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縣長正抱著一枝滾燙的梨花(2)
第6節 第6章 縣長正抱著一枝滾燙的梨花(2)
最大的憂傷往往來自於快樂之時。葉百川收回目光,聽著衛生間的衝水聲,劉梅的手機響了。手機就在床頭的櫃子上,他拿起看了看,號碼顯示是強哥。
“強哥?”葉百川格登一下,放回手機。手機繼續響著,如同春日夜晚固執的叫春的老貓。他躺下來,剛才那憂傷更深一層了。
劉梅出來,直接就上了床。葉百川卻沒動。劉梅笑著,在葉百川的胸前磨蹭了會,問:“累了?”
葉百川搖搖頭,劉梅又撐起來,撫著他的禿頂,漸漸的,葉百川開始按捺不住了。他猛然地翻過身來,像隻下山的餓虎,撲向了劉梅。劉梅驚叫著,很快就被覆蓋了……
葉百川平躺下來,呼吸也慢慢地均勻了。他看著劉梅,這個年輕的女人,真正地屬於過自己嗎?也許屬於過,也許壓根就沒有屬於過。這樣想著,憂傷又再次襲來。他側過身,正想休息會。劉梅的手機又響了。
劉梅拿過手機,看了看,然後又望了下葉百川。葉百川沒說話,她才接了。
“強總哪,你好!”還是剛才那個強哥的電話。劉梅背對著葉百川,手壓著聽筒。
“梅子,快過來吧?”強總道。
劉梅說:“快了。六點。”
葉百川身子顫了下。
強總似乎還說是什麽,劉梅道:“你就等著吧,到時再說。”
放了電話,劉梅轉過身來說:“池強池總,我昨天告訴他,你今天過來,他說非得請您坐坐。”
“啊!”池強是仁義人,現在在北京搞演出經紀。就是將一些北京的明星們,組團到各地演出。葉百川見過一次,那次池強回仁義,帶了個才十幾歲的電影學院的女學生。池強自己也四十出頭了,早年在仁義鄉下有過一次婚姻,但很快散了。據說後來就一直單身。這池強竟然與劉梅……葉百川開玩笑似的問道:“你不會被他經紀了吧?”
“這……”劉梅眼睛瞥了下,低下頭用頭發撩著葉百川的頸子,說:“你看我像嗎?除了縣長,誰敢經紀我?”
葉百川“哈哈”一笑,轉了話題,問:“扶貧辦那邊聯係了嗎?”
“聯係了。等明天鄒主任他們一來,就過去。最好明天晚上,請開司長他們一次。”劉梅繼續道:“這開司長有個性,人也瀟灑,喜歡搞些小活動。”
“就怕他沒愛好,隻要有愛好就好。”葉百川說著問:“時間差不多了吧?”
劉梅看了看手機,說快了,就想起床。葉百川卻又抱住了她,兩個人雲裏霧裏又做了一次。劉梅笑著,說:“猴急,哪像個縣長?晚上還早呢。等會兒身體虧了,酒都喝不下去。你們這些人哪!就是。為了位子,不要命;見了女人,不要身子。”
葉百川讓劉梅給他拿了支煙,點著。人說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其實,做這事後一支煙,比神仙還神仙。煙霧一升騰,葉百川的憂傷就全消失了。他想到範任安,這小年輕人,竟然也……他猛吸了一口,然後撥通了組織部長姚萍的的手機,問是不是要動人事?姚萍說是的,任安書記打了招呼。葉百川問都動哪些人啊?我這個副書記可是一點也不知道啊!姚萍一聽這口氣,就知道葉百川是問罪來了,就笑著道:“葉書記能不知道?你要不知道,我們組織工作還有原則嗎?百川縣長正在北京吧?我正等你回來,好向你匯報呢。”
姚萍這話說得既原則,又通透,葉百川也不好再說了。何況他本來也就是敲一下的意思,並不想多當真。組織部長說起來是管人事管幹部,但能管得了幾個?組織部長管的更多的是程序,是規章,是過程,是形式。
晚上,池強在東來順請葉百川。同來的,還有一男一女。男的頭發比女的還長,看樣子五十來歲,女的則隻有二十六七的模樣。葉百川乍一見,覺得這女人有些眼熟。平時,葉百川很少看電視,但晚上回家酒醒後,則非得看十一點以後的電視劇。好像這女人就在某部片子中出現過,演一個風塵花魁,風流野性,給葉百川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但他沒說,大家坐定,池強先是隆重地介紹了葉百川縣長,然後介紹說:“這是藝術團的劉導,這是賈藝,著名影星。”
葉百川伸出手,劉導隻是點了點頭,賈藝站起來,把手放在葉百川的大手裏,說:“葉縣長好型,劉導,要是上片子,一定大發。”
“那倒是!”劉導附和了下。
葉百川先是沒弄明白,想了下,才清楚,便尷尬道:“我不是型,是有特色。現在是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嘛,什麽事都得講究特色。有特色就有生命力,有特色就能不斷發展。謝謝賈小姐抬愛了。”
池強在邊上打趣說:“下次劉導得安排個片子,讓我們葉縣長的光輝形象也感染感染全國人民。讓賈藝做葉縣長夫人,這一配,就絕了!哈哈,是吧?”
大家都笑,劉梅低著頭,看著手機,然後抬頭對葉百川說:“鄒主任和葉總他們明天上午到。”
喝著酒,池強和劉導,還有賈藝,就說到圈子裏的事。說起馬上就要開庭的某銀行的一位副行長和兩位女明星的軼聞。池強夾著生菜,嘴裏翻轉著,道:“那副行長我見過。長得實在不敢恭維,怎麽她們就……劉導啊,我一直想探討一下,這圈子裏還有沒有真正的愛情?”
