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昏昏沉沉的過了一夜,打開台燈,快6點了,外麵的天還是黑糊糊的。

一個人躺在床上,拿起身邊的自學的大專書,看了起來。

思緒有點亂,他——秦飛揚的出現,打亂我的生活。

看著地上淩亂的的水果皮,想起了他昨天出現在我身邊的樣子,自己也弄不明白為什麽會有那種感覺。青春、帥氣,拘謹而又不失活潑,俊朗可愛的笑容,緊張時的結巴——天啊,他是那麽的迷人,他把我心目中一個完美男孩所應該具有的優點,都集中到他自己身上。

真的喜歡他,但怎麽可以啊,我們都是男孩子啊?他怎麽可能接受呢?我又該怎麽說呢?

那種無奈的感覺,隻有自己知道,那種感覺是幸福的,然而也是落寞的。我在矛盾中掙紮。

沒有任何人知道,我真正的初戀正是在折中矛盾的鬥爭中開始。

一天的生活還是老樣子,日子還是一如既往的過著。轉眼已經過去了三天,三天內雖然我們分別住在對麵的兩個寢室,但一直沒有再看到他。原因很簡單,我不想看見他,想忘記他,不去想他。每每一個人回到寢室,看到對麵的寢室的門上掛著一把鎖頭的時候,心頭不知道為什麽更加空虛。

放學後,我沒有去和班級的同學一起去食堂吃晚飯,一個人頂著呼嘯吹來的北風,回到了寢室。

在拿出鑰匙,開啟宿舍的門的時候,身後211寢室,也就是秦飛揚的寢室門開了。

“呦,然哥回來了,幾天沒有看見你了,吃飯了麽?”是國的聲音,我緊張的心,迅速的平靜下來。“嗬嗬,不想去食堂吃了,回來自己煮點麵吃。”我回頭笑著對他說。

嗬嗬,旁邊站著還有秦飛揚,在一旁幹笑著。

我一個人住的宿舍,可以說是生活上的東西一應俱全,包括可以在宿舍裏用電來做飯什麽的,那可是學校裏命令嚴禁的,但是,還好了,誰讓我是隨意呢?其實,也就是少數的幾個人知道,管理宿舍的龔老師也和我做成了好朋友,他還動不動的半夜三更的來我這裏,煮點麵什麽的做夜宵。嗬嗬,一切事在人為。

“你們呢,還沒有吃麽?”看見秦飛揚也在,我連忙回問他,“去食堂買點回來吃,嗬嗬。”他一邊回答著一邊向樓下走去,其實是追著秦飛揚下樓的。

進了宿舍,我一下子,狠狠的躺在床上。惱怒的想,為什麽他就不會主動的和我說句話啊?哼!

沒有多長時間,有人來敲我的門。

進來,我沒有思索的說出來兩個字,話音沒有落,門已經推開了,是國。

“有開水麽,然哥?”國問。“有的,你過來用吧!”“好的,我回去拿飯盒。謝謝啊!”國回去,拿飯盒了。

我站起來,起身想煮點湯喝。

我從小就有一個毛病就是心煩的時候,不願意吃飯,實在沒有辦法了,也就喝點湯,湊合一下。

當我把湯燒好了,也沒有見國過來拿開水。很意外。

我推開了,他們寢室的門,我並不是沒有禮貌,不去敲門,而是實在找不出個什麽理由,讓我去敲他們寢室的門,可能是老生對新生的一種“禮貌”剝削吧。

但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我看到的畫麵竟是秦飛揚一個人,坐在寢室的床上,左手拿著兩個已經啃了一半的饅頭,右手拿著筆在一個筆記本上,認真的寫著什麽。

他並沒有看到我,更沒有想到會是我能突然的來到他的寢室。

然而,就在此時,在我的眼前仿佛出現了他那天晚上,下決心去買雞腿時的瞬間表情,一切好像我在那一刻都明白了。

“秦飛揚,給誰寫情書呢?那麽認真。”我大聲的開玩笑說。

他顯然沒有料到我會突然的出現在他的麵前,而且就我一個人,同時在他啃饅頭的情況下出現。那個時候,我想可能我們都是非常的要麵子的年齡,就沒有看著他說,而是一邊說一邊把眼光轉向別的地方。

他,到完全沒有我想像中那樣的窘迫的尷尬,僅僅隻是快速的把手中的筆記本合上。有點結巴的說:“你,你,你怎麽來了,有什麽事情麽?”

