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塔塔桑王子
第七章塔塔桑王子
塔塔桑無辜的瞧著在自己身上亂掐的翰林，一雙水靈靈的眼珠子滴出了水來。
“豬豬，你為什麽掐我？”
翰林突然一怔，他定下神看向了塔塔桑，些微的尷尬浮上表麵。幾乎是一瞬間的，他以為再次見到了那隻小白鳥，而頭頂僅剩的兩根毛也是被它給叼走的，霎時氣不打一處來。
塔塔桑積著淚水，渾身被掐得又青又紫。翰林愧疚外加卡油的摟起塔塔桑安撫，遠處響起的叫喚讓他些微的不耐。
依舊是同樣相擁嘻鬧的情景，依舊是同一個人的叫喚，可時隔三日如隔三秋。隻見哈娼姬本是彪悍威武的身姿，此刻卻顯襤褸，臉上犀利的表情也柔了許多，眼睛添了些滄桑。哈娼姬沒有瞧他，隻是靜靜的抱起塔塔桑步了回去。在她轉頭的一瞬，翰林叫住了她。翰林的神情些微躊躇，些微別扭。前蹄在地上打著拍子，後蹄靜靜的立著。小小的眯眯眼微張，一向趾高氣揚的腦袋低垂著。哈娼姬沒有回頭，背對著翰林，彎曲的背部緩緩挺直，靜默之中傳來骨骼咯咯作響。她在顫抖，氣憤與仇恨並存。
“豬神大人，有事麽？”
哈娼姬僵硬的問著，問話之中沒了以往的崇拜和信仰，隻有輕輕的淡漠，淡得猶如一陣細小的風，一揮就散。
“俺……”翰林清著嗓子，眯眯眼在百般猶豫中閉了上。“對不住！”
哈娼姬一怔，忽然猖狂大笑出聲，眼淚水在框中打轉，抱著塔塔桑的手臂幾乎要勒死他。塔塔桑被她弄得生疼，小小粉嫩的臉龐憋紅了，三歲小娃的性子突然發揮得淋漓盡致。他不斷哭鬧，一雙水當當的眼眸子控訴著哈娼姬的暴行。
翰林同情憐惜的瞧了眼塔塔桑，由於愧疚，他不便多說什麽。哈娼姬靜靜的轉了身子，銳利的眼突兀的掛在那張故做溫柔的臉上。她俯下身子瞧著翰林，咧開的嘴唇緩緩吐出的話語來。
“為什麽？為什麽要毀了我？我哪裏得罪你了？我給你好吃好住，為什麽幫著公孫軒轅？為什麽？！”
翰林退了步子，身子緩緩坐在了後蹄上，一雙眼睛輕輕睜開，眼中添加了理直氣壯。本來，翰林就不是受氣的主兒。且曆史上本該是如此，不是他翰林說了算。他隻是長了知識，懂點學識而已，這難道也是他的錯？
“本該如此。俺也隻是聽天命而已。”
哈娼姬似乎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狂笑不止。誇張後仰的身子上落下了塔塔桑，一雙手抱著腹部糾結著，極度扭曲的臉上一片蒼白。
“老天爺！你張開眼了麽？我哈娼姬什麽地方對不起你了？我做錯了什麽？先是讓我族受蚩尤那小人的侵犯，再來我族第一勇士落入他族成了萬人騎，最後慫恿那賊人毀我族人，侵我家園，占地為王！如果我哈娼姬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不罰我一人？為什麽讓我族人受苦？為什麽……”
珍珠般的淚水狂飆而下，那張扭曲的嘴以極慢的速度張合著，糾結的手指幾乎把肚腩裏的腸子給挖出來。翰林呆愣的看著失去理智的哈娼姬，傻愣愣的瞧著那張極度醜陋的圓臉，一種沉重的思緒爬滿心頭。
對呀，為什麽？她領導她部族的人民安然祥和的生活，這有錯？不，哈娼姬並沒有做錯什麽？為什麽要讓一個本該英勇魁梧頂天立地的女子受這麽多的難？她沒有錯，真的沒有錯……
