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兄弟一生一起走
伊惜紅顏美少年
夜幕已然降臨，隻是除了天幕外就再也難找半絲半點夜的痕跡，天地間充斥著五光十色的燈光，映射出屬於這座小城市的繁華。
小飯館的落地窗外充滿了人流，他們或有目的或無目的地在外麵遊蕩著。隔著玻璃還能聽見不遠處的商家為了吸引客戶而放的歌曲。
遠處，不知是誰家燃起了煙花，數十簇煙花衝上天際，把那一片天空炸出一個春天。雖然煙花綻放隻是一瞬，卻也引得行人紛紛駐足觀賞，所有人的眼中都綻放起一簇煙花。
較之於窗外的熱烈氣氛，窗內的倒是沉悶了許多。此時已經過了飯點，小飯館內沒有多少人。朱濤和李伊相對而坐，麵前的桌子上擺了好幾個空的啤酒瓶，杯子內還有未喝完的啤酒。此時他們都扭頭看著窗外，他們的臉忽明忽暗，就像那片天空。
“其實……我沒有跟楚楚在一起。”朱濤的眼睛看著窗外，他的聲音仿佛從遠方飄飄而來，打破這寂靜得有些尷尬的氣氛。
聲音不大，卻把李伊從他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回來。“我就說嘛，你們……怎麽可能這麽快……”李伊看著朱濤的側臉，他突然有一種感覺，這個多年的死黨正不斷地離自己越來越遠，是心的距離。
他很恐慌，他害怕失去他，於是他連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
“今天上午她打電話給我，說她心裏難受，問我能不能出來陪陪她。”朱濤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眼睛緊逼著李伊，“我知道是因為你……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心疼她？”
李伊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他隻能轉著手中的酒杯，一圈又一圈。
“你知道嗎，楚楚她還喜歡著你。”短短的一句話，卻仿佛抽空了朱濤體內的一切力量，他的語氣有些虛弱，或者說——頹廢。
李伊的心中“咯噔”一下：他是要自己選擇麽？在尤楚楚和紅顏之間選擇一個？李伊的心中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抬起頭，直視著朱濤的眼睛，“所以呢？”
“沒有所以，我就是說一下。”朱濤拿起酒瓶把他和李伊麵前的酒杯再一次斟滿，笑著搖了搖頭，“你不會以為我會讓你把紅顏甩了，然後跟楚楚在一起吧？”
“好啦，別一副吃了蒼蠅的樣子看著我，”朱濤推了李伊一把，“我濤哥是這種人嗎？這樣對紅顏就會很不公平，而且這不是楚楚想要的結果。”
李伊緊緊地盯著朱濤，片刻之後，李伊笑了，朱濤也笑了。
朱濤碰了一下李伊的酒杯，“哎，說實在的，我還要感謝你呢。”
“感謝我？”李伊不解。
“對啊，不然我怎麽可能有機會去追楚楚？”
半開玩笑的語氣讓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許多，“那楚楚就交給你嘍？”李伊笑著說。
“你是人家誰啊？這麽老神在在的，小心哥揍你！”
“嘿，我是她的……呃……前男友！”
朱濤被這話噎了一下，“靠，前男友又怎樣！”
李伊有些得意了，“你難道沒聽過前男友算半個父親嘛？那她就是我半個女兒了，將來也有可能是你的半個老丈人了。喂，所以你跟我說話小心點哦，不然我不把我半個女兒給你了！”
“我靠，當了文科生就是不一樣啊，說話一套一套的。”
“那是……”
窗外又燃起了一陣煙花，將二人再次吸引過去。
“其實我挺喜歡這樣的。”李伊沒來由地說了一句。
“什麽？”
“我說，我很享受這種感覺，跟自己在乎的人在一起，哪怕什麽也不做，靜靜地在一起就好。”李伊的文科生情懷泛濫了。
這一次朱濤沒有挖苦李伊，他的目光也變得深邃起來，“是啊，多年後，你帶著紅顏，我帶著楚楚，我們兩家就這麽麵對麵坐著，那該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啊。”
“你少說了幾個人吧？”李伊煞有介事地說。
“嗯？”朱濤楞了一會兒，“沒有啊。”
“是‘我帶著紅顏和兒子，你帶著楚楚和兒子，一起麵對麵坐著’這樣才對。”
“你想太多了吧……”
“不多啊，我未來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兒子就叫李狗蛋，女兒就叫李二丫！呃……你兒子就叫朱二狗，女兒就叫朱四鳳。等他們生下來，我們就給他們訂上娃娃親……啊，那真是太美好了！”
朱濤有些無語地看著李伊，“我謝謝你啊，我可不想被我兒子恨死！”
笑過之後，出現了片刻的語言真空區。這種真空區往往出現在一個話題結束，而另一個話題尚未提出之際。這種時候，恰恰是最容易尷尬的，氣氛的熱度驟降，往往會讓人不知所措。等到下一個話題找到時，氣氛已然變樣。
“其實，我挺迷茫的。”李伊收起了笑容，“我不知道未來是什麽樣子，我對未來也毫無信心。現在的成績也就這樣，高不成低不就，上個好一點的大學都難。而且我的生命中又出現了慕容紅顏，現在我的目標就是跟她考上同一所大學，這樣我們會離婚姻更近一些……隻是她太優秀了，優秀得讓我仰望。那無形的壓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看著無助的李伊，朱濤歎了一口氣，“我又何嚐不是呢？你至少還有紅顏……你不知道你在楚楚的心裏有多重要，我想擠進去……太難了……太難了……”
未來，很迷茫。通向未來的道路就叫現實。
未來的不可預見性讓我們所有人最初都信心滿滿，心中藏著無數個夢想，等著未來去視線。那不叫夢想，那是幻想。
現實會一遍遍地衝刷著那無數個不切實際的幻想，經過現實的衝刷後，剩下的，才是你的夢想。
隻是這夢想究竟會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實現，這個誰也不知道。
這些未來的特性讓它變得可敬又可愛，稚童急切地渴望未來，而真正長大後，他們會害怕未來的到來。
“算了，不想了，聽天由命吧。”李伊把杯子裏的酒喝盡，“好啦，我也該走了，不然紅顏要著急了。”
“嗯，我也回去了。”
結完賬，李伊推門走出去。一陣風迎麵吹來，輕拂著微紅的臉頰，李伊覺得此時全身舒暢。
“喂，朱濤。”李伊叫住尚未走遠的朱濤。
“怎麽了？”
“我們……一直會是好兄弟，對麽？”
“你神經病吧？”朱濤笑罵了一句，然後攔下一輛出租車，朝著李伊揮揮手，“我先走了。”
李伊目送著朱濤乘坐的出租車匯入車流，消失不見。“我們永遠都是好兄弟，永遠。”他喃喃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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