嗬嗬,我笑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說:“國呢?不是要開水麽?人哪裏去了?”“他啊,女朋友叫他出去了,可能不會回來了。嗬嗬。”他怪怪的說。

我知道,肯定是和女朋友約會去了。

突然間,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說:“走吧,到我寢室去吧,我做了點湯,一起過去嚐嚐。”他笑了,有點靦腆的點了一下頭。

那是我們認識以後,第一次單獨在一起。

他吃起飯來,很男人,應該是很北方男人的那種樣子。看著他吃東西的樣子,我很開心。他看到我看他的時候,就不好意思的說:“嗬嗬,很好吃,謝謝!”“是麽,那以後,就自己過來啊,我一個人做點東西吃也是做,你來了,我們一起吃,我就多做點,也不費什麽事情。”我一本正經的說。他抬起頭,愣愣的看著我說:“真的?”

我說:“怎麽不相信我啊!還是信不著我的手藝啊?”————

從那以後,我和他還有他們班級的同學都熟悉起來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彼此之間並沒有太多的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就算是有的時候,他也總是會找個不成熟的理由走開),更多的時候,是他和他們的同學一起來到我的宿舍,談天說地。看著他和他的同學在一起時瀟灑的一舉一動,我那種內心深處的一點點小小的自私,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那段時間裏,我知道了秦是從大興安嶺來的,他們宿舍還有他的兩個老鄉,川和童,兩個活潑的男孩子。

時間還是一如既往的流逝,然而我知道我的生活已經徹底的發生了改變,那就是秦的出現,他的出現對於那時侯的我來說,也不知道是偶然,還是冥命中早以安排,我書哦不明白,但我知道,我喜歡他,那是我心中的秘密。

我們之間也並沒有象小說裏的一樣的快速發展的情節,還是象以前的樣子,平常,普通,我們從不過問彼此的事情,很簡單。

唯一不同的是,他看我的眼神已不在那麽慌張與短暫,是那種有點貪婪、眷戀的。

馬上就要放寒假了,班級裏的同學,都在忙著自己畢業的事情的同時,每天下午放學都總是有幾個人關係不錯的人,合夥湊錢,邀請整個班級的同學到外麵的小館子來吃一頓,表表心意。

這幾天一直忙著和同學們進行最後的感情溝通,算算已經四五天沒有看到他了。

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聽他的同學說他正在忙著複習,也有人說他正在和一個高年級女同學談戀愛——。

今天是我和小彬請班級同學吃的飯。其實說是請班級同學一起,而真正到場的也就10多個同學,(其他的,大部分是真的有自己的事情,實在來不了。反正班級也就那20多個人,嗬嗬)。大家都非常的開心,喝了不少的酒。吃完飯,小彬就和大家一起去唱歌,一定要我也去,我心裏有事兒,就含糊的說,有點喝多了,頭實在是太疼了,先回去休息一下,一會去找他們。

小彬的秘密自從被我發現以後,我們之間的溝通似乎早已經不存在什麽障礙。

“是啊,明天就開始期末考試了,還有兩天就各奔東西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到這個學校了,回去看看他也好,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小彬,好像自己對自己說著什麽。我立刻就明白了他說的意思,“什麽啊?我可不象你,我可是正常的——啊!”我裝做糊塗的說。

“嗬嗬,是麽?”他好像被激怒了,我可害怕他的嘴,連忙說:“好了,好了,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回去廣播站看一下,就來找你們,好了吧。”他憤憤的看了我一眼,說:“老子可告訴你,你的性格,我可知道,自己做什麽自己心裏有點數,別忘了,我們上次去青山實習的時候,那個在山上遇到的老和尚對你說的話,準不準,你比誰都清楚——”

