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三年之前(下)
第二十一章 三年之前(下)
餘佳幫忙洗完碗碟就拽著謝天地逛街去了，整個房間一下就隻剩下葉大衛和陳諾，葉大衛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陳諾拿著拖把清理客廳，忽然陳諾問葉大衛：“大衛，你覺得佳佳是不是喜歡天地啊？”
“為什麽這麽說？”
“你看佳佳多粘天地啊，才找到工作就讓天地連工作都換到她們公司去，就算親妹妹也不會這麽粘哥哥的。”
“小女生嘛，就喜歡別人疼，我看天地是喜歡的是她姐姐，愛屋及烏就把佳佳當親妹妹疼，再說他們十幾歲就認識了，都七八年了，真有這樣類似兄妹感情也不奇怪。”
“我倆剛認識的時候，我說把你當哥哥，你不是說男女之間除了血緣以外，沒有性是維持不住親密關係的，現在怎麽又這麽說。”
“那是我想泡你，當哥哥那多吃虧，不過他們倆，其中有一個喜歡對方隻是自己還沒感覺出來也是有的，感情是很奇怪的。”
“我覺得佳佳就是喜歡天地，要麽她自己不知道要麽就是不敢說出來。”
“才認識幾天啊，就這麽八卦，窺探他人隱私是不道德的。”
“隨便說說嘛，新鮮啊，我和幾個朋友約好，等會出去逛街，你等會有什麽安排沒？要不要一起來？”
“一群女人嘰嘰喳喳逛街，我一大老爺們跟著有什麽意思？我等會看書，爭取今年把本科自考給畢業了，等你回來，你別回來太晚，作業還是要做的。”
“要死啦，做什麽作業，現在人多了，我們要注意點。”
“我是沒問題的，聲音都是你發出來的，而且每次你都叫得肆無忌憚，要注意也是你注意，要不趁現在他們都出去了，我們……？”
“不行不行，約好的，回來再說吧，我走了。”陳諾提了個小包，穿鞋準備外出。
“早點回來啊。”葉大衛關掉電視，走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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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girl，你好像我的前女友。”周芬弟對著旁邊的女孩子微笑地說，在收獲一個白眼之後，周芬弟並沒有立即放棄，接著說：“Isee，這個搭訕方法很老土，但我剛才想了十幾分鍾實在想不到什麽好技巧，要是錯過你，我覺得我不會有第二次機會遇見你。”
麵對女孩的不理不睬，周芬弟並不氣餒，繼續說：“佛洛伊德說過同坐一輛車的人必定是上帝賜予的緣分。我覺得我們非常有緣分，不但同坐一輛車，還坐在同一排同一邊。”
女孩又白了周芬弟一眼：“哪個佛洛伊德說過這句話了？”
“哪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相信這句話所包含的真理，托馬斯曼說如果不珍惜身邊的小事，你就會失去一切。”
“什麽曼？你每天坐車，每天有這麽多有緣分的人，你怎麽珍惜得過來啊？”
“no，以前，我沒有感到這種緣分有多珍貴，所以都沒有珍惜，今天可能是我坐這條線的最後兩天，所以我才鼓起勇氣跟你說話的。”
“為什麽是最後兩天？”
“因為啊……”周芬弟往女孩那邊稍微挪了挪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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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橋上，楊子告打開那個型號比較大的筆記本背包，居然是另有玄機，放平背包取出四條伸縮支架，套進去就是一個簡易的小桌子，有幾個夾層，放著不少的貼膜，看起來楊子告為這個簡易桌子費了不少工夫。
支起一牌子上寫：專貼Iphone！其它手機不貼。擺好桌子楊子告開始吆喝“貼膜”。
偶爾有人過來詢問，詢問中總有幾人貼膜。