靜默中伴隨著塔塔桑恐懼的哭喊聲，悄悄的回蕩在這隱蔽的山林穀海。林間樹葉沙沙響，一抹淡淡的虎皮映入翰林的視線。翰林緊蹙眉目瞧著林間人。那人斂眉瞧著眼前一切，邪魅的眼中添了些冷意。
不！
翰林驚懼的擴張著瞳孔瞧著那人緩緩舉起手中□□，快速準確的瞄準哈娼姬。翰林來不及細想，撲上擋了上去。塔塔桑不斷的哭鬧著，瞧著沒有人理會，用力的扯著哈娼姬的下擺爬了起來。
一瞬間，那利箭飛速而來。本是瞄準哈娼姬的□□在發射的一瞬間微微偏了些。一個後座力，利箭繃射向了塔塔桑。塔塔桑茫然的回頭，呆愣的眸子盯著衝他而來的利箭，來不及求救的昏死在地。
翰林飛撲而上的身子還是晚了，壓在身下的身子微微抖動。他不敢起身，他怕見血。曾經那燦爛奪目的笑容擺在眼前，曾經那柔嫩的聲響尤在耳側，曾經……
“滾開！”
哈娼姬揮開翰林，浪潮般的悲傷湧出了她的眼眶。塔塔桑靜靜的躺著，本是猛烈的心跳停止了，嘴角溢出的血不停的流，傷口的血水沒有停歇。他那水當當的眼睛依舊張著，眼中寫滿了疑惑和恐懼。她顫抖的手捧著稚兒，紅腫的眼睛幹澀的已經擠壓不出一滴淚水。身旁的樹葉互相摩擦著，豔陽透過葉縫，投下斑駁的痕跡。那人隻是靜默的看著，手中的□□緊了緊，一地的血水染紅了他的眼。
“是你設計好的？！”
哈娼姬咧開通紅的嘴，犀利的眸子看向了翰林。翰林用力的搖頭，眼中蕩出淚水來。哈娼姬忽然移開眸子，緊緊死死的盯著林間一處。撕牙咧嘴的，仰頭發狂的吼出一種野獸般的悲痛。
翰林擋著耳朵不想聽，他怕，他怕再次見血。翰林抖著身子，突然一股昏暗不明的東西遮住了他的眼睛，淡淡的歎息漫過耳際。
[睡吧……大劫將過……新的時代即將到來……]
公元前4856年，公孫軒轅在黃河之邊打敗了蚩尤。公元前4856年冬季來臨，公孫軒轅正式建立熊國，建都涿鹿。一時間萬民稱頌，稱帝號黃帝。據傳，有一時，國內專生男子，女子寥寥無幾。造成男主外女主內的流行趨勢。
公元前4855年，黃帝正式供奉豬神為熊國大神。讓人疑惑的是，那豬神不吃不動，完全沒了以往的神氣，靜靜的立在供桌上。
公元前4854年，豬神突醒，賜下神諭。道，河圖洛書乃國之根本，必得之。畢，豬神再次不吃不動，一如先前靜視遠處。
公元前4853年，黃帝尋書不果。
公元前4852年，依舊不果。
公元前4851年，黃帝公孫軒轅醉倒在豬神供桌之下。一身襤褸布衣披身，神情蕭瑟，眉目空白。
“你在怪我殺了塔塔桑麽……”
公孫軒轅扶著酒壇子，披頭蓋發，醉言醉語。
“我根本沒有想到要殺了塔塔桑……”
“我隻是要讓哈娼姬不能東山再起……”
沒有人回應的話語回揚著，淡淡的孤寂爬滿公孫軒轅的心海。自從塔塔桑死後，哈娼姬像瘋了般見人就咬，見了三歲孩兒就喊兒。哈娼姬僅剩的幾位部下忍辱負重之下自盡而亡。茫茫人海，哈娼姬消失了。本來公孫軒轅派人尋過，發現哈娼姬躲在山林見吃泥土，也就沒有要人帶回來。他現在安心了，可是沒有人同他說說話，沒有人不懼怕他。
世人道他是英雄，近身之人知曉他狠心害死親兒，再也沒有他人毫無芥蒂的陪伴他。
“再也沒有人配我……”
說著公孫軒轅似乎真醉了，毫無形象的躺在地上打鼾。臉上有著歲月刻劃後的痕跡，一股子冷寂悄悄劃過。
突然，一聲晴天雷鳴，一道閃電劈過。供桌上頭的翰林動了，周身的空氣迅速龜裂。他動了動僵硬的四肢，奇怪的看著自己的處境。
