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執

爭執

“你在擔心什麽?“寧君昊問的時候並沒有把目光從手中的文件上移開。

‘段慕晴瞪了一眼,低聲抱怨了一句,“明知故問。”文楠的案子下下周就要二審了,寧君昊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也沒見他做過什麽開庭準備,段慕晴實在是不得不深深懷疑自己是被他耍了。

“那就和他同歸於盡好了!”泄氣地想到,段慕晴耷拉著腦袋,打不起精神來。鬱悶地坐在沙發上。

寧君昊瞟了一眼段慕晴無精打采的樣子嘴角不易察覺地彎了彎。一閃而過的表情隻映在了電腦的藍白色的顯示屏上。

“不管你在擔心什麽,你都應該知道,很多事情光是擔心是沒用的。該發生的始終會發生。所以不要再一臉喪氣地瞪著我。我花錢不是來看你那張喪氣臉的。”

“哼!”段慕晴悶哼了一聲,白了寧君昊的方向一眼,她知道寧君昊是故意在那裏裝傻耍自己玩。他寧大律師聰明絕頂,怎麽會不知道文楠的庭審馬上就要開始了。

而自己一直以來,不就是等著這一刻來為文楠洗脫嫌疑、恢複清白嗎?

想到這點她又更加沮喪了。思忖了一下,她覺得自己再這麽心神不寧下去也不是事兒,不如跟寧君昊打開天窗說亮話。

反正若是他真的不準備幫助自己,跟他攤牌也是遲早的事情。

深呼吸了幾下,段慕晴就幾步衝到了寧君昊的麵前,一把按在了寧君昊正在看的文件上。讓寧君昊不得不抬起頭來看著自己。

“我說,還有兩天我母親的事情就要開審了,你到底是個什麽打算?”段慕晴直視寧君昊,今天他怎麽說都得給她個清楚的態度。“你到底準不準備幫我的?”

“原來就是這件事,”寧君昊看了看段慕晴火急火燎的樣子就覺得有趣,她皺起的眉頭讓他鬼使神差地竟然想去撫平她的眉頭。

控製住自己即將失控的動作,見她難得主動離自己這麽近距離,徑直伸向她額頭的手半路拐了個彎,輕佻地摸了一下段慕晴的臉。

“‘你幹嘛!”段慕晴沒料到這個時候寧君昊還這麽不正經,嚇了一跳,連忙身體後仰,還伸手擋在麵前做了個防禦的姿勢。

“嗬。”好可愛。

寧君昊向後靠在椅背上,“我自有打算。”

“啊?”段慕晴呆了呆,“那你到底打不打算幫我?你得給我個準話啊我的大律師!”

“你也不出去問問,我寧君昊說過的話什麽時候落空過。”寧君昊倒還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此刻幹脆閉上了眼睛,看都懶得看她一眼。雙手交叉支在靠背椅的扶手上。

“…我還真不怎麽信任你。”段慕晴聽到這裏頓了頓,然後就垂下了眼睛,她那濃密的睫毛在眼臉落下黑色的陰影。

那一瞬間,聽到這句話抬頭看的寧君昊竟然以為她是在哭。

“段慕晴?”寧君昊叫了聲。

他的聲音跟人一樣清冷不帶著任何的感情。,幾乎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保持超乎尋常的冷靜與沉著,那樣的聲線總讓人想起金屬機器的冰冷質感。

像機器一樣絕對理性,他是絕對的掌控者,像是黑暗帝國裏的國王,始終用一種俯視的姿態,旁觀著他們的悲歡離合。

一切都與他無關,因為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段慕晴抬頭,看向寧君昊的目光有些濕潤,眼角有些泛紅。

“其實你根本沒得選擇不是嗎?”寧君昊移開目光,看向桌麵說道,“除了相信我,你還有什麽別的辦法嗎?”他半邊麵孔都隱入了黑暗之中。段慕晴隻覺得他的目光灼人的明亮。

她沒有說話,寧君昊說的事實,事到如今,她根本就找不到其他可以信賴的人。

“事情變成這樣,難道你敢說你沒有插手麽?”

有時候她將事情前後聯係起來,總覺得整個事情遠遠要比看上去要複雜的多。

給段奇峰還債的那筆錢究竟是從哪裏來的?又是誰在栽贓文楠甚至要置她於死地?原本素不相識的寧君昊究竟為何要百般為難她?

如果是寧君昊陷害的文楠,那他為何又要和自己簽什麽契約?他這次是真的要幫助她麽?還是說隻不過是另一場騙局?

寧君昊在這整個事情中到底是個什麽立場?段慕晴實在是看不清。

寧君昊愣了愣,停頓了一下,“嗬,怎麽說?”他看到段慕晴的手慢慢的攥緊,關節發白。

“……”段慕晴沒有回答,她不知道要怎麽回答好。困擾她的問題實在太多,但她明白即使她現在一股腦地質問寧君昊,恐怕他也隻會繼續打馬虎眼。

他一開始就沒準備告訴她任何有用的信息。

這一切難道都是寧君昊的計劃?還是有另外的人插手了。

她沒有錢沒有能力沒有人脈沒有線索,她其實連勇氣都沒有,一切都以前所未有的錯綜複雜的姿態呈現在她麵前。

仿佛一團纏繞在一起的電線,找不到開頭,也找不到尾端。

所有的一切,她都得靠猜。

“你就不怕我毀約嗎?”段慕晴問道,沒有抬頭。

“你敢麽?”寧君昊嘴角上揚,“你的父親的病,你母親的案子,沒有我的幫助你根本什麽都做不了,今天你踏出了這個門,明天就準備準備,為伯父伯母收屍吧。”

