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奇怪的情緒
第8章 奇怪的情緒
西裏爾點頭道：“咱們邊走邊說吧。”
湯尼抿了抿嘴，點頭答應。
一條由南到北的人工河上建了一座精致小巧的亭子，河裏種了蓮花，若是忽略不遠處的建築，倒真的跟地球有些相像，也不知道設計者是從哪裏尋獲的靈感。
西裏爾坐在亭子裏，對湯尼道：“你想說什麽？”
湯尼隨身不離的帶著光腦，一直拿手指摩挲著它的邊緣，半晌才道：“我不想做omega。我還有一個哥哥，也是omega，他已經結婚三年，也生了三個孩子。他根本不想生，上一次生產的時候，甚至差點出了事。但是所有人都不在意他的想法，甚至包括我的父親跟爹地，他們覺得生孩子才是人生最大的意義，是一件無上光榮的事情。**期的omega太悲哀了，除了臣服，什麽都做不了，我不想我將來的命運落到那麽悲慘的地步。”湯尼說著，眼睛有些濕潤，他抬起頭，直視著西裏爾，棕褐色的眼睛滿是祈求，“西裏爾，我知道你是將軍大人的孩子，你一定可以幫我弄到設備，我在虛擬網學過製作藥劑，所有的步驟我都演練了無數遍，我一定不會浪費的！”
聽完湯尼的話，西裏爾很受震撼，他雖然知道自己是個omega，也一直沒有什麽抵觸的情緒，可那是因為他還沒有體會到**期是什麽樣子，甚至他現在對於abo，也隻是一個概念，很多事情，沒有經曆，就覺得無關痛癢。
但是現在聽到湯尼說的話，西裏爾就不能不重視起來了，如果有一天，他被迫嫁給一個alpha，被逼著一直生孩子，他一定會瘋了。
到那時，不知道他爹會不會為自己出頭，還是跟湯尼的父親一樣，也覺得生孩子是一件光榮的事情？
西裏爾道：“我很想幫助你，但是卻不一定能成，我隻能保證我會盡力去做。……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藥劑製成之後，誰來試驗效用呢？”
“當然是我。”湯尼想也不想的回答。
西裏爾很想說你瘋了嗎，可是話在嘴邊一直說不出來。omega十分稀少珍貴，有誰肯試藥呢？而且是試這種藥。
湯尼將心裏壓力許久的東西吐露出來，很明顯輕鬆了許多：“我知道這件事情十分難辦，因此能否成功我其實也不抱希望的，但是我覺得，終有一天，omega可以不必呆在家裏生孩子，也可以跟beta一樣，擁有一份體麵的工作，甚至跟alpha一樣開著機甲去戰鬥！”湯尼站了起來，輕輕環抱住自己，“不管怎樣，謝謝你西裏爾，沒有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西裏爾也站了起來，笑著說：“這件事情也並非沒有一點可操作性，未來能發生什麽誰也猜不到，所以湯尼，我相信你，你可以做到的。”
湯尼呆了呆，然後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伸出手來，跟西裏爾握到了一起。
也許正是西裏爾在他最壓抑的時候給予他支持與鼓勵，因此湯尼才能戰勝所有的挫折，最終成為帝國最有名的藥劑師。
西裏爾回去後，又回想了一遍湯尼說的話，越想越覺得應該找他爹弄一套設備來，供湯尼研究。
想到就做，西裏爾頓時打開手腕上的通訊儀，聯係他爹。
穆澤很快就接了，然後西裏爾就看見穿著休閑裝的爹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與他通話。
“爹地。”西裏爾坐在床上，懷裏抱著軟枕，對他爹說，“如果我不想生孩子，你會支持我嗎？”
“嗯？”穆澤有些疑惑，挑了挑眉，問道，“怎麽突然問這個？”
西裏爾盤起腿，道：“我覺得生孩子太辛苦了，我還有很多事情想做，不想整天待在家裏。”
“西裏爾想做什麽都可以。”穆澤道，“爹地支持你。”
“太好了！”西裏爾一拍手掌，道，“那麽，如果第三年我不生孩子，無法畢業的話，爹地也會幫我嘍？”
穆澤聞言沉默了，手搭在下巴上定定看著西裏爾，不知在想什麽，好一會兒才說：“西裏爾不願意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強迫你。”