他疑惑的看著，奇怪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翰林並沒有忘記塔塔桑的死，為了逃避，他跟著大神沉眠在幽黑的深海之中。他不知道幾次大神借用他的軀體賜下神諭，他更不知道此番大神讓他回來尋找河圖洛書是為了再續劫難。
前次大劫本來可以過的，那隻箭也應該是射進翰林的軀體，沒有想到事情出現了偏差。大神沒有辦法隻能讓翰林睡一覺，等時機到了讓他續劫。
翰林緩緩伸了個懶腰，沒形象的打了個哈欠。左右踢腿完畢，伸張體操也完畢。他慢悠悠的爬下了供桌，惡趣味的盯著公孫軒轅瞧。他翰林可是很記仇的，誰讓公孫軒轅射死了小可愛，這回他要讓他出糗一次，泄憤。
翰林滴溜溜的轉了轉眼珠子，突然瞧見廟宇角落用來描繪的炭筆，一抹邪趣緩緩爬了上來。他一步作三步走，叼起炭筆就在公孫軒轅臉上亂畫。下筆之處不禁黑不隆冬，深深的紅印子，叫張著翰林下筆有多狠。
公孫軒轅被痛醒了，迷茫之中似乎瞧見了翰林。他本能的揉著眼睛，繼而驚訝的直盯著翰林。
“你……”
“俺啥子？廢話不要多，俺睡得太久了，肚子餓了。俺要吃豬肉！”
翰林趾高氣揚指揮公孫軒轅做事，自己翹起二郎腿顯擺。餐畢，翰林無視供桌上多出的山高餐碗，直接道出了來意。公孫軒轅靜靜的聽著，淡淡的精光流逝，糾結的愁怨投射向翰林。
“喂喂喂，別給俺一副怨婦臉。俺還沒給你擺譜呢！得，給俺去把河圖洛書找來，俺好交差。”
翰林被公孫軒轅那哀怨的臉驚嚇住，蹦跳上了供桌。靈光一閃，他似乎意識到不好的預感。公孫軒轅歎了口氣，微揚起愉悅的笑容，淡淡的述說兩年來尋書不果之事。
翰林俯趴著，靜靜聽著。突然他抓住了某一處漏洞，要求公孫軒轅重複。
“啊！就是有一天，你突然醒過來跟我說河圖洛書，說完後又不動不吃睡著了。”
對，就是這裏！
翰林一頭黑線，用著懷疑的目光瞧著公孫軒轅。先不提自己醒來之事，估摸是那個神棍幹的。現在提提河圖洛書一事。
“你是豬……咳……”翰林尷尬的抽搐下嘴角，臉色烏黑。“敢問公孫先生，您是否正巧脫了傻衣，扒了傻褲，踢了傻鞋？”
公孫軒轅一時不能意會，疑惑的望向翰林。虛心求教的盯著翰林瞧。
“此話怎講？”
翰林撇了撇嘴唇，邪趣的笑容再次掛了上去。
“就一傻冒。”
翰林語畢，嘴角幾番翹起，瞧著公孫軒轅依舊沉思的臉，再次硬生生壓了下去。他清著嗓子，打算言歸正傳。
“俺沒有說河圖洛書下落，你怎麽找？咳……您以為隻要命令一下‘喲，給我找這個這個圖那個那個書，找不到不要回來’就可以了？”
公孫軒轅似乎終於想通了，原來翰林是在罵他。他也不惱，樂嗬嗬的盯著翰林看。翰林被盯得發毛，來回摸著自己的臉，瞧著自己臉上是否長疙瘩了。這麽引人注目。
這一摸，摸出了問題。本是粗糙的豬皮，此刻光滑無比。豬蹄子也長出了五指，圓潤福態。翰林驚喜的瞧著自己四肢俱全的人身，一時呆愣的說不出話來。原來在回來的時候大神說的話是真的。他說自己大劫過了一半，可以擁有某種能力。原來是指自己可以擁有人身呀！
“嗷嗷嗷嗷嗷嗷！俺翰林本色回來鳥！”
一個不能少！！！^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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