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今晚好像我在念大學

第12章 今晚好像我在念大學

一頓慢條斯理的接風洗塵晚餐在大廳座席越來越空的狀態下結束,雨還在細數往事般沒完沒了,路麵濕漉漉的像洗了一半的海帶,卷著粗細肮髒的沙子,橫鋪在眼前。

夜晚的五光十色被雨水衝刷後特別鮮豔,在空氣裏懸浮跳躍著。

雨滴飄落在那把小花傘上不肯稍作停留便滑到了路麵。

行人的熙攘聲和著汽車的尾聲就像一曲找不準旋律的交響樂,充斥著耳膜。

這又將是一個迷離的夜嗎?它的懷抱裏容納了多少動人的故事?

徐懷舊老鷹抓小雞般把丁玎拽得更緊了,因為行人多,怕一不留神她就被沒入人潮。

丁玎沒有反抗,任由他拽著走。

她一直習慣性地走在他的左邊,他老以“男左女右”為由而把她拿回右邊。

一路向西,兩人沒有目的地走著,每一輛從身邊飛馳而過的車,都記載著他們所走的步伐,可是,她卻不知道走了多遠,也不知道還有多遠,因為這是個陌生的城市,這一切對她來說是多麽的陌生,但身邊的人卻給了她無限的安全感,她迷失在這一刻,願意跟著他一直走下去,走到未知的盡頭。

她突然想起一個思考了很久的問題,有永遠嗎?永遠到底在哪裏?有沒有盡頭?

徐懷舊一直保持著相同的姿勢拽著丁玎,慢悠悠地在體育中心的跑道上轉了一圈,雨下得更凶了,路麵的水已經淹過腳踝,丁玎的布鞋全沾滿了水。

再走下去,恐怕會成為傘下落湯**,丁玎心想,她光著的雙臂已經在雨中起疙瘩了,卻不舍得叫停下來。

徐懷舊在這一刻卻是足夠的敏感與細心,他感覺到丁玎腳步的遲疑,於是決定在運動名店城的一間專賣店前停下來避雨。

店早已打烊。通過外麵明亮的光,透過玻璃門還可以看清裏麵出售的商品。

丁玎趴在店門口站著的小黑板公告欄上歇息,黑板的高度剛好適合她俯身,她不但軀體累,腦子裏更是一片迷糊。

徐懷舊夾著公文包在旁邊來回踱著步,仿佛在等著雨停,又仿佛在醞釀著如何打破這雨中的寂靜,還不時在她身邊停下來問她在想什麽。

此時的丁玎,平靜掩藏著洶湧,期待著什麽,思索著什麽,目視遠方,卻神情呆滯。

徐懷舊突然停下來,從背後扶著丁玎的肩,她明顯地感覺到他也有點累了,畢竟雨下了好久,而他們不知走了多久站了多久。

他的雙臂輕而有力的從後麵摟著她的肩,她猛地震了一下,屏住了呼吸。

半晌,她仍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敢動,他順著她的背俯下身來,噴出來的熱氣縈繞在她的耳根脖子。她很想掙紮,但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動作。她的默認似乎正鼓勵著他,他的手開始從她肩上溜到了腰上,然後下巴枕在她的肩上,夢囈似的感歎:“你的腰居然這麽細。”

丁玎這回徹底慌了,想起在KTV那晚,徐懷舊的手也有同樣的動作,但當時張明和小杉菜在。而這刻,雨夜籠罩下,曖昧的火苗一點即燃。

徐懷舊滾燙的呼氣讓丁玎感到耳朵一陣陣酥麻,後背貼著一堵溫暖的牆,觸電的感覺讓她全身充滿無力感,半休克的掛在那塊公告欄上,她覺得自己快要暈過去了,意識已經完全失控。

“好香!”徐懷舊出其不意的吻了丁玎的頭發並一路溜到脖子猛吸了一下,“真想咬你一口。”

丁玎的頭已經低到快耷拉在黑板上,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反應,整個人就像木頭一樣杵在那裏被他從後麵抱著一動不動。她曾設想過無數和他在一起的浪漫場景,卻不包含他緊貼著自己這一幀。

徐懷舊把丁玎的身體扶正並轉過來對著自己,拿起她垂著的雙手摟在他粗壯的腰上,兩人正麵的擁抱著。

這是在做夢嗎?丁玎不知道,也不想去考究了,滿腔都是令她心醉的味道,冰涼的手臂更像是抱著一個大火球,她是如此貪戀著這份氣息和溫暖。

徐懷舊急速的喘息燙得丁玎的臉無處躲藏,他一用力把她抱得更緊了,像搓麵團一樣,捏著她的腰,下一步的動作就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做餡。

身邊偶爾路過探索的眼睛,徐懷舊卻視若透明。丁玎不敢抬頭,整張臉埋進他寬厚的臂彎裏,她隻需要踏實和溫暖,把整顆心擱置在他的懷抱裏,其他都與她無關,就交由他去防禦吧。

徐懷舊終究還是忍不住捧起了丁玎的臉,在她額頭蜻蜓點了一下水,繼而往下掃過她因發愣而微撅的小嘴,最後意猶未盡地凝視著她失措的眼睛深情地說:“對著你的嬌羞和呆笨我又想起了我的初戀,今晚好像我在念大學。”

“人家還沒同意……”丁玎的抗議,換來的是一個更深情的吻,把它硬生生的灌了回去。

屋簷下這場無聲的纏綿,羞退了黑暗裏淅瀝不肯退去的雨。

丁玎被徐懷舊牽著重新走回環跑道上,抬頭看天空一片片薄雲低低地流動。這城市的夜景燈光灼灼燦爛無比,一盞盞明明滅滅的燈如找不到路的夜歸者,在漆黑的風中徘徊,直到黎明。

雨後撲麵而來的清新空氣一如徐懷舊的氣息令丁玎陶醉,初秋涼風習習,但他的臂彎已經趕走了寒意。她不由得想到,男人的胸膛,其實暗藏著一團時刻都可以熊熊燃燒著的火,隻是有多個不同的燃點,必須要合適的火種來點燃,而不同的女人是不同的火種,決定著不同的燃點。今晚,這個多~情的夜,促使某個燃點的火找著了它的火種。

徐懷舊用更溫柔的力量拽著丁玎走出了體育中心,攔了的士,她以為他會送她回就在不遠處的學校,他卻報了一個陌生的名字。即使她今天初來乍到對一切仍然陌生,但卻肯定這個名字絕對不是學校。

“我們這是去哪裏呢?”在車裏丁玎依偎在徐懷舊身上,不解地問。

徐懷舊一臉溫柔地低頭看了她一眼,簡短地解釋:“找個地方給你休息。”

丁玎聞聲直起身子,隱約意識到什麽,突然開始有種不安:“那,那我不回學校了嗎?”

“太晚了,恐怕你宿舍早關門了。”徐懷舊依然一臉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