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鴻鵠之誌(二)

第十五章 鴻鵠之誌(二)

第二天,鍾儀出門的時候,阿禮抱著花田,站在門口送他。

鍾儀摸摸花田的頭,花田在鍾儀手掌裏蹭蹭。

阿禮看著鍾儀,戲謔道:“你有沒有發現你自己最喜歡摸花田的哪個部位。”

鍾儀聽了,歪頭,與花田對視。

花田晃晃自己的頭。

鍾儀回答:“應該是頭部吧。”

阿禮問:“你知道為什麽嗎?”

鍾儀疑惑:“這還有為什麽?”

阿禮說:“你的頭腦笨笨的,所以喜歡摸更笨的頭。”

他這是把他們兩個都罵了。

鍾儀瞪眼齜牙。

花田咧嘴。

阿禮聳肩:“我隻是提醒你聰明點,不要和那個劉賦走的太近。”

鍾儀心中疑惑:阿禮認識劉賦?!

阿禮忍受不了鍾小儀**裸的表情:“你心裏想什麽不需要都表現在臉上。”

鍾儀懶得和他理論:“為什麽?劉賦怎麽了?”

阿禮撇嘴:“五河書院的‘大才子’,自命不凡,人品極差。不要理睬他。”

鍾儀似懂非懂。

阿禮看著鍾儀,突然歎了一口氣,他拍拍鍾儀的肩膀:“上學去吧。”

鍾儀不高興地說:“你歎什麽氣?”

誰知阿禮搖頭,頗為無奈地說:“你這麽傻,以後被人騙了怎麽辦?”

鍾儀剛想反駁,結果他按著鍾儀的雙肩說:“如果我真的去了繁城,你是否還能安好?”

鍾儀撇嘴:“我這麽多年不都是安好的很。”

阿禮微笑:“你得保證了,昨晚韓王爺給鍾儀闞元閣的信件,我如果真的去了繁城,至少三年。”

鍾儀驚訝:“這麽久?三年?至少?”

阿禮點了點頭,笑道:“是不是舍不得我了。”

鍾儀斜眼:“八字還沒一撇呢,萬一你考不上呢。”

阿禮剛要回答,鍾儀就聽到馬大叔的催促聲。

阿禮向鍾儀擺手:“去吧。”

鍾儀趁機捏了一下阿禮的鼻子,嘻嘻哈哈地跳上了馬車。

鍾禮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看著馬車離開。

他轉身回屋。

秋日的早晨,陽光居然溫馨怡人。

還有三天。

鍾禮已經決定去繁城的闞元閣了。

他翻開韓王爺給他的信件,闞元閣的要求苛刻,自己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

這次秋試,如果有意向去麵向軍隊培養的學校,就必須得參加武試。

鍾禮取出自己的劍,閉眼思索著招式。

有人!

鍾禮猛然睜眼。

鍾函站在花拱門旁,對他微微一笑:“阿禮,是我。”

他一身白衣,反而襯得皮膚更為白皙,平時梳理整齊的黑色長發散散束在肩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修長的眉,一雙柔和清明的眼睛正看著鍾禮。

鍾禮放下劍:“爹,今日不去教課?”

鍾函點頭,看了看天空:“今天又是個晴天,真好。”

鍾禮說:“爹,我三天之後便要秋試了。”

鍾函看著鍾禮,問:“報闞元閣吧?還有武試吧?”

鍾禮點頭。

鍾函拍拍鍾禮的肩膀:“爹相信你,你會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鍾禮笑了,沉默了一會兒,說:“ 我去北方,路過時也想看看河城如今的模樣。”

鍾函看著鍾禮的笑,隻覺得心裏難受,隻好道:“爹明白,到時候讓你娘捎些東西,你就說來看望看望燕家兩老。”

鍾禮道:“謝謝爹。”

鍾函擺擺手。

這時,管家老劉來了。

老劉道:“老爺,韓王爺的小廝來了。”

鍾函的眉頭隱隱皺起,問老劉:“可有說些什麽?”

老劉恭敬回答:“似乎說是韓王爺想請老爺去歐家的莫玉閣挑選東西。”

鍾函眉頭皺的更深:“莫玉閣?那不是賣玉器首飾的地方?”

老劉不語。

鍾函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向鍾禮道別,走了出去。

老劉緊隨著鍾函,也跟著出去了。

鍾禮留在原地,若有所思。

因為阿禮的話,鍾儀認真上課,連眼神都沒有給左邊一次。

當然,右邊也沒給。

上午的課程依舊是《琴師禮儀守則》,不過估計祝夫子認為他們消化得快,所以那麽厚的書本,

其實教課的夫子總共有五位,不過他們最為熟悉的就是祝夫子,或許祝紋是他們見過的第一位夫子,又或許是他的博識風采將他們壓的牢牢的。

上次在琴房裏麵,祝夫子為他們彈奏《哀兮》,淒美的琴聲讓在場的他們個個都屏息聆聽。

祝夫子的手指生的非常好看,鍾儀覺得爹爹已經是難得的修長白皙,他的手比爹爹的手似乎要小一點,關節也更加分明,卻有一種瑩潤感,或許是他年輕一些吧。

自從知曉了祝夫子是王散因的表兄後,鍾儀有時候會觀察他,結果是:他隻在年齡上超過了王散因,心智方麵有時候甚至幼稚。

非常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每次在草坪上遇見學院養的白兔子,他都會在那裏逗留一刻鍾,單純摸毛聊天。

但是李牧(鍾儀後麵靠左的那位同窗)有次送了他幾隻“可愛”的毛毛蟲,他們硬是看見他白皙的臉變成粉紅,再變成淡淡的青色。

李牧微笑著說:“夫子,這是祥祥樓最新出來的變色蟲,人氣很高的。學生特意買來送給夫子的。”

李牧雙手托著在廝纏的蟲,期待的看著他。

(祥祥樓是賣小玩具和學習文具的連鎖店鋪)

他猛然後退,淡青色的臉勉強笑著說:“使不得,使不得,你的心意我領了……”

鍾儀回想起來李牧不明所以的模樣,不由撲哧一笑。

笑完之後,鍾儀搖著頭開始做課堂作業。

鍾儀總覺得目前的課程還是輕鬆的,上課的時光變得非常快。

鍾聲“咚咚咚”的響起,他們就下課了。

下樓梯時鍾儀已經看到不少高年級的學生了,他們的個子比他們高一截,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到了大廳,鍾儀看見王散因和爹爹在說話。

鍾儀走近:“爹爹,散因哥哥。”

爹爹摸了摸鍾儀的頭,微笑:“上午的課怎麽樣。”

鍾儀看了看王散因,回答:“是祝夫子教的,我聽得很認真。”

果然,王散因的冷淡表情柔和了一點。

爹爹滿意地笑笑:“我在和你散因哥哥說著轉學院的事情。”

鍾儀驚訝地看著王散因:“散因哥哥也要轉嗎?”

王散因點了點頭,臉上表情萬年不變:“我秋試就報雲英書院。”

爹爹說:“聽說雲英書院從前年開始和朝廷聯係,有保送到朝廷參加官員考試的機會。”

王散因點頭:“家父是這麽想的。”

鍾儀問:“散因哥哥不這麽想?”

王散因看了鍾儀一眼,目光裏飛快閃過一絲亮光。

但是他什麽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