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番外一：芭比篇之絕望的愛
第11章 番外一 芭比篇之絕望的愛
逆倫背德，是這段情永遠洗刷不去的罪孽，也是這份愛最深沉的背景。有時候黎斌也會想，也許隻有他這樣在絕望中尋求希望的愛才是真愛，因為明明心已經如此痛苦，他卻依舊不願放棄，放棄對黎玥的思念，放棄這種見不得光的愛戀。
玥玥死前的後半句話究竟是什麽呢？下輩子……是下輩子永不再見？還是下輩子給自己一個機會呢？應該是後者吧……黎斌隻能如是堅定地信著，要不然他真不知該如何繼續在這個早已變得孤獨單調的世界苟延殘喘地活下去。
一念成癡，一念成執，最終這一念終成魔，並幻化做夢中的魘，夜夜糾纏，揮之不去。
“玥玥！”再度從噩夢中驚醒，黎斌從床上驚坐起來，額上布滿了細細的冷汗，臉上的表情驚恐而絕望、無助而哀傷，就像個找不到歸家的路人，除了迷茫，還是迷茫。
“玥玥……”黎斌用雙手捂住臉，滾燙的男兒淚從緊閉的眼睛裏滾落出來，一滴接著一滴，很快便沾濕了他捂著臉的手掌。原來，男人並非無淚，事實上，絕望到深處，眼淚其實也是一種奢侈。
黎斌哭得弓下背脊，好似已經被這樣一遍又一遍重複上演的死亡夢境折磨得再也無法承受，隻能選擇用這種自我保護的姿勢隔絕開所有的傷害。明明那孩子身體的柔軟觸感仿佛還殘留在雙臂間，人卻不在了，人世間最大的無奈莫過於此了。
等黎斌大哭過一場冷靜下來之後，他冷著臉紅腫著眼睛，在無盡的黑夜中開始怔怔發呆，腦子裏隻剩下一片空白，耳邊卻依稀輕響起黎玥從稚嫩到甜膩到冷漠的呼喚，“爸爸……爸爸……爸爸……”一聲又一聲，接連不斷，“爸爸，你在哪兒啊？爸爸你怎麽不來找我？玥玥好害怕，這裏好黑，爸爸，爸爸，爸爸！”
“玥玥！”黎斌聽著越來越清晰的呼喚，驚惶地翻身下床，到處去尋找這抹聲音的來源，但他找不到，也看不見任何身影，到最後他甚至以為是黎玥的鬼魂回來找他，開始瘋了般一邊到處找人，一邊高聲喊，“玥玥，玥玥，玥玥，玥玥，玥玥……”
突然好像摸到了什麽尖銳鋒利的東西，黎斌驀地止住了瘋子似的叫喊，低頭看著手上的水果刀，勾起唇詭異地笑了。♀緩緩地，他抬手撫摸上仿佛泛著一層清冷光芒的刀鋒，溫柔得好似在撫摸著情人的肌膚，眼神也慢慢變得柔和而幽深起來，“玥玥別怕，爸爸來陪你。”話音剛落，他便用水果刀割破了手腕動脈，然後他慢慢走上樓回到臥室，並打開浴缸，開始蓄滿溫水。
血液一點一點流逝所帶來的眩暈甚至有一種莫名詭異的快感，就像是吸了毒一樣。黎斌癱坐到浴室地上，將流著血的手腕放到浴缸溫水池裏，嘴角一直噙著一抹溫暖的笑意，眼神裏也蕩漾著懷念的柔和光芒，仿佛死亡一點都不可怕，反而是最讓人向往的天堂。
眼睛緩緩閉上了，黎斌能感覺到生命在從他的身體裏抽離而去，但他一點都不害怕，因為他知道，隻要徹底死亡，他就能去到黎玥所在的地方，不管是黃泉也好，碧落也罷，他都要緊跟不放，誓死追尋。
與此同時，平行時空幾年時間，也許不過是玥和焱所在時空的彈指一瞬，此時當黎斌在黎玥死亡很久很久後的某一個夜晚割腕自殺的時候，玥卻不過剛剛將取回的心頭血融進了色澤灰暗無光的日珠裏。♀
玥收回法力，看到日珠在黎斌那滴心頭血的滋潤下，顯出一分淺淺生機，不由麵上一喜，心頭微微放鬆下來，因為很明顯，這個方法果然是可行的。
“焱……”玥坐在寒玉床上溫柔凝視著日珠，正準備說些什麽，卻見日珠剛剛還顯出的一分生機又有隱隱消散的跡象，不由陡然臉色一變，唰的站了起來。
抬手掐指一算，算到黎斌的生命力在迅速消亡，玥不由恨恨地皺緊眉，他現在靈魂剛剛回歸本體並未多久，不能再度靈魂出竅跨越平行時空，要不然他也會魂飛魄散。於是，他又看了一眼再度漸漸死去的日珠，立時當機立斷，施起撕裂時空縫隙*，整個人躍入時空的縫隙中，再度回到了黎斌所在的平行時空。
看著因失血過多而臉色慘白的黎斌，又看看已經被鮮血染紅的浴缸，玥凝起法力，將月珠吐出體外，用月華的天生治愈之力來奪回黎斌失去的生機。
很快，黎斌手腕上的傷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複合，直到最後他手腕變得光滑平整，再沒有了剛剛可怕的自殘割傷。
治好黎斌，玥見浴室裏狼藉一片，不由抬手揮袖一甩，整個浴室包括臥室外麵都煥然一新，恢複到了之前的模樣，再沒有黎斌發瘋過後留下的一絲跡象。做好這一切，他低頭看向躺在地上仿佛隻是安睡著的黎斌，竟不自覺有些歎息，“癡子，癡子。”
