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哀大莫過於心死
第十一章 哀大莫過於心死 ?@/十(17 51)
這人工湖是文景中學的一大景觀，湖麵大概有一百平方米，微風吹過，湖麵蕩漾起陣陣波紋。?若看小說人工湖的四周被柳樹、假山環繞著，柳樹之間還點綴著幾枝不知名的花。現在是秋末初冬，幾朵梅花已經迫不及待地綻放了，點點金黃，暗香浮動。
李伊縮在一個花壇中，偷偷地觀察著人工湖。果不出所料，現在的人工湖極其安靜，湖邊隻有三三兩兩的人在結伴散著步。慕容紅顏的身影還沒有出現，或許她還沒有下課吧。
李伊一邊揉了揉已經發麻的大腿，一邊在心裏抱怨著：怎麽還沒來啊，急死人了！再等五分鍾，不來的話我就走了。
十分鍾過去了，李伊已經很不耐煩了，他心裏在矛盾著：一方麵想要走，說不定慕容紅顏今天不會出現了；另一方麵想要再等會兒，說不定一會兒她就出現了。李伊有選擇障礙症，他被弄的焦頭爛額的。
“不管了，拋硬幣，是字就留下，是花就離開。”李伊掏出一個硬幣，往上一拋，硬幣在空中旋轉了一會兒，落在地上——是花。對於這個結果，李伊卻皺了皺眉頭，嘟囔著：“算了，剛才那一局不算，再來一次。”硬幣再次被高高拋起，還是花。
“不行，再來最後一次，這次一定算數。”李伊握著硬幣祈禱了一會兒，隨後向上一拋——是字。李伊長舒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看來上天都讓我留下，那我就再等一會兒。”
活動課快上了一半的時候，慕容紅顏總算是姍姍來遲。她今天穿了一件雪白的襯衫，搭配著牛仔褲和帆布鞋，一條馬尾辮在腦後頑皮地跳動著，清純而又可愛。她的一隻手挽著身旁女生，另一隻手指著湖對麵的梅花，笑容在她的臉上洋溢著。
李伊竟有些躊躇，手裏拿著手表不知所措起來。按照計劃，他應該瀟灑地出現在慕容紅顏麵前，然後瀟灑地表白，再然後抱得美人歸，最後就是大結局。可是現在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努力想要回憶一些東西，可是一切徒然。
慕容紅顏已經走近，可李伊怎麽也提不起勇氣跳出花壇去麵對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從自己的身旁經過，留下一串串的笑聲。最後，笑聲也消失了，而她也漸漸走遠了。
“快去啊，錯過了這一次，你就再也沒有勇氣了！”突然出現的聲音把李伊嚇了一跳，急忙轉頭，朱濤老孔他們不知道何時躲在自己的身後，正巴望著慕容紅顏的背影。
“要死啊……你們來幹嘛？”
“給你打氣加油啊……還有這麽精彩的戲，怎麽能缺少我們呢？”陳偉的目光依然鎖定在慕容紅顏身上，“快去啊，再不去人都快沒影了！”
“加油啊！你可不能放棄啊！嚐試了，不一定會成功，可是你放棄了，那就絕對不會成功的……人的一生應該這樣度過，當你回首往事的時候，你不會因為曾經放棄而悔恨，也不會因為……”
“行了行了，人家保爾柯察金是那麽說的麽？我知道了，一個個的怎麽這麽囉嗦呢！”李伊不耐煩的說道。隨後他也盯著慕容紅顏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然後一咬牙，“我去還不行嗎！”說完，一下子跳了出去，順著湖邊反方向跑過去。
當他突然出現在慕容紅顏麵前的時候，慕容紅顏楞了一下，原本掛著笑容的表情也僵硬了下來，“李伊？你要幹嘛？”淡漠的語氣仿佛她跟他之間隔了一座大山。
“那個……那個……”李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從口袋裏掏出手表。
都是一群情竇初開的姑娘，慕容紅顏身邊的同學立馬明白了李伊的意思，都不約而同地拱著慕容紅顏，“哦~~~~~看來我們紅顏還真是受歡迎啊，有人要表白嘍……”同學的起哄讓慕容紅顏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她又羞又氣地白了閨蜜一眼，“你們還有完沒完啊！”
“我們的紅顏害羞嘍~~”
慕容紅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轉過身看著李伊大聲道：“你到底想幹嘛？！”
李伊一怔，然後硬著頭皮舉起右手，支吾道：“紅顏……那個……那個，我喜歡你……做……做我的……”
“做你的夢！不可能！”李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慕容紅顏打斷。
“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啊……”說著，李伊又將手表舉高了一點。
“可是我討厭你！”慕容紅顏的聲音有些歇斯底裏，她一把從李伊手上抓過手表，然後用力一扔，將其扔進了人工湖裏。“撲通”一聲，一圈一圈的漣漪四散開來。慕容紅顏的同伴有些吃驚，她們斷然沒有想到紅顏的反應會這麽大，或者說有些反常。之前也有人向紅顏表白過，紅顏都是微笑地拒絕，哪兒像今天……