“高清膜、亞光膜、鑽石膜、防眩膜，防窺膜，你要貼哪種？”
“有什麽區別嗎？”
“當然有，高清膜透光好，但永久了會油膩膩的，亞光膜散光好，有利於保護眼睛，鑽石膜好看特別，效果和亞光膜差不多，防眩膜可以讓你陽光下看手機不會反光，防窺膜就是降低屏幕的可視角度，超過一定角度，屏幕就會不可見，防止偷窺。
“那哪種好？”
“哪種好說不上，不過依在下看來，還是高清膜好，大家都在用，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好吧，多少錢？
“免費。”
“免費？不可能吧？”
“真的是免費的，不過手工費還是要收5塊錢的，膜是送的。不信你去買一張膜，隨便到哪裏貼都不會低於5塊錢。”
“那就貼吧。”
“不過呢，我這裏還有好的高清膜，15塊錢，這次膜要15塊，手工費是送的。”
“這麽貴，有區別嗎？”
“有啊，一般的膜就是一張塑料紙，高級一點的膜除了材質更好，透光率更高，也就是讓你的屏幕看起來更清晰以外呢，還噴了一層防指紋塗層，你想啊，手機用了十來天，膜上油膩膩，擦也擦不掉，撕掉又可惜，多糟心哪，但是用了這高級膜就好多了，我不是說完全不會沾油，但是時間要長很多，三四個月不會有油膩膩的感覺，手機五六千都花了，幹嘛還遭這個罪啊？”
“那就來高級的吧。”
“還有一種玻璃膜，一百二，厚是厚了點，更清晰更透光還大大減少碎屏的幾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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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佳雙手挽住謝天地的胳膊，謝天地覺得很奇怪，皺眉問：“幹嘛？”
餘佳雙眼往天上一白，說：“什麽幹嘛，妹妹挽著哥哥不是很正常嗎？”
謝天地一聽覺得有點道理，又一想又覺得不是太恰當，左手伸去抹，想撣開餘佳。餘佳雙手一緊，再往後一拉，完全破解謝天地的攻勢，並雙眉一皺，嗔聲喝道：“怎麽啦？”
謝天地看餘佳皺眉頭，心裏又虛，實在對這個妹妹有點怵，不敢再說隻好一切照舊，尋思著找個話題化解一下，問餘佳說：“佳佳，你男朋友呢？”
餘佳氣定神閑地丟出兩個字：“分了。”
“分了？”謝天地轉頭看著餘佳一臉疑問：“什麽時候分的？”
“嗯……”餘佳仰著頭看著天嗯了一陣：“還沒畢業就分了。”
“為什麽呢？”
“在大學的時候，你來看了我幾次，他老是問你是誰，和我什麽關係，為什麽這麽老遠來看我，我說你是我哥哥，他不信，太小心眼，就分了。”
“那你還叫哥去看你？以後你要注意點，男人有點心眼也是正常的，不要老粘著哥哥，我們畢竟不是親兄妹，容易讓人誤會的。”
“不要，我們自己知道就好了，管別人怎麽看幹嘛，再說了，男朋友可以再找，哥哥去哪裏找？我這麽漂亮還怕找不到男朋友？”
“現在是這麽說，等你以後有了老公就會忘記哥哥了，再說哥也會找老婆的，慢慢的都會疏遠的。”
“那怎麽辦呢？我想有哥哥的，有哥哥的感覺很好的，不過我也不是太擔心，因為你很難找到老婆的？嘿嘿。”
“憑什麽說我很難找到老婆？”
“因為你心裏喜歡我姐姐啊？”
“誰說我喜歡你姐姐的？”
“別裝了，誰都知道，就你自己不承認。”
“我……我……我……”
“你現在還是可以去追我姐的，不就生了個孩子嘛，現在帶孩子離婚的很正常。”
“她還是你姐姐嗎？鼓勵別人破壞你姐姐的家庭。”
“你又不是別人，不過呢，你要是娶了我姐姐，我叫你哥還是叫你姐夫？”
“這……，你叫哥怎麽回答你啊？能不能不說你姐了？”
“看，好像是諾諾姐。”餘佳指著對麵遠遠的四五個女人。
“還真是，這胸部，無敵了，錯不了。”謝天地說到這裏未免又一副好色模樣。
“別這麽色，去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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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A：“諾諾，剛才那男的就是和你夫妻合租的？”