穆澤說的傲慢，但他就有這樣的能力，因此隻顯得他十分有氣魄。西裏爾頓時安心了，恨不能撲到他爹懷裏打個滾，無法抑製心裏的感動，西裏爾突然給了他爹一個飛吻：“我最喜歡爹地了！”
有了他爹的保證，最起碼自己這三年是安全的，至於以後的事情，還由他爹繼續護航。
穆澤看著在床上打滾的西裏爾，微微皺眉，思索著剛剛一瞬間心裏湧出的陌生複雜的情緒。
西裏爾上輩子就住過校，因此沒過幾天，就完全適應了學院的生活，每天精神飽滿的去上課，並且用課餘時間坐著校內懸浮車將學院逛了個遍，在周五到來的時候，西裏爾甚至覺得時間過得好快。
不過能夠看到自家老爸，西裏爾還是很開心的，一放學，就跑了出去。
穆澤親自開了車子來接他，西裏爾坐在前麵，歐文處於待機狀態被放進次空間，等到回家再把他放出來。
回到家的時候，西裏爾還特地留意了門口的指紋鎖，抬頭問他爹：“你把懷文的權限取消了嗎？”
“嗯。”穆澤有些無奈的看著西裏爾，“怎麽這麽記仇？”
“反正不喜歡他。”西裏爾從來不掩飾自己對懷文的厭惡。
“你啊。”穆澤歎息一聲。
進了門，西裏爾自然接過他爹脫下來的風衣，在門口的掛衣架上掛好，然後打開鞋櫃，拿出兩雙相同款式不同大小的藍色拖鞋。
父子倆在回來之前去了趟超市，買了些西裏爾愛吃的菜與肉類。因為西裏爾的習慣，穆澤竟也習慣了兩人一起去買菜，而不是通過網上訂購。
穆澤回房間換了衣服出來，就拎著菜去了廚房，他在有西裏爾之前，從來沒踏進過廚房，可是西裏爾喜歡吃炒菜，又不習慣外麵的味道，說是沒有家的溫暖，因此穆澤覺得，作為一個合格的父親，應該滿足孩子的一切要求。本著炒菜看起來不是很難，依照他的能力應該很快學會才是，穆澤學了做菜。西裏爾吃了一年半生不熟，一年又甜又辣，一年不倫不類的菜之後，終於迎來了舌尖上的美味。
歐文在客廳收拾家，西裏爾坐了一會兒覺得無聊，便起身鑽進廚房。
廚房很大，白色為基調的裝修雖然不耐髒，但是未來的科技十分發達，清潔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爹地，我來幫忙。”
穆澤正在給西紅柿去皮，聞言拿了一頭蒜遞給他：“那把蒜剝皮。”
“是的長官！”西裏爾鄭重接過了蒜。
穆澤唇角微勾起，心情十分愉悅。
他並非天生性格冷淡，而是由於服用了違禁的提升基因等級的藥物，能力的極限提高帶來了許多負麵作用，諸如感情的缺失，信息素減弱，對於omega的需求仿佛也消失了——他從未對任何一個**期omega有過反應，不然這麽多年，他怎麽會把持的住。
想起強行給他注射基因藥物的那個人，穆澤的眼神又冷冽下來，但在看到一旁剝蒜皮也能剝出花樣兒來的西裏爾，又覺得十分溫暖。
幸好，上天將西裏爾賜給了自己，如果沒有他，他的人生大抵也沒什麽意義了。
而他也時常覺得，跟西裏爾相處這麽久，他缺失的感情已經回來了許多。但這些感情，也隻對他一人而已。
不過他還有個秘密，一定要守住，不能被西裏爾發現。
西裏爾剝好了蒜瓣，也沒有離開，就站在門口，一邊看著他爹做飯，一邊與他說話。
他爹做飯的動作十分幹淨利落，很有軍人的風範。他穿著藍色的圍裙，與他的氣質不太相符，但是他垂眸看著鍋子，不時翻攪的動作，還是讓西裏爾深深迷醉，隻覺得他爹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爹地，我在學校認識了許多新朋友。”西裏爾道。
“嗯。”穆澤隨意答應著。
“有個朋友需要你幫忙，爹地，你不會拒絕我吧？”西裏爾歪頭看著穆澤。
穆澤見菜要熟了，便關了燃氣，撒了鹽與調料，起鍋裝盤，分給西裏爾一個眼神，問他：“什麽事？”
西裏爾道：“你忘記我之前跟你說過不想生孩子的事情麽，但是我們到了……嗯……那個時期總是控製不住自己，所以我那個朋友想研究一種抑製劑，可以讓我們輕鬆度過這段時間，而不會總想著……那個。”
穆澤手頓了頓，轉頭看向西裏爾，臉上依然沒太多表情，讓西裏爾頓時有些心虛，他抓抓頭發，討好道：“那個，我也知道這個事情有些不符合法律，可是我真的不想隨便找個alpha，我隻想跟爹地在一起。”
西裏爾說完後，緊張的看著他爹，可是他爹卻好像在想別的事情。
穆澤的確有些出神，因為那股奇怪的情緒，又冒了出來。