“沒有!”劉導將杯子舉著,晃了晃。
池強卻道:“圈子裏沒有,圈子外還是有的。比如我,就堅信愛情的力量。”他說著,眼光卻瞟向了劉梅。葉百川愣了下。劉導說:“圈子外我不清楚,反正我是不相信愛情的。妞妞,你相信嗎?他媽的愛情,還有?”
賈藝笑了下,站起來,猛地親了口劉導的臉,說:“我就是我的態度!”
大家都笑。葉百川卻笑得有些勉強。池強問葉百川來京是不是為項目的事,葉百川簡單地說了。劉梅說明晚得請開司長坐坐,如果池總方便……池強說那不行,你們官場上的事情,我不方便,也不適合。不過,我倒是可以為家鄉做點事,明晚我給你們介紹個女演員,那些平時看起來一本正經的司長、處長們,就好這一口。我保證能讓他……“葉縣長,這不違紀吧?”
“吃飯違什麽紀?哈!”葉百川說:“池總這建議好,劉主任,我看可行。活躍活躍氣氛嘛!”
池強又說到現在是市場經濟時代,也是品牌時代。仁義要發展,還得做品牌。葉百川說怎麽做?我們這山區小縣,難哪!池強說其實不難。下次隻要葉縣長能拿個兩百萬,我請一幫兄弟姐妹們去鬧一鬧,然後給中央台播一下,這品牌不就出來了?要宣傳哪!酒香也怕巷子深,何況仁義這老酒也還並不真正的很香?
劉梅說:“這主意不錯。葉縣長,我看仁義可以搞。”
“兩百萬哪!”葉百川道。
“不就兩百萬?想辦法容易。”劉梅說:“強哥也讚助點,為家鄉嘛!”
“那當然。不行,劉導,就請劉導來擔任總導,保證這演出能轟動。不過,也還得有個名目。各地都在搞節,仁義也搞一個吧?前幾天,我接到陝北一個縣的邀請,要搞香豬節。你聽這名目?什麽東西都出來了。仁義哪樣沒有?我們也搞。葉縣長,這事隻要你縣長一聲令下,我池強立馬就組織人。我個人一分錢不要,就當是奉獻給家鄉了。”
“這得謝謝池總。仁義特產豐富,還得從這上麵做文章。我們的水果也多,不行就搞桃花節怎麽樣?”
池強搖搖頭,劉導也說:“桃花節太多了。”
“那就梨花節?”
“這個我看行。人家都搞桃花,我們就來梨花。梨花一枝春帶雨,多美啊!好!”劉導說:“那得有看頭,有幾千畝吧?”
“哪……”葉百川遲疑了下,道:“也就兩百畝。”
劉梅明白葉百川這是在做話了,仁義是有梨花,可都是零星的。兩百畝的梨園,可能還隻在葉百川縣長的想像之中。不過,她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劉導又說了:“多少其實無所謂。到時搞節時,從其它地方將開花的梨樹提前移過去,不就行了?去年我搞的那個西瓜節,那些西瓜都是當地政府發動老百姓從別的田裏臨時移栽來的。看不出來啊!誰還去較這個真?”
“哈哈,這倒是。”葉百川也笑了,禿頂在燈光下更加明亮了。
大家又扯到細節,到散攤子時,基本上達成了共識四月初,清明時節,在仁義舉行“中國、仁義梨花節”,同時邀請高規格的演出團體到仁義,舉辦盛大的梨花節專場演出,廣邀中央電視台等媒體進行報道,並通過視頻向全球播放。
葉百川竟然有些激動。作為一縣之長,他是很想做事的,而且想做大事。這仁義梨花節就是大事,回到駐京辦後,他還一直沉浸在這種激動之中。他在心裏想了好幾個經常在電視上露麵的演員,如果這些人能去,仁義還愁不出名?一出名,商就來了。節慶搭台,經濟唱戲,就得這麽唱嘛!他越想越激動,以至於當他抱著劉梅滾燙的身子時,仿佛正抱著一枝梨花,他把所有的氣力就壓了上去。梨花顫動著,發出了巨大的呻吟。畝的梨園,可能還隻在葉百川縣長的想像之中。不過,她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劉導又說了:“多少其實無所謂。到時搞節時,從其它地方將開花的梨樹提前移過去,不就行了?去年我搞的那個西瓜節,那些西瓜都是當地政府發動老百姓從別的田裏臨時移栽來的。看不出來啊!誰還去較這個真?”
“哈哈,這倒是。”葉百川也笑了,禿頂在燈光下更加明亮了。
大家又扯到細節,到散攤子時,基本上達成了共識四月初,清明時節,在仁義舉行“中國、仁義梨花節”,同時邀請高規格的演出團體到仁義,舉辦盛大的梨花節專場演出,廣邀中央電視台等媒體進行報道,並通過視頻向全球播放。
葉百川竟然有些激動。作為一縣之長,他是很想做事的,而且想做大事。這仁義梨花節就是大事,回到駐京辦後,他還一直沉浸在這種激動之中。他在心裏想了好幾個經常在電視上露麵的演員,如果這些人能去,仁義還愁不出名?一出名,商就來了。節慶搭台,經濟唱戲,就得這麽唱嘛!他越想越激動,以至於當他抱著劉梅滾燙的身子時,仿佛正抱著一枝梨花,他把所有的氣力就壓了上去。梨花顫動著,發出了巨大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