“嗯，這是其中一個，還有一個，比較斯文。”
女友B：“那女的是他女朋友？”
“不是，是他妹妹，兩個男的都還單身，要不要給你們牽牽線？”
女友C：“別開玩笑了，我們都是有老公的人。”
女友D：“他們就是找少婦，也是找諾諾你啊，你的條件我們可比不了。”
女友A：“那也不一定的，說不定他就喜歡你這種類型呢？”
女友D：“去，去，去，小心我跟你老公說，說你看上諾諾家的室友了。”
女友A：“我老公以前跟諾諾家大衛一起出來的，他老是羨慕大衛，說大衛現在已經是車間的主管了，他自己還是個技工老師，工資差了一半。”
女友B：“是啊，我們的男人中很多都是和大衛一起出來的，隻有大衛最有出息，你老公還好，怎麽說也是個老師了，我老公單位換來換去，到現在還是個技工。工資比你老公還低一千，要不是有個孩子，早離了。”
女友C：“有個孩子就穩定多了，有寄托了，諾諾，你怎麽不生一個啊？”
“大衛有他自己的想法，不買房子就不生孩子，我也沒辦法啊。”
女友B：“幹嘛非要房子，我們住的地方都是廠裏提供的宿舍，就一個十來平的房間，外麵又髒又亂烏煙瘴氣的，還不是把孩子養的好好的。”
“我也想生啊，省的公公婆婆念叨，大衛堅持不生，他說一定要給兒子提供最好的環境，不然寧願不要，自尊心太強了。”
女友D：“別說這個了，去那邊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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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這個15塊錢的膜棒吧？你看，這麽清晰，別的地方都沒有，我有個好朋友從專業給蘋果公司做配套的廠裏拿的，要是貼上牌子起碼也賣50塊啊。”楊子告貼完膜，在手機上刷來刷去，指著屏幕說著神乎其神的清晰度。
“不錯，不錯，確實比以前的清晰。”男顧客把手機拿著仔細看了好久，然後點頭煞有其事地表示肯定。
楊子告看這顧客的年紀還是個學生模樣，低聲對顧客說：“兄弟，要不要宅男資料？”
“啊？動作片？”以顧客的反應來看，楊子告覺得這是同道中人。
“嗯，DVD十塊一張。”
“十塊？其他地方都隻五塊。”
“兄弟，一張DVD大概是4G的容量，一個完整兩小時左右的動作片大概1.3G，我一張碟上放三個片子，你以前買的都隻有一個吧，十塊，其實還是你賺了。”
“網上不是都有嘛，自己下載就行了。”
“你家寬帶多大？2M還是4M？這小水管下到天昏地暗都下不了幾部，再說了，要是下到90%卻沒種了，下不了了，你不急啊？費時費電也就算了，關鍵是費心啊，再說，網上片子全嗎？打擊這麽嚴，我可是五年前就開始收集，500G的硬盤就十來個，都是片子。”
“真的？拿來看看。”
“傻啊，誰把這帶身邊，抓住就是傳播**物品罪啊，現在講究的是一對一定製服務，我這裏有張目錄，字打的小了一點，正反麵都有，有字幕沒字幕有碼**的我都分類了，你看哪部喜歡，勾起來，明天到這裏拿給我，給一半定金，我再刻盤，你後天收貨就是了，要是你有優盤，我給你拷，按部收錢，拿硬盤來也行，500G硬盤可以放三百多部，批發價，我隻要200塊就給拷，怎麽樣？”
“行，目錄給我。”
“給，收好收好，快，別讓人看見了。”
“怎麽啦？城管還是警察？”
“熟人，看見了不好意思啊。等會別說這個啊。”楊子告叮囑好這個顧客後，對陳諾大喊：“諾諾嫂子，來這邊逛街啊。”
陳諾聽喊聲仔細一看，發現是楊子告，拉著幾個好友過來打招呼：“告子，你怎麽在這裏啊，擺攤貼膜啊？”
楊子告連連點頭說：“是啊是啊，賺些小錢，貼補家用。”
陳諾上來看見還有塊牌子，指著問：“為什麽隻貼Iphone，多幾種生意不是好點嗎？”
