麵跑過來了。
桑秋瑜是班上的體育生，個子高高的，人長得也很漂亮，不過因為長期的體育訓練，經常日曬雨淋的，她的皮略膚顯得有些黝黑。不過還好，因為有點黑，她倒顯出一種特別的美麗。因為她在上午的女生3000米長跑中拿了冠軍，看她跑了過來，陳浩楠立即就笑著說道：“桑秋瑜，恭喜你上午拿了女子長跑的冠軍……”
然而，桑秋瑜卻好像沒有聽到陳浩楠的話似的，她也沒在意自己的額前滿是汗珠，隻是急急地說：“趕緊到CAO場上去，班主任正找你們男生呢！”
“出什麽事了？”陳浩楠趕忙問道。
“快走，沒時間了，班主任剛才還問你們倆去哪了……”桑秋瑜轉身便跑在了前麵。
看到桑秋瑜著急的樣子，陳浩楠和李東林不敢多耽擱，相覷一笑，連忙就追了上去。一路上，經她的述說，他們倆這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原來班上報名參加男生5000米長跑的兩個體育生出了一些狀況：曹剛在上午的比賽中扭傷了腳，現在還沒恢複過來；而許大力剛剛不知怎麽地也摔了一跤，腿也受傷了。這樣一來，可把班主任李老師給急壞了，他趕緊四下裏找人，想找別的同學替換受傷的選手。遠遠地看到桑秋瑜幾個人過來了，李老師趕緊就跑了上去，他把陳浩楠叫到了一邊，便急急地說：“浩楠，曹剛和許大力腿上都受了傷，不能參加比賽了……”
“那趕緊找人補上吧！”陳浩楠也連忙建議道。
“可是沒有哪個同學敢上場啊……”
看到班主任愁苦的臉，陳浩楠低著頭思了一下，忙就忙應道：“老師，這關係到我們班的榮譽問題——就算我一個吧！”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李老師的臉上猛地有了一絲笑容。然而，沒過一下子，那一點點笑容立即又散去了，他立即又說道：“現在有你了，可還是差一個呀……”
“李東林吧，讓他也頂一個數！”想了一下，陳浩楠立即就舉薦了他的好兄弟。還沒等班主任說話，他立即轉身朝人群裏高喊了幾聲。
李東林高聲應了一下，很快就鑽了出來，他笑眯眯地問：“浩楠，叫我什麽事呀？”這個家夥還以為他的老夥計找他有啥好事呢！
因為時間太緊，陳浩楠不敢多猶豫，立即就跟李東林說了實話：“我幫你報了5000米，準備一下吧！”
“啊？”李東林的嘴巴一下子張得老大，“哥們，你可別害我，5000米啊——我的媽呀，我怎麽跑得完呀？”
“你先別說那麽多廢話了，就當是為班上犧牲一次吧！”陳浩楠連連在李東林的肩上拍了兩下。
這個時候，李老師連忙上前吩咐道：“時間不多了，你們兩個先準備一下吧——我先去給你們報名了！”
班主任剛一走，李東林一把便抓住了陳浩楠的領子，惡狠狠地質問道：“你這個臭小子，你這不是明擺著要害我嘛，這回可栽在你手裏了……”
“嗬嗬，老夥計，消消氣、消消氣！”陳浩楠趕忙陪笑道。
歎了一口氣，李東林也無奈了。但是，他立即點到了關鍵問題：“我們現在都穿成這個樣子的，待會怎麽跑呀？”
“糟糕，穿成這樣子我們怎麽跑呀？”陳浩楠一時也急了，因為他看到自己和李東林都裹著厚厚的衣服，裏麵還有秋衣秋褲和毛線衣呢！
正在這時，坐在後邊草地上一直沉默不語的曹剛叫住了陳浩楠，連忙吩咐道：“我這包裏有兩套球服，你們兩個趕緊換上吧！”他說著話，便把包扔出了幾米遠。
“嗬嗬，這下可好了！”笑了一下，陳浩楠趕忙拾起了曹剛的包，又連連跟他說了幾聲“謝謝”。
“先別謝我，現在就看你們自己了！”曹剛有些吃力的說，他的手使勁地抓著膝蓋，很顯然，他傷得不輕啊！
陳浩楠本想安慰曹剛幾句，但一下子就被李東林叫住了：“浩楠，別磨磨蹭蹭了，沒時間了，我們趕緊找個洗手間去換衣服吧！”他說著話搶過曹剛的包就走。
被李東林這麽一叫，陳浩楠趕忙看了一下表，他的心裏猛地一“咯噔”，因為離5000米開跑的時間不到五分鍾了。來不及多想什麽，他立馬就高聲叫住了李東林。聽到聲音，李東林趕忙又折了回來，喘著氣問道：“浩楠，你怎麽啦？”
“去洗手間換衣服來不及了……”陳浩楠立即說道。
李東林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那怎麽辦呀？”