他站了起來,繞過桌子,動作溫和地扶起段慕晴的肩膀,段慕晴渾身戰栗,一言不發。寧君昊扣著她的後腦勺,按在自己胸前。低下頭,在她耳邊吹了口氣。

段慕晴又是一抖。

寧君昊很是滿意,這段時間來他對於段慕晴的感情似乎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這種變化讓他暗暗心驚。因此對段慕晴的態度格外粗暴了起來。

仿佛這樣就能證明他對她的憎惡從來都不曾改變過。

現在在他懷裏發抖的段慕晴讓他感覺到了征服的快感,那樣凜冽尖銳天不怕地不怕的段慕晴又如何,還不是隻能臣服於自己。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消去了你出生以來的所有資料,這世間隻有我一個人知道你的身份。段慕晴,從法律上來說,你已經死了。”

晚上段慕晴來到夜如歌就聽說今天有重要的客人要來,讓她們這一批熱舞女郎收拾收拾了去好好表演一番。

“什麽客人?”段慕晴一邊挽起頭發一邊隨口問道。

“聽說是個很有名的大律師呢,”旁邊的小楠說道,“說是秦老板今天請他過來的,吩咐了淑姨要好好招待。”

小楠是段慕晴在夜如歌比較談得來的幾個姑娘之一,她倆是同一批進來的,平常練習表演什麽的也都是搭檔,雖然在這種地方工作的女生一般相互之間都不會有太深層次的交流,但是小楠意外的是一個相當爽快的姑娘,段慕晴和她比較談得來,有時還會開開玩笑什麽的。

“大律師?”段慕晴有種不祥的預感,“知道姓什麽嗎?”

“好像……”小楠皺起眉想了想,“好像是姓寧來著。我也不太清楚,我跟你一樣,都是剛來的這裏,對這邊不太熟,也就知道秦老板這幾個常客而已。不過看淑姨那個慎重的表情,估計啊,來頭不小呢……小晴,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

她看到段慕晴一下變了臉色,擔心地問道,“小晴?沒事吧?”這個時候出岔子,肯定逃不過淑姨一頓教訓了。

段慕晴心說果然是那個大變態。她現在簡直對寧君昊有心理陰影了,上次在年會上跟溫錦程說了幾句話就差點被他給弄死,這次要是被他發現自己在這種地方光明之大“恬不知恥”地跳脫衣舞,估計會被他給挫骨揚灰了。

“啊……啊……”段慕晴反應過來來,閉上眼睛定了定神,“小楠啊,我今天就不去了……你幫我跟淑姨請個假。”

“等下就要表演了,現在說請假淑姨肯定會不高興的……”小楠雖然有些奇怪段慕晴的反應,但是看她臉色蒼白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又像是真生了什麽病,“不過你去請假的話,淑姨應該不會多說什麽……”小楠想起上次寧少城當場擄走段慕晴的事情,語氣微微有些泛酸地揶揄道,“不是還有寧公子給你撐腰嗎?”

段慕晴沒空理會小楠的調笑,她扶了扶額頭,“小楠,那拜托你了,淑姨那邊你幫我說聲……今天我就先回去了……”她說著就開始收拾東西。

“要不要緊啊,要不我也請假送你去醫院?”小楠見她情況真的不太好,也沒再開玩笑。

段慕晴搖搖頭,就拿了包,“麻煩你了。”說著擺了擺手就離開了化妝間。

謹慎起見,段慕晴憑借著這段時間以來對夜如歌的熟悉,繞了一大圈準備往側門出去。

“今天你可要在這玩個痛快!我說你啊,平常就是太累了,你說你最近折騰個什麽勁?那個姓陳的不是早就搞定了嗎?哥幾個幾次喊你出來玩你也老是推托,不會是金屋藏嬌了吧?”這個聲音剛說完就響起一陣哄笑聲。

“這裏太吵了。”冷漠聲音回複道。

段慕晴馬上就認出了寧君昊的聲音,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就近藏進了旁邊的一個黑暗的空房間。

“怎麽啦?”秦西淩正絮絮叨叨地說著呢,一轉頭就發現寧君昊不見了身影,回頭才發現他還停留在幾步開外沒有跟上來,其他人見寧君昊不走了,也是不敢再走,緊張地停在後麵。秦西淩覺得有些好笑,“發生什麽事了嗎?”

“……”寧君昊沒有回答,他停下腳步,正望向剛剛走過的拐角。

怎麽感覺他現在應該過去打開那個房間的門看看。

“見到熟人了?”這些年秦西淩早就習慣寧君昊那副什麽事情都是“懶得理你”死樣子,於是也走回來,好奇地問道,“夜如歌這地方夜夜笙歌,碰到幾個熟人也不奇怪。”他看了看手表,催促道:“快走吧,就剩我們了。”

“嗯。”寧君昊點了下頭,就跟著秦西淩繼續往走廊深處走去。

一群人的腳步聲很快就從轉角過去了,段慕晴雖然明知道寧君昊根本不可能料到她會在這裏,但還是屏氣聽了好幾分鍾,才打開門快步走了出去。

這下應該可以逃脫了吧。段慕晴舒了口氣。

後來她才發現她真是高興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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