“嫂子，你有所不知，我這不是專業勾當，有時擺一小時，有時擺兩小時，遇上有事還不會擺，如果什麽都貼，那東西也要備全，這包放不了太多，而且我這貼膜工具，是我專門針對蘋果手機做的，隻要手機一放，這裏一推，一秒搞定，貼別的手機還要改模具還要定位調整，沒這時間啊，現在每三人就有一個是蘋果，這叫目標客戶選擇。”
陳諾豎起大拇指說：“厲害啊，告子，斯斯文文的看不出來這麽有頭腦，手也這麽巧。”
“還不止呢，嫂子你看，我這桌，合起來就是一個包，要是遇見城管什麽的，合起來背著，連跑都不用跑。”楊子告一邊說一邊操作起來示範給陳諾看。
陳諾看著有趣，嗬嗬笑道：“真的，假的？”
※※※※※
“真的？”女孩睜大眼睛看著周芬弟，驚訝地問。
“ture，下個月就換單位了，不但工作單位換了連租的房子都換到附近去了。”周芬弟神情嚴肅地表示正確性。
“還有這麽好的男人？就因為喜歡她姐姐？”
“Ofcourse。”
“真可惜啊，可惜好男人心裏都有人了，不然我跟他算了。”女孩表示非常惋惜。
“don‘tworry，好男人也不是全都心裏有人了，他換了單位換了住房，我也跟著換了，他一走了之什麽都不管，留下的房子還是我處理轉租的，他是為女人，我是為兄弟。”
“我不信，你怎麽看都不像那麽好。”
“soeasy，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房子還在，明天就要跟房東和新租客談轉租了，今天最後一天，所以我剛才才說坐這條線的最後兩天。”
“這有什麽好看的，我不去。”
“why？你要珍惜機會啊，阿諾施瓦辛格說過說如果不珍惜身邊的小事，你就會失去一切。”
“剛剛不是說托馬斯曼說的嗎？”
“areyousure？”
“阿諾施瓦辛格隻會說：Iwillcomeba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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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地和餘佳慢慢散步，已經把周邊大致走了一圈，兩人走到一片綠化帶，餘佳拉著謝天地在一張長椅上坐下，又把頭輕輕靠在謝天地的肩頭，謝天地原本想把餘佳推開，想想又不忍心，於是兩人就靜靜的坐著。
“哥，你真好。”餘佳輕輕的說。
“怎麽說？”謝天地輕輕的回答。
“我讓你換工作就換工作，讓你換住房就換住房。”
“這不都是被你逼的嗎？”
“那也是好，就算我逼別人，也沒人會聽我的。”
“會有的，還會有人不用你說，他自己就找上門，要來我們公司的，其實就是為了接近你。”
“哥。”
“啊？”
“你說我會不會長大？”
“當然會啦，你已經很大了好不好，你姐在你明年的這個時候已經結婚了。”
“那結了婚，生了孩子，我們是不是再也不能這樣了？我再也不能跟你撒嬌了？”
“可以是可以的，隻是你將來會來家庭會有孩子，你的心思自然會放到家庭和孩子身上了，要是親哥哥你還會帶孩子去舅舅家拜年，但是我這個哥哥，你會慢慢忘記掉的。”
“那為什麽要長大呢？”
“總是要長大的，不止是你，哥將來結婚也會有嫂子，有孩子，也會為家庭奔波，到時就算你還沒長大，哥可能也顧不了你了。”
謝天地說到裏，餘佳把頭往謝天地的脖子裏又頂了頂，謝天地想到將來這種單純率真的關係都將不複存在，心中也是一陣惆悵。
“哥，我還沒準備長大。”
“嗯，給！”
“什麽？”
“紙巾。”
“你怎麽知道我哭了？”
“T恤濕了。”
※※※※※
“啊……”
“老婆輕點，今天不止我們倆人啊。”葉大衛趕緊捂住陳諾的嘴。
“那你還這麽用力？”陳諾滿臉通紅地白了葉大衛一眼“啊……”
謝天地開了門，楊子告也開了門，兩人對視無語而笑，謝天地揚了揚手裏的耳機，楊子告一笑表示了解，兩人都關門進房。
謝天地戴上耳機，點開音樂播放器……
楊子告坐在電腦前，默默地把一包抽巾拿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