“我們就在這換吧！”
“你有沒有搞錯啊！”李東林一下子慌了神，“這裏這麽多人，我們就在這換衣服，人家還不把我們當成流氓呀？”
“你別那麽多廢話了，我自有辦法，不會讓你在別人麵前露屁股的……”看了李東林一眼，陳浩楠連忙說道，他的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隨即，他便朝著班上的拉拉隊場地喊了一聲：“211班的男生們都過來一下，幫幫忙！”
陳浩楠的話一出，211班的男生們連忙就圍了過來。按著，按著他的吩咐和指揮，一幫男生立即就圍成了一道人牆。李東林很快就明白了陳浩楠的意思，他忙就豎著個大拇指詭笑著說：“好你個臭小子，這一招都讓你想出來了！”
“別廢話了，趕緊換衣服吧，要不就來不及了！”說著話，陳浩楠便拉開了曹剛的包，從中取出一套白色的球服來。接著，他又把包遞給了李東林……
“浩楠，這一次可被你害慘了！”換好了褲子，李東林正要穿衣服時，他一臉苦相地說道，“你看看我這身材，5000米能跑完嗎？”
這時，陳浩楠已經把衣服換好了，他伸手便在李東林的大肚子上拍了一下，打趣著說道：“得了吧，你這一身肥肉，全當是減肥了啊！”他的話一出，圍在一旁的男生們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換好了衣服，陳浩楠和李東林趕忙做了一些簡單的賽前準備，當然他們也不忘蹦蹦跳跳地做了一些關節運動。不多時，廣播聲就響了起來，男生5000米長跑的參賽者很快就被集中到了起跑處。
雁南S中大CAO場的跑道才400米長，也就是說5000米就得跑十二圈半。然而，這一長跑項目卻是爭奪班分的重點，各班都有兩到三個人報名，全校好幾十個班，估計有八九十個參賽者。這麽一來，路程長、參賽人員多，需要耗費的時間肯定就多了。為了節省時間，5000米長跑的初賽便是決賽。
體育老師們很快就把各位參賽者安排好了，陳浩楠被安排在2號跑道，李東林則被安排在3號跑道。因為位置靠前了一點，蹲下來做起跑姿勢的那一刻，李東林還一個勁地衝陳浩楠做鬼臉……
隨著發令槍“啪”地一聲響起，各參賽人員像是脫韁的小野馬，一下子就衝了出去。上初中之時，陳浩楠就接受過長跑訓練，當時的體育老師還說他很有天分，隻是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他放棄了，那位老師也曾深感惋惜。不過，正是因為接受過長跑訓練，陳浩楠知道長跑是一個耐力的比拚過程，所以起先他並不著急要衝到前麵去。
跑了一圈了，陳浩楠突然聽到了李東林的聲音，原來那家夥追上來了。回頭看了一下，他立馬放慢了腳步，等他的老夥計一靠上來，他便笑著問道：“東林，感覺怎麽樣啊？”
“現在還好，不過待會我就不知道了！”李東林也“嗬嗬”笑了。
“還好就行，好好加油哦！……你要記住，用鼻子吸氣、嘴巴呼氣啊！”陳浩楠告誡了一句，立即又加快了腳步。
“這家夥說的是什麽意思啊？我嘴巴和鼻子同時吸氣都感覺有點不順，怎麽能單單用鼻子吸氣啊？”李東林小聲地嘀咕了一下。不過，他還是照著陳浩楠說的做了起來，他先用鼻子猛呼了一口氣，接著再慢慢地把氣從嘴裏呼了起來。如此反複幾次，他感覺氣真的順了很多，心中不由大喜，他立即就加快了步子，想追上去再跟陳浩楠討教幾招。
可是，李東林追了好一陣子也不見陳浩楠的人影了……過了一會兒，陳浩楠又從他的身邊cha了過去，他還大聲叫了“東林“一聲喊道：“好好加油啊，哥們！”
“好呀，這家夥，又丟我一圈了！”李東林笑了一下，鼓足了力道上前衝。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勁，這一會兒他跟百米衝刺似的，慢慢地他便靠上了陳浩楠。並排著跟他的老夥計跑在了一起，他連忙笑著說道：“好小子，這一回咱們班可就全靠你了！好好加油，弄個前三名哦！”
