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噩夢

第十一章 噩夢

身邊的一切都仿佛停止了一般的沉寂，略微過了一會兒，眾人才仿佛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情了似的。

“快追！”

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從人群中響起，大哥的弟子們才反應過來往外麵跑去……

“你看你都做了什麽！”

不知道是已經放棄了還是覺得由自己的弟子們應對就已經足夠了的關係，大哥沒有追出去，而是直接上來就揪住了我的衣領。

“做了什麽的應該是大哥才對，你真的覺得這樣殺了一張假麵，事情就都結束了嗎？”我說道：“還有，為什麽大哥會覺得那張假麵一定會來找我？為什麽會事先在我的房外布置人手？你知道我跟這張假麵之間的淵源的吧！竟然知道，又為什麽要安排我來看守者這張假麵？為什麽……”

“現在是我在問你！”

當著我的麵孔直接吼起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致使在那一瞬間，我甚至忘了後麵自己還要問什麽。

在那之後，大哥始終揪著我的衣領，就這樣凝視了好久，那樣氣憤的麵孔，仿佛還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被這樣注視。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奴仆從外麵跑了進來，見到裏麵尷尬的氣氛，仿佛也一下子不敢開口似的。

“說吧！”

大哥見狀鬆開我扭頭轉向一邊，仿佛是想要讓自己冷靜一下，同時讓我也冷靜一下似的。

“是！”那奴仆聽完說道：“我們追出去之後，那張假麵……已經不知所蹤了……”

最終傳到大哥耳中的也不過就是這樣一句話……

聽到這樣的消息，大哥先是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過了好一會兒才仿佛反應過來似的深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

大哥如此說著轉身往外麵走去。就算東西已經不見了，他也不想跟我呆在一起了的意思嗎？

“少主……”

但是相比於我，那過來傳話的奴仆卻率先開了口。

“二少爺……要怎麽處置才好？”那奴仆問道。

“暫時先關起來，具體的處置等討論之後再說吧！”

如此說著，大哥扭頭往原來進來時的走廊盡頭走去……

身邊再沒有留下一個人，直到剛才為止那樣的場景，此時在我麵前卻顯得那樣的虛假並且諷刺。

風吹過地上的沙石，仿佛燃起了一絲煙霧一般，好靜，這個世界，變得好安靜……

我跌坐在地上，抬頭仰望著天上那緩緩走過的白雲，心中，腦袋裏，意識，所有的一切都仍然顯得那麽蒼白。不明白的事情好多，但是卻不想要考慮。

我知道，隻要我還在這裏，那個叫風爍的惡魔就肯定會再回來，而這些，大哥也同樣知道。那麽我所做的事情，不過就是再一次放他出去，讓他再多害幾條人命而已……可是，那一刻，我到底是怎麽想的，到底要想成什麽樣，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到底……在做什麽啊……”

如此對著自己說著，雙手掩過麵孔，即使麵前早就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即使淚水仍然不會掉落，甚至於，根本掉不下來，這樣悲哀的麵孔，我也仍然不想要它暴露在空氣之中，這也算是我卑微的自尊心的驅使吧……

放走惡魔的叛徒沒有資格住在那麽好的房間裏，等待我的將隻會是監獄，但是，風家卻並沒有關押人類的地方，如果是惡魔的話，還能被封在結界裏，而我，則隻能畫地為牢，被暫時關押在祠堂裏麵，並且一天到晚都被人看守著。

永遠燃著的長明燈雖然明亮，卻並不至於影響我的睡眠，昏暗的燈光到了夜晚，反而仿佛能夠代替催眠曲一般。原本以為，我的噩夢，隻是因為風爍的出現所以才開始的，但是實際上，仿佛卻並不是因為這樣。

長久以來的夢中的沒有麵孔的人仿佛終於找到了自己的麵孔似的。是因為最近接觸風爍太過頻繁了嗎？以至於夢中那個看不清麵孔的人都映現出了風爍那張假麵的麵孔。而現在，真正折磨我的東西卻早就不再是那一張張看不清麵孔的人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對因為自己的白癡行為所造成的傷亡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