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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很安靜,林蓮和蘇文耀等女兒等到很晚都沒有等到女兒的蹤影便睡下了。舒嗣蠹耙蘇媚回到家也隻剩走道一盞紅色的燈,紅色的燈光在小小的走道理釋放溫暖。不管在這個家如何的不開心她還是覺得這裏溫暖。脫了鞋輕聲上樓,輕輕的帶上門後才開燈。

蘇媚把包丟到沙發上,在地板上坐下。腦子稍微清明了一點去浴室往浴缸裏放水才出來拿睡衣。她最喜歡和習慣做的事就是睡前泡個澡,以自己最放鬆的狀態入睡是保證一晚好睡眠的根本。

胡大偉和胡棱,宇文冰凝到碧水閣吃夜宵,三個人奔跑了大半夜,餓了。碧水閣,不是一般的營業場所,它專門經營吃的。早餐,午餐,晚餐,夜宵,茶點,一年365天每天都是二十四小時營業,刮風下雨從不關門。

這個時候都兩點了,碧水閣卻是熱鬧得好像白天,好像所有晚上不睡覺的人都跑來這裏了。碧水閣有兩層,占地上千坪,包廂,隔間和大廳都是桌子,到處都是人。這裏的服務不是要什麽服務員端上來而是看好了自己拿著餐盤到吧台拿,很有自助餐的風格卻也有所不同。講究味道的粥類湯類是在透明的廚房裏現場烹煮,果汁和沙拉自己想吃什麽樣的在配料區選好了讓侯在一旁的工作人員加工。

三兄妹要了一個小包廂,關上門後完全隔絕了外麵的人聲。“都確定了嗎?小哥哥,你跟我下去拿。”宇文冰凝記好幾個人的餐點後要拉著胡棱到樓下的吧台卻被胡大偉製止,讓她自己一個人去。宇文冰凝也不多說直接走人,知道兩個哥哥有事要談不該她知道的聽了是害她。

看到門關好了胡大偉臉上輕鬆的神色收斂變得很凝重“小棱,你這次回來待多久?”

“哥,你最近看新聞嗎?”胡棱神色擔憂,沒有直接回答胡大偉的問題。平時的輕佻和玩世不恭都被收了起來。

“這個時候你更不要回來。”胡大偉皺著眉頭,局勢越來越嚴峻了。

“哥,不是我不相信我自己而是我真的不喜歡待在那兒。”胡棱再一次的表明自己的態度。

十六年前,胡棱和胡大偉同時大學畢業。胡家有一份家業,這份家業是傳長子,次子輔佐。隻是,胡大偉和胡棱都不喜歡這份家業,它是不為人知的也是見不得光的。同樣繼承這份家業的人也要耐得住寂寞承受得了孤單,胡大偉不想離開這個花花的世界。對唯一的堂弟威逼利誘後又以兄長的身份欺壓並以親情循循善誘感情收買都沒有讓胡棱鬆口,最後在抽簽的時候作弊才騙了胡棱來接下家業。

胡棱當年是傻兮兮的,胡大偉說什麽就是什麽了,等被流放到寂寞天堂時才知道他被自己最親愛的大哥出賣了。之後的他用盡辦法也不能把寂寞天堂還給胡大偉,因為責任,他不能擅自拋下,也因為親情,他不能一走了之,這一管就管了12年。習慣是習慣了就是喜歡不上那裏。

“小棱,靜觀其變吧,火暫時還燒不起來。這次你就待久一點好好放鬆放鬆,回去後就待一年吧。”胡大偉很平靜的吐出氣死胡棱不償命的話,家業不是他接他無事一身輕就對了。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胡大偉一直以來是疼愛胡棱的,隻是家業的事他不能妥協。但是也沒有真正不聞不問不管,很多事情他都看在眼裏。胡棱幫他接下家業讓他可以開心的做自己的事,他的憂慮他也會在背後幫忙分擔。

不過,胡大偉不得不承認有一個好弟弟真是好啊!

談話告一段落,胡大偉看了一下時間給蘇媚打電話。

“冰凝一個人可能拿不了太多吃的你去幫忙。”一句話把胡棱支開,胡棱在心裏嘀咕,叫我走我就走,我豈不是太沒骨氣了嘛!不敢說出口,胡棱大搖大擺的出門。

蘇媚泡完澡出來,把包裏的東西全部倒到桌子上。信封裏的錢拿出來點了點心裏有個數後就放進存放現金的盒子裏。

拿了素描本和手機躺到床上,剛躺好手機就震動。看了電話號碼蘇媚無奈的呼出一口氣“胡先生,半夜不睡覺你有什麽事?”一手翻開素描本,上麵全部都是設計圖,店裏賣的所有珠子串成的手鏈樣式都是出自她的手。

“你到家了。”夜雖安靜,室外和市內還是有區別的。

蘇媚手無意識的翻著素描本,手翻到剛畫好的一條手鏈圖時就停了下來,不斷的以指腹輕撫著。水晶花剔透盛綻,琉璃心冰清玉潔,同心結結雙心,細紅繩密密連,心非花,花非心,從未匹配卻已捆綁在一起?;?;?;寂寞?;?;?;。

“蘇媚,你還沒有到家嗎?”胡大偉等了幾秒都沒有回答以為蘇媚還在外麵,心中一陣擔憂,現在都已經下半夜了。她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啊!