抬手又一揮，玥將黎斌弄回床上，隨之也跟著來到黎斌床前，他看著黎斌即使睡著也緊緊皺著的眉，將一絲意識抽離侵入到黎斌的意識海裏，這才發現原來黎斌被夢魘魘住了。
“滾。”玥的這一絲意識冷冷掃向某一個方向，隨之夢魘魘魔便哆哆嗦嗦、顫顫巍巍地離開了黎斌的夢境，再不敢來犯。
“你是誰？”玥的背後響起屬於黎斌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依舊是男人最性感的嗓音，但此時卻帶著濃濃的戒備與懷疑。
並未回身，玥雙手背於身後，即使隻是站在那裏，滿頭黑發如瀑、一身白衣如雪的他已是氣質超然，遺世而**，“本座單名一個玥字。”
不知為何，當黎斌看到這個人，聽到這抹聲音說“單名一個玥字”，心竟猛地劇烈疼痛起來，疼得他幾乎彎下腰去，但他還是站住了，執著地問了第二遍，“你究竟是誰？”
這次玥轉過了身，一張臉便瞬間映入了黎斌的眼底，帶著邪氣的狹長鳳目、斜飛入鬢的眉宇、翹挺的鼻梁、輕薄的紅唇，再配上冷淡的眼神，給人感覺是那麽高高在上，冷情無愛，仿如神祗。
“本座單名一個玥字。”玥重複了一遍，往前踏了一步，而他作為神，君臨天下的氣場逼得黎斌竟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但他下一句話就讓黎斌定在了原處，“或者你可以認為本座乃黎玥之父、黎玥之母。”
驚愕地瞪大眼，黎斌不敢置信聽到了什麽，不由下意識地反問道，“什麽？”
“你並未聽錯，本座乃黎玥之父、黎玥之母。”玥一臉冷淡，就算明明在說著欺騙人的話，也讓人看不透他的虛假，隻會相信他的真實。
“你在說什麽？我才是黎玥的爸爸！”黎斌此時才不管眼前人是誰，敢剝奪他與黎玥之間的聯係，他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由於是在黎斌的夢境裏，所以即使玥本身法力再強悍，在黎斌的夢境裏他依舊還要忌憚黎斌幾分，不過此時黎斌明顯不懂得運用自己夢境裏排山倒海甚至可以用原子彈的能力，隻知道傻傻地用拳頭說話，最終沒幾下就被玥單手打倒在地了。
隔空點了黎斌的定身穴，玥冷淡地掃了一眼憤恨望著他的黎斌，承諾道，“好好活下去，莫要再尋死。總有一天，本座會讓你再見到黎玥，那時，他就是你的，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生生世世，永不分離。這八個字像是一道最鄭重的誓言伴隨著玥清冷的嗓音，深深刻入到黎斌靈魂深處，讓他頭和心同時猛然一痛，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從床上坐起來，黎斌抬頭四處望了望，卻並未發現任何不妥，隻依稀記得剛剛做了一個夢，卻怎麽都想不起來夢到了什麽，隻有“生生世世，永不分離”這八個字不停在腦海裏回旋再回旋，而那些想尋死的欲/望似乎在這一瞬就都消失不見了，隻剩下要好好活下去的念想，他想，他帶著黎玥的記憶一起活下去，做很多很多好事，不再殺人、不再作孽，贖他這一世的罪孽，換取下輩子、甚至下下輩子，與黎玥好好在一起的資本。因為他突然明白，因果輪回，也許就是黎家造孽太多，黎玥才會死在他懷裏，那麽他從現在開始種善因，總會有結善果的一天吧！
玥玥，我會記得的。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就算死後入黃泉、過奈何、喝孟婆，我亦不會忘，不管你在哪兒，我都會找到你，所以，等我，好嗎？
返回到與焱所在的時空，玥看到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的黎斌的那滴心頭血，看到日珠因此也不再那麽灰暗，他眼睛裏終於染上了一絲柔和的笑意，他剛剛是騙了黎斌，但他更不能告訴黎斌真相，此時皆大歡喜，就夠了。不過說騙，似乎也不是，黎玥確實是他按照黎斌的喜好創造出來的一個人格，說他是黎玥的父、母也不算錯。至於以後如何還債，等到天道與他算總賬的那一天，再說吧！他現在隻想一門心思救回焱，讓焱回到他身邊。
想到此，玥臉上終於恢複了清冷的表情，他俯身吻了吻日珠，重新躺回到九九歸一陣法中，等他暫且修養九九八十一天，便準備迎接第二劫的到來。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