來到廣播站的時候,已經6點多了,看著東他們認真的忙碌著,心了在舍不得的同時有了一點安慰。原本已經交接完工作的廣播站,原來是那麽的值得我眷戀啊。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來做節目了,心裏的感慨,可想而知。

“聽眾朋友們,大家好,這裏是《校園之聲》廣播站,歡迎您周一至周五晚18點30分,準時收聽有隨意為您主持的校園廣播直播欄目《空中賀卡》,我呢,是您的老朋友隨意,今天是我們本學期最後一期的廣播節目,也是隨意在畢業前最後一次同大家一起分享這電波傳遞的快樂,在這裏請允許隨意最後一次代表廣播站的全體工作人員,祝願大家在期末考試中能夠取得好的成績,祝願即將離開學校的班級的同學,在今後的人生道路上馳騁、翱翔,——”

____

____“好的朋友們,我們因為有緣才相聚走到一起,短暫而快樂的時光,是我們大家所留戀的——由於時間的關係,我們的節目馬上就要結束了,在節目的最後,讓我們一起來聽一收非常好聽的歌曲,也希望讓我們把一切不可能的夢想——放飛夜空——讓心中的感情隨著電波,消散在這蒙蒙的夜色中——”

偶然/就是那麽偶然/讓我們並肩坐在一起/唱一首我們的歌/縱然不能常相聚/也要常相憶/天涯海角不能忘記/我們的小秘密/為什麽(為什麽)/忘不了你(忘不了你)/為什麽(為什麽)/惦記著你(惦記著你)/多少地時光流走/多少的記憶在心頭/你悄悄的來有悄悄的走/留給我的隻是一串串的回憶——

奇怪的很,廣播站裏一個人也沒有,人都不知道哪裏去了?

一個人坐在廣播站裏,心隨著跳動的音符,傷感。

推開窗子,窗外,不知道什麽時候飄起了白色的雪花,一片,一片,空曠的校園,如同我的心情一樣落寞。

目光流離的地方,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遠處的籃球場下,佇立,是他,任白色的雪花落在身上——

是他麽?為什麽他一個人站在那裏?

他有一個哥哥,已經不上學了,他的父母沒有工作,在林區的他的家庭並不是和所有林區來的孩子一樣很富裕。川和童曾經這樣告訴我。明天他就要離開學校了,回家過寒假了。而我也要結束我的三年的中專生活。是啊,我們隻是忙忙人海中,兩個不期而遇的浮萍,聚散就在那一刹那間。更何況我們還是屬於那不同夢想的浮萍!

不知道為什麽,聽著歌曲,看著遠處的身影,我的眼睛濕潤了,分不清是落在臉上的雪花融化了,還是淚水在臉上劃過一道冰冷的印痕。

廣播站的門開了,門開動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沉思。

小路,東,圓還有——廣播站的所有的播音主持、編輯,他們都陸續的進來了,小路的手裏拿了一大束的鮮花,是一大束的白色百合,走到我的麵前,“這是我代表廣播站全體工作人員送給你的禮物,真誠的祝福你在以後的人生道路上,發揮你的聰明才智,創造自己的錦繡前程!”

我慢慢的接過那一束百合,放在鼻子下麵深深的聞了一下,謝謝你們!————

一個人回到宿舍,對麵的寢室的燈亮著,卻沒有一點的聲音。

關上門,關了宿舍的燈,躺在床上,黑暗中想著那個想了多少次,而不應該去想的那個人——秦飛揚。一陣淒涼的感覺,為什麽?為什麽我會喜歡上他,喜歡上一個不應該喜歡的人,一個男人——

咚,就一下的聲音,雖然是一下,還是把我喚回現實,還沒等我開口,黑暗中一個身影已經進了我的房間,他很熟悉的坐在我的床邊。

是他,真的是秦!他怎麽會來?

“是你,你怎麽來了?”我驚訝的問,“恩!”我隻應了一聲。

我正要摸索著打開床頭的台燈,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有點顫抖,“不要開燈,就這樣聊一會兒,好麽?”還沒有完全感受到他顫抖的手的溫度的時候,他輕輕的放放開我的手,溫柔的把我的手放進我的被子裏。

他喝酒了,很大的酒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