“啊,哦,我在家了。”蘇媚從凝望中回神,這條手鏈一直都沒有名字的。剛剛劃過腦海裏的?;?;?;?;?;?;

“明天有空嗎?”胡大偉趁機相約佳人。

“做什麽?”蘇媚閑閑的問,約她吃飯的話她沒有興趣,有時間她寧願和妍妍帶上女兒去吃,一家三口,多麽美好。

“明天我們出海釣魚,有興趣嗎?”周末,該好好放鬆一下了。

出海?釣魚?蘇媚腦海裏自動生成一副唯美畫卷。她穿著休閑的黑白配,悠閑的躺在甲板上,往上就是水洗過一樣的碧空,盡頭是水天相接的深藍,耳邊是呼呼的海風,嘴裏是鹹澀的海味。沙灘上睡覺她經常去,就是出海!多美啊,她就從來沒有在海中央睡覺過。

機會啊,機會難得!“明天幾點?在哪裏會合?”蘇媚果斷的決定去,不去白不去。她家最多就算是個小康邊緣的家庭,從來就沒有坐遊艇出海過。大海的懷抱啊,她從小的夢想,浪漫而又美妙的夢想。什麽追求啊糾纏啊,都是浮雲了,風一吹,沒了,連影子都看不見!

“明天早上九點,我在今晚的路口那裏等你。”胡大偉笑眯眯的掛了電話,對女人,一百招都沒有用了還有第一百零一招。

蘇媚調好鬧鍾就關機,回頭,手還回到手鏈上。這條手鏈,畫好了卻很不符合實際。要把水晶心和琉璃花穿洞並且穿在一起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的手上已經有很多的失敗品了。手鏈沒有名字,她也不知道怎麽把樣本做出來。

琉璃雕的花開在水晶心上,唯一一顆心唯一一朵花,細細的紅繩結成的小巧同心結,整齊的排成一個圈。心花,心花,淩雲說過,兩顆心不寂寞,一顆心和一朵花,什麽意思?蘇媚也不知道什麽意思。

剛剛,腦海裏突然出現,寂寞,是的,這兩個字,真的很美。寂寞,它適合靜靜的咀嚼,慢慢的品味,它的精髓滲透到骨子裏的時候,就升華成一種叫做享受的感覺。心跳動在盛放的琉璃花下,不敢跳得太猛烈,隻能悄悄的控製好朦朧的悸動,那種感覺,很美,也很寂寞,更是一種享受!

蘇媚拿起旁邊的素描筆,在右下角寫上寂寞兩個字。這就是它的名字了!

關燈睡覺,明天可以出海玩太好了,蘇媚睡覺時臉上都是笑意盈盈的。

“哥,大哥沒有結婚難道你也要混著?”宇文冰凝和胡棱一人一托盤上樓。

“大哥結婚了我再考慮,他不結婚我也懶得去想。你也知道,我在那邊很難抽出時間來顧上個人的事。”胡棱的口氣也難得正經。

兩人說著話直接推門進了包廂,胡大偉剛好放下電話。

“哥,這麽晚了還有人找你啊?”宇文冰凝笑,放下托盤就拿出各自的食物放到各自的位置麵前。

“不會是蘇媚吧?”胡棱想到昨晚的事脫口而出心裏的疑問。

胡大偉白了胡棱一眼,你真是真相了。他們兩個的私事不能讓宇文冰凝知道,她一知道了家裏的人也瞞不住了。“是一個生意上的朋友。”胡大偉淡淡的回了一句拉過自己的湯喝了起來。胡棱看了宇文冰凝一眼也閉嘴吃東西。

宇文冰凝卻聞到了奸情的味道,看看胡大偉又看看胡棱,奸笑,“哥,我記得你身邊的女人一直都是那個老得發黃的莉亞吧?”說這話的時候她的手是攪動著碗裏的粥的,陶瓷的湯匙偶爾碰到陶瓷的碗發出撞擊的清脆聲,熱粥飄起的煙霧遮掩了她眼中的嘲諷。“什麽時候又有一個蘇媚了?還是見不得光的?”

宇文冰凝出身於富貴書香家族,自身又是能文能武的高材生,從小骨子裏就有不同於常人的優越感。她總是認為,女人天生就不是男人的附屬物。莉亞和胡大偉的關係她是知道的,胡先義和紅葉也知道,但是這個女人上不了台麵就誰也沒有過問。胡大偉也知道什麽人該娶什麽人隻能做情人,宇文冰凝並不是看不起莉亞,她看不起的是這段關係。一個身心健全的健康的女人,不想通過勞作所得,隻是仰著他哥哥的鼻息過活,這是她最不屑的女人生活的方式。

“冰凝,不該你問的別多嘴。”說完不忘悄悄的橫了一眼胡棱,嘴巴快得都不受大腦控製了。

胡棱自知說錯話,低頭,安靜的吃。

三人之中有一陣的沉默,宇文冰凝懊惱的用湯匙不斷的敲碗,大哥最疼她了,怎麽這次回來老是凶她,討厭,討厭,討厭死了。

兩個男人充耳不聞,沉默的吃,吃能塞嘴,真相就是這麽印證的!

“小棱,明天一起出海。”胡大偉讓胡棱下車時說道。

“是今天周六還是明天周日?”已經過十二點了就算是今天了吧。

“周六,今天,早上九點你把遊艇開到碼頭等我。”胡大偉狠狠的咬牙,兩個人去多好啊!但是,他忘了,他不會開遊艇。

“明天見。”胡棱走人,沒有回頭的擺擺手表示知道了。胡大偉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司徒璉從睡夢中被吵醒,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四點了,誰這麽無聊啊!開燈,看了一下手機屏幕“大偉,你真無聊,這個時候擾人清夢你不覺得有罪惡感嗎?”

“對別人有對你沒有。再過五個小時一起出海。”說完胡大偉掛電話,他也該回去睡覺了。

真是,一大早的抽風了。司徒璉搖頭,誤交匪類當損友啊!五個小時後,九點,還有時間,繼續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