扔完後，慕容紅顏就要轉身離開，李伊一下子抓住她的胳膊，“你……”慕容紅顏轉過身一個巴掌就打在了李伊的臉上，“啪”清脆的聲音響起，李伊也愣住了。李伊隻感覺到一股熱血直直地衝上頭腦，他的臉也變得通紅，他的嘴角也因為怒火而不斷抽搐著。
慕容紅顏的閨蜜也傻了，她們怎麽也不會想到慕容紅顏竟然會打了李伊一巴掌，也不能理解今天的慕容紅顏為什麽反應會如此激烈，“這幾天也不是她的生理期啊？”
慕容紅顏緊緊咬著下嘴唇，嘴唇被她咬得沒有一絲血色。她的目光躲閃著，不敢直視李伊那憤怒的眼睛。
“我**！”李伊甩手給了慕容紅顏一個巴掌。怒火讓李伊沒有絲毫留情，慕容紅顏顯然沒有料到李伊會打自己，再加上李伊打的力度很大，慕容紅顏直接一個踉蹌掉進了河裏。
慕容紅顏在水裏掙紮著，李伊也沒多說什麽話，直接跳了下去。冷，刺骨的冰冷讓李伊冷靜了許多，他看著不斷掙紮的慕容紅顏，心中頓時後悔起來。他遊了過去，把慕容紅顏救上岸，她的幾個同學立馬把慕容紅顏抱住。“把她送回宿舍吧。”李伊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他沒有看見，此時慕容紅顏淚流滿麵的樣子。
李伊全身濕漉漉的，走了一路，水也滴了一路。
朱濤他們也圍了上來，用他們的外套裹住李伊。李伊掙脫開來，突然緊握著拳頭往自己的臉上打，一拳接著一拳。
“你他媽的幹嘛！”朱濤抱住李伊，吼道。
李伊笑著，鼻血滴落在衣服上，染紅一片，他隻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再次醒來，李伊已經躺在了宿舍的床上，他看了看窗外，夜幕已經降臨。
“你終於醒了啊。”朱濤坐在一邊，把一杯熱水遞了過來。
“現在什麽時候了？你怎麽在這兒？今天的事，沒有老師知道吧？”李伊剛醒就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現在還在上晚自習呢，你暈倒之後，我們就把你送到醫務室了，醫生說你有點低血糖，再加上凍了一下，沒什麽大事兒。當時慕容紅顏也在醫務室，我們就跟她同學商量了一下，統一了一下口供。我們對老師說慕容紅顏失足滑倒水裏，你跳下去救人的。沒想到老師也沒多問，還在班上表揚了你一下，還派我來照顧你……”朱濤回答道。
李伊苦澀地笑了笑，當他聽見慕容紅顏這個名字的時候，他再也沒有那種心跳的感覺了。經過今天，他對她的那顆愛慕之心已經死了。
朱濤試探著問：“你……怎麽打算解決今天的事？慕容紅顏還追嗎？”
“算了吧……老馬對我說過‘成功與你跌倒過多少次無關，而在於你最後一次跌倒有沒有辦法再站起來。’可是這一次我是真的站不起來了，我沒有勇氣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了，或許我們這個年紀談戀愛還是太早了，愛情是需要代價的，這個代價，我現在還負不起。”
“就這麽放棄了？”
“不然呢？或許我跟她並不適合吧……”人生的悲劇莫過於此，我們拚了命奮鬥，卻發現從一開始目標就錯了。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單方的付出和努力隻能是徒然。李伊向慕容紅顏表白了三次，都失敗了，再一再二不能再三，或許他們沒有緣分吧。縱使在這短暫的交匯中，他和她都被傷得體無完膚，可是時間會讓傷口愈合的。對於傷心的事，經過時間的洗滌後，人們是會選擇性遺忘的。
“好啦，我沒事了，你先回去吧。”李伊對朱濤笑笑。
“那我走嘍，你好好休息吧。”
朱濤走後，李伊一個人望著天花板發呆，腦海裏像電影一樣回放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李伊想起昨晚在回宿舍的路上老馬問自己的問題：“如果失敗怎麽辦？”那時他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失敗就失敗嘍，沒什麽大不了的，失敗了就當跟她交個朋友吧，也順便留下個可以讓我以後用來祭奠青春的回憶。等以後我老了，我就可以躺在搖椅上，一邊曬太陽，一邊品味這段青澀的感情，想想看，很美好不是嗎？”現在看來，自己似乎做不到那份瀟灑和灑脫，不然，胸口靠左的地方怎麽會疼得如此難以忍受呢？
“忘不了啊……”李伊歎了一口氣，“算了吧，今天這鬧得這麽僵……還是別妄想著追人家了。”
枕頭旁的手機震動了，是慕容紅顏發來的。李伊急忙打開看，裏麵隻有三個字：對不起。李伊看著屏幕楞了好一會兒，這才回複了短信。
女生宿舍裏，慕容紅顏正在洗手間洗著澡，尤楚楚坐在床邊，拿著手機。手機震動後，尤楚楚看著那三個字，眼淚倏地就流了下來，她刪除了那兩條短信，將手機放回到原地，然後將頭埋在雙腿之間，輕輕地抽泣著：李伊，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紅顏，對不起……對不起……我太自私了……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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