側著頭看了李東林一眼，陳浩楠忍不住笑了，因為曹剛的衣服穿在這家夥身上有點小，他的整個肚皮都被擠了出來。不過，為了穩住呼吸的頻率，陳浩楠不敢多笑什麽，隻是高聲嚷了一下：“好勒，你就瞧好了吧！我陳浩楠一出，誰與爭鋒呀！”說著話，他的步子不由地又加快了。
賽事在轟轟烈烈的進行之中，跑道兩邊的人都在高聲喊著“加油”。經過了五六圈的追逐，許多人的腳步漸漸地就慢了下來：有些人邁著沉重的腿很慢很慢地跑著，像是一隻快要冬眠的刺蝟；有些人幹脆把手叉在肚子上，喘著粗氣在跑道上散起了步；還有些人甚至直接就放棄了，灰溜溜地鑽出了跑道。
這時，陳浩楠剛又跑過了起點，便有體育老師高聲喊道，提醒他已經跑了八圈了，叫他繼續加油。跑了這麽多圈，陳浩楠的體力有些不支了，他也不敢再賣力死往前衝了，他極力穩住自己的呼吸，也做起了勻速慢跑。好在一段很難受的感覺慢慢地就過去了，他的呼吸又漸漸平穩了下來。
忽然，看到李東林在前麵吃力著跑著，步子也有些亂了，陳浩楠立即就追了上去，說道：“東林，再堅持一下，千萬別停下來，要是停下來你就再也跑不動了！”
“我、我盡力吧！”李東林嘴裏喘著粗氣說道，“你、你這個臭小子，都——都是你害的，這事完了我……我可饒不了你！”
“不要說話了，盡量穩住自己的呼吸，記住要用鼻子吸氣、嘴巴呼氣啊！”陳浩楠再一次提醒道，說著話他慢慢地又就加快了步伐。
又一次經過班上拉拉隊陣營的時候，一陣加油聲猛地又刺激了陳浩楠的耳膜，他的腳步也漸漸加快了。也不知怎麽地，陳浩楠忽然感覺有人追了上來，回頭一看竟然是桑秋瑜，他不由地就犯奇了。原來她是拿著一瓶水追了上來，他趕緊放慢了步子，隨手就接過了她手上的水。隨即，他又大聲地喊道：“桑秋瑜，你幫我看看我前麵有幾個人，下一圈的時候再告訴我！”
做劇烈運動的時候是不能喝水的。這一點陳浩楠心裏也清楚，桑秋瑜遞來的水瓶蓋已經揭開了，他往嘴裏倒了一點水就全吐了出來，隻是潤濕了一下嘴唇。隨即，他舉起瓶子便把水倒在了自己的頭上，把瓶子一扔，他一把就抹掉臉上的水，甩開了。腳，他的腳依然在奮力地跑著。
陳浩楠的這一舉動，全場一下子就轟動了起來，加油聲、尖叫聲此起彼伏。又一次從李東林身邊跑過，他忙又大聲喊道：“好哥們，加油啊！”
許久沒有跑這麽遠的路了，李東林一身的肥肉，確實是跑不動了。但是，好兄弟陳浩楠又一次叫道要自己加油，他好像又有了不少動力。高聲喊了一句“媽的，拚啦！”，他的腳步隨即也加快了。
這是陳浩楠的第十圈了，剛才聽到桑秋瑜說他前麵還有四個人時，他心裏連忙就定了一個位：努一把力，一定要進入前三名！
給自己定好了位，陳浩楠的動力更是十足了，一把抹去額頭上的汗珠，他便更加奮力地跑了起來。又一次跑過李東林的身邊，他又說了一句：“夥計，加油啊！”
李東林跑在後麵，看著陳浩楠的步子輕盈如飛，心裏自然是高興，他想這下子應該到了角逐前三名的時刻了，他的好兄弟肯定有戲。不想，這個時候，意外出現了，一個家夥突然竄上前來，撞了陳浩楠一下。重心一偏，陳浩楠一下子就摔倒了，好在他一下子用雙手把整個身體撐住了，要不然重重地摔在地上肯定要受傷的。可是，跑道路麵上的碎石屑一下子就刺破了他的手掌，劇烈的疼痛迅速衝刺了他的全身……跑道兩旁的人一下子就哄鬧了起來。
“媽的，這個王八蛋玩陰的！”陳浩楠爬了起來，大聲罵了一句。他不敢停歇，隨即又跑了起來——血，從他的手掌裏慢慢滲出，又順著手指頭滴落在跑道之上。
李東林正好跑在陳浩楠的後麵，見他的好哥們被人撞著摔了，他心裏好不氣氛。不過，看到陳浩楠很快又爬了起來繼續跑著，他這才放心了一點。
不過，李東林一邊跑著一邊就在心裏麵琢磨了起來。以前常聽人說到賽場上玩陰招的事，因為未曾親眼看到，他一直都不怎麽相信，但這一回他是徹底信了。因為他清楚地看見撞倒陳浩楠的是隔壁班的馬小鵬，外號叫做“小鵬仔”，那家夥還沒跑幾圈了，再怎麽追也不可能進入前三名的，不過他們班上的體育生李亮卻一直跟陳浩楠不相前後……
“看來這王八蛋是在給李亮做‘槍手’啊！”李東林不由地自言自語地說道。他心裏很清楚自己跟“前三名”肯定是無緣的——他決定給陳浩楠也當一回“槍手”。
李東林正思索著，不想隔壁班的李亮突然從他身邊竄了過去。“媽的，你們玩陰的，老子也給你們點顏色瞧瞧！”大吼了一聲，他快速衝了上去。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李東林竟然慢慢地追上了李亮，又是“啊”地叫了一聲，他猛地就撞了上去。
哈哈，李東林這一身肥肉也不是白長的，他這一撞，李亮一個踉蹌就摔出了跑道，還撞著了旁邊的幾個人。心裏禁不住痛快，李東林隨即又加快步子跑了起來。
但是，李亮可不甘心被人撞了，他很快就追了上來。李東林也曾耳聞過李亮的一些臭名之事，深知他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之輩，肯定不會輕易罷手的，所以他一邊跑著還一邊留心了後麵，時不時地還回頭看上一眼。這下，一見李亮來勢洶洶地殺上來了，李東林很快想到了對策，等那小子一撞上來，他立即就閃到了跑道的一邊。李亮撞了個空，身體晃了幾下，但他很快就站穩了。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對李東林做些什麽，隻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即便又跑了起來。李東林樂“嗬嗬”地笑了笑，連忙跟了上去。
5000米長跑漸漸進入了最後的衝刺階段，有機會殺進前三名的七八個人都奮力跑了起來，大家都是你追我趕的，希望取得更好的名次。跑道兩邊的同學加油的聲音更是激烈了，各班的拉拉隊更是扯著嗓子大聲喊著、叫著。過了十一圈的時候，陳浩楠終於衝到了前三，並且他跟領先他的兩個人隔得也很近了。最重要的事，他看清楚了眼前的兩大強敵是何許人也：一個是董浩，一個是劉宏升。雖然不清楚他們是哪個班的，但是他知道他們兩個都是體育特長生，特別是董浩，他在上一屆校運動會上破了男生5000米長跑的校紀錄……
看著兩大神將就跑在自己前麵，陳浩楠心裏燃起了不少的鬥誌，腳步更是加快了。但畢竟麵對的是體育生裏的兩大長跑神將，他雖然奮力地追著，可總是落後了他們一小段距離。
時間越來越緊了，比賽更是到了最緊要的關頭，陳浩楠極力地跑著，汗水順著手臂流淌到他的手掌上，一陣陣痛覺又一次衝激到了他的腦部神經。可是，他哪還注意到那麽多呀，他咬著牙奮力向前跑著、衝著。
也許是眼看著自己很難衝到董浩前麵了，劉宏升也想到了陰招，他使出全身的勁奮力衝上前去。剛跟董浩跑成了並排，他的肩膀一下子就撞了過去。誰料，他用的力道大了一些，董浩身子一斜——摔了下去，他自己的身體也失去了平衡，一個踉蹌就跌出了跑道，連帶著幾個人也摔倒了。陳浩楠就跑在他們倆後麵，自然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劉宏升玩的陰招，又見他們倆都摔倒了，機會難得，他便奮力追了上去。也不知怎麽地，他不知哪來的力氣，越跑越勇，也越跑越快了，終於，他第一個衝到了終點……
頓時之間，211班的同學的歡呼聲一陣高過一陣，幾個男生在終點一把扶住了陳浩楠，班主任李老師也迎了上來。可是，腳步剛一停下來，他就感覺全身都虛脫了，沒有一絲力氣。
被眾人扶著到一旁坐下了，陳浩楠身上的汗一下子全都冒了出來。一個哥們連忙給他遞上一瓶水，他想也沒想擰開蓋子就仰起頭把一點水倒進了嘴裏……不料，桑秋瑜的聲音一下子響了起來：“你剛跑完，現在不能喝水！”
陳浩楠沒有想到桑秋瑜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他趕忙把嘴裏的水吐了出來，說道：“我沒喝呀，隻是漱漱口，潤濕潤濕一下！”
“那就好，要不這個時候喝水會傷身體的！”說著話，桑秋瑜忙就接過了陳浩楠手上的瓶子。笑了笑，她又說道：“我真是沒有想到你的耐力竟然這麽好呀——恭喜你了，拿了第一名！”
“我、我哪能啊！……隻是走運而已！”擺了擺手，陳浩楠傻傻地笑了笑說道，他的